“我給這張照片取個名字,叫做撿起來就吃”
頓時哄堂大笑,教室里彌漫著快樂的氣氛
英語老師切換著投影儀,那是大掃除的照片,一個略顯猥瑣的身影佝僂在角落,他操弄著長鐵夾清理著排水溝的垃圾。
這是全校大掃除的照片,來自“小記者”的記錄
35歲,英語老師剛剛當上班主任,意氣奮發(fā)的他竭盡全力,自認要比那些老古董們更加親民更被學生們喜歡,愛好廣泛的他毫不吝嗇的展現(xiàn)著自己的幽默。下課鈴響起,愉快的歡笑被打斷。
今天,辰有雨是值日生,班級里一直都是兩人一組,而那個和雨搭檔的女孩卻是踩著放學鈴聲離開的,但是,男孩不怪她。
粉筆落在眼前,雨將它掃進簸箕,然后又來了一顆,辰有雨悄悄抬頭撇了一眼。
“再看!”怒吼聲威脅
還有學生坐在位子上,他們被留堂了。
此刻英語老師正在籃球場上馳騁,年過三十依然青春昂揚。
“除了上廁所,不允許在課間出去”
十二三歲的孩子,就像是家犬一樣,只有上廁所的時候被允許外出,而“罪魁禍首”就是辰有雨。不過是一次課間的遲到而已,他把男孩拉到黑板前宣布了禁令,就像是在樹立靶子。
“還不快滾回座位,要我請你,嗎!”
諧音梗,多么風趣幽默。
所以,男孩不怪他們。
終于一枚粉筆不甘心隨意滾落,砸中了雨的腦袋。
“四班的同學!”
是英語老師嘹亮的嗓門,所有留堂的孩子一個個把腦袋探了出去。
“一二三四,很好都在,別再讓我在走廊里發(fā)現(xiàn)你們了!記得嗎!放學了!雙休日別出去亂搞聽到了嗎!”
四個孩子如蒙大赦,他們背起背包卻沒有立刻離開,嘩啦,攢了一天的垃圾被撒了一地。
上次就是這樣,這些垃圾被留到第二天,害的辰有雨連續(xù)值日了一個月直到現(xiàn)在。男孩默默的整理著,將垃圾一件件的放回垃圾袋中。
冬日晝短夜長,夕陽早早沉底,靜電裹著身體格外難受,盛有雨用力的撓著脖子想要緩和不適,馬路對面一個身影格外突兀,他裹著厚厚的棉襖,乍一看很普通但若細瞧能發(fā)現(xiàn)那棉毛材質(zhì)中藏著的黑色污跡。他踩著超市里的購物車,蹬一腳劃出數(shù)米,就像一個頑童,一路進了學校。
回家一般的踏進了一年三班的教室,從購物車上取下了各種罐頭,還有整袋的餐巾紙。課桌椅已經(jīng)幾乎被全部撤走,各種各樣的雜物整齊的分類堆放,黑板上用粉筆記錄著食物,水的存量還有保質(zhì)日期,一個黑色正方形的帳篷立在中央,與其說是帳篷更像是裹著各色布料的大箱子,而箱子周圍的地板上布滿了粘鼠板,上面碾著少許昆蟲。
他將物資稍作整理,便低頭鉆入“箱子”,里面很寬敞也很溫暖,連黃色臺燈溫柔不刺眼,一角放著其他衣物和一些零食。被羽絨包裹成球的神秘人,脫下了一層一層的絨衣露出齊耳短發(fā)。是個女孩,她取出一個煤氣爐,打開罐頭傾倒與瓷鍋中,中火加熱少許等待,香甜的味道溢滿這個狹小的空間。
女孩將帳篷拉起一角保持通風,然后雙眼微閉朝著熱鍋探臉過去,一手輕輕撥弄著升起的白色熱氣,陶醉于此刻的幸福中。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旁,在同一個空間中,一個男孩蹲坐在臺燈另一頭。
‘竟然是個女孩?’辰有雨驚訝又慌張的張大著嘴,他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處境有些尷尬。
女孩拿起勺子準備就著電磁爐開始進餐,卻突然停滯了動作。她聞了聞自己,站起身開始脫所剩無幾的衣物,這個自治帳篷很好的起到了保溫的作用,身穿羽絨校服的辰有雨已經(jīng)開始大顆滴汗了。
眼見女孩身上衣服越來越少,辰有雨急忙以手捂眼,只聽到厚重的雪衣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辰有雨不認識她,女孩應該也是一樣。男孩第一次發(fā)現(xiàn)她是在十天前的下午,雨在課堂里一如往常的認真聽講,就聽到走廊外傳來雜音。
那聲音來回多次,格外呱噪,一向“活潑”的英語老師卻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理會這件事。
待辰有雨打掃衛(wèi)生后,他又聽到了類似的雜音,這次是從樓下傳來的,男孩不想再惹事,他正常的放學下樓,卻遠遠就看到堆滿樓道的桌椅,同樣留堂的低年級同學們非常自然的穿梭其中。
‘教室要做衛(wèi)生或者裝修?’雨以為自己發(fā)現(xiàn)了噪音的緣由,扭頭要走就聽見遠處又有頃鈴狂拉的雜音響起,她出現(xiàn)了,學生們視若無睹,自然的讓開道路與其擦肩而過。而女孩也毫不客氣,完全沒有控制速度的意思眼看著朝著辰有雨撞了過來。
女孩終于換好了衣服,她裹上了一身鮮亮的厚實風衣,是那種會出現(xiàn)在雜志封面的款式,她滿意的搓搓手開始解決她的晚餐。辰有雨小心的挪動靠近狼吞虎咽的女孩,大著膽子舉起雙手在眼前,對著對著女孩用力拍手,然后就僵硬在那小心翼翼的用余光觀察。
女孩依然沒有任何反應,辰有雨又在對方眼前輕輕的揮了揮手,女孩突然抬起頭嚇的男孩一屁股坐倒。
“在哪里,在哪里”女孩自言自語著,用唱歌一般的語調(diào),從零食堆中找到一瓶辣醬。
“只有我能看見她,而她看不見我,也看不見其他人”
雙休日,辰有雨用出門騎車運動的借口試著跟蹤過一次。
眼見著對方大剌剌的橫穿十字路口,在車輛交錯中閑庭信步。
男孩也不是沒有見過類似的情況,那是幾個一看就不好惹,有著較深的膚色和異色瞳孔的男人,他們聚在一起囂張的橫穿了十字路口,臉上還掛著令人害怕的笑容....但也不至于向女孩那樣在十字路口正中央系鞋帶,彈吉他。
‘細一想,彈吉他的那雙手的確是細膩修長屬于女生?!?p> 辰有雨望著女孩,女孩正勺著紅豆罐頭表情專注,男孩突然有些手足無措,他跟著過來也就只是想要看一眼,鬼使神差的就跟進了帳篷。
男孩看了眼褪色的腕表,不知不覺已經(jīng)八點半了,雖然和爸媽說過今天要留堂補課,但也不能太晚。他小心起身,繞過疊在一旁的被褥和斜躺著看漫畫的女孩,小心的探出手,觸碰用三層毯子密封的門簾。剛掀開一角,一股冷風猛的鉆了進來,雨頓時慌張扭頭望向女孩,卻只聽見桌椅摩擦聲,女孩已經(jīng)消失只剩下帳篷在晃動,緊接著是窗戶碎裂的聲音。
這也提醒了辰有雨‘教師門窗緊閉,哪來這么大的風?’這個帳篷看似密封其實到處都是門,而女孩這條件反射一般毫無遲疑的反應,顯然是早有準備。遠處噼里啪啦響成一片,讓人回憶起小時候還沒有禁止煙花的新年,午夜零點那令人窒息的密集炮仗聲。
男孩捂住耳朵閉著眼睛忍耐,再一睜眼這簡陋也舒適的帳篷已經(jīng)被掀翻,教室里出現(xiàn)了很多身穿白色防化服的人,舉著沒見過的充滿科幻感的儀器,地面上多出了一灘灘的灰白色灰燼,他們小心的搜集著,也有人用攝像機記錄著,空氣中有股刺鼻的焦味。
......
......
“然后我就被送回了家”
辰有雨騎著卡通圖案的自行車在前面帶路,楊子烈跟在后面。
“那些人有沒有什么特殊標記,類似徽章之類的?”楊子烈詢問道
“帶我走的人穿著軍服,那些白衣服的.....好像沒有”
‘這里離我的實驗室不到五十公里,可以說是就在眼皮底下’楊子烈警惕的掃視路邊
‘所以,那個光頭做了什么,男孩對循環(huán)有記憶嗎?好多問題要問呢!’但是此刻她不打算繼續(xù)追問了,一已經(jīng)得到了信任,急于求成沒必要。
‘二是.....’
楊子烈望著前頭的半大背影,她想起自己的學生時代,厚眼鏡,戴著鋼牙,瘋顛顛的丫頭,看著就很好欺負吧,所幸我成績非常好老師會保護我。
‘可是,那些被老師欺凌的孩子,誰來拯救呢’
“到了!”男孩停下車。
這里是“玖州動物園”
“進來吧,就在里面”男孩快步小跑,楊子烈趕緊追過去。
失去人類喂養(yǎng)又無處可逃,這動物園怕是變成了地獄。
楊子烈與籠子保持這距離,懼怕餓極了的動物突然襲擊,這顯然是正確的決定,動物們似乎也聽到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從陰影中竄了出來。嘶吼聲瞬間爆發(fā),如同置身于原始叢林。
“這里!這里!”
男孩的嗓音還算清晰,楊子烈尋著追了過去,有人行道和人工栽種的竹林阻隔,噪音小了很多。
“老虎區(qū)”是地籠的設(shè)計,假山,木樁,一個紅色的電腦包突兀的立在里面,楊子烈在那包上看到了國家科學院的徽記,立刻想起那天會議里的老者。
“老虎逃出來了”辰有雨小聲道
“什么!在哪!?”楊子烈一把抱住了背包,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準備了這么多食物卻唯獨沒有準備防身的武器,可是要用什么武器來對付饑餓的虎群呢。
辰有雨指著假山之間的鐵門“在門后面”說著隨手撿起一塊石子丟了過去,正中金屬門面發(fā)出鐺的一聲,短暫的安靜后,鐵門被撞的咣咣響。
“那箱子是你要找的嗎?”辰有雨蹲伏著藏在扶墻下。
“希望是”楊子烈也不確定,但已經(jīng)動手做準備了
‘我也是認真學習過攀巖的!’楊子烈從背包中取出特意準備的攀巖繩,再用護手護膝武裝自己。“姐姐去去就來,乖乖等著我啊”楊子烈揉了揉那小臉蛋,轉(zhuǎn)身便用榔頭將攀巖釘牢牢釘入水泥扶墻中,拉著繩子熟練的晃了下去。
輕松落地,,饑餓的老虎還在撞門,楊子烈沒有理會快步?jīng)_向那包。
‘好重啊!這個包怎么這么重!’楊子烈看了眼那鎖著老虎的鐵門,挨了這么多下依然平坦結(jié)實。她果斷拉開拉鏈檢查,卻是驚呆在了原地‘石頭?’這包里竟然全是石頭!
“騙子!”一聲飽含怨恨,嗓音稚嫩的控訴。
楊子烈猛的回頭尋找,攀巖繩不見了!男孩也是!
‘這孩子!’等不及楊子烈開口求饒,就聽到那扇鐵門咣的一聲被撞開了。
吊眼白額大蟲,緩緩的踱步而出,如同戲劇中主角的亮相。
‘這個距離看,根本不像貓!’楊子烈重重的吐了口氣
......
“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是一個清亮好聽的女性嗓音
“是”辰有雨立刻回答道
“這里安全了,跟姐姐來吧”
短馬尾搖拽,上半身套著布滿口袋格外厚實的深灰色馬甲,同色的褲子也是結(jié)實如棉被,大腿兩側(cè)的手槍矚目,但是手臂和脖子卻光禿禿的漏在外面,和這身實用的軍服完全是兩個畫風。
男孩下意識的望向教室,窗外操場上,墨綠色的大帳篷豎了起來。辰有雨猶豫了一下,還是邁步追了過去,一路跟隨,校門對面有數(shù)量大型軍用卡車停靠。
走進位于籃球場的大帳篷,里面是一片雪白,走動的人無一不是身穿防化服。
“不要緊張,問你幾個問題,做幾個體檢,沒事了就會放你回家”
‘如果有事呢?’
辰有雨暗自嘀咕‘不過這種時候配合才是理智的或許說是最接近正確的行為吧,而且自己顯然也沒有選擇的余地?!?p> 又有幾個全副武裝,只有眼睛露出來的人帶著各種醫(yī)院里才會出現(xiàn)的工具來到雨面前。見這架勢,男孩難以自已的顫抖起來。
“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事,是演習,我們....”防化服是個男性,他拍了拍辰有雨顫抖的肩膀,想要安撫。
“你看到了什么”女子打斷那個男人的話,她望著雨,一雙好看的大眼睛卻沒有太多情緒,顯得有些冰冷。
‘有驗血這道程序,所以是涉及疾???還是DNA備份?’
‘軍隊都出動了,肯定是大事?!?p> ‘想在大事中自保,什么都不知道無疑是最安全的。’
辰有雨迅速的回憶了一遍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發(fā)現(xiàn)自己如果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不可能的,要對手頭能歸納出來的東西,做一些取舍.....
“我看到一個影子,很奇怪的影子,跟著它進了教室”
“就像....做夢一樣”
女子突然扭頭走向出口的位置,這個動作把剛剛?cè)鐾曛e得男孩嚇得腿軟。
“我在實驗室,你說”聽到女子壓抑的嗓音,辰有雨面色不改‘在和誰溝通?或者說在接受誰的報告?’
“最慢需要三十分鐘”一身白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對著男孩瞇了瞇眼,似是在笑。
‘還是那個男的’
辰有雨再次大量眼前人,對方看起來和其他人有些不同,頭部突兀的大了一圈,就像那些俗套的外星人。
辰有雨急忙點頭,而對方則是找了把椅子,坐到一旁,依然微笑著望著男孩。
“我們在演習”
“哦,幸苦了!”辰有雨應答的急促,而對面似乎并沒有聽出來面前男孩的恐懼和緊張,自顧自的繼續(xù)介紹“你看到的那個是演習的一部分”
“這樣啊~~”辰有雨努力控制著語氣,想要顯得真誠。
辰有雨在對方的語氣中聽到了深藏的意味,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解剖,監(jiān)禁,小白鼠,極端實驗’腦海里閃過的盡是些殘酷的詞‘他們是軍隊,涉及一些特別行動的話!’
轟
劇烈的爆炸打斷了這場艱難的溝通,風呼嘯著,有金屬碰撞的聲音,而且非常近!仿佛把手伸出帳篷就會被什么東西擊中帶走半條手臂。
借著混亂,辰有雨逃了出來,一路狂奔‘害怕所以逃走,我只是個孩子,很合理’推開家門,父母房間里傳來電視的聲音。
‘我好害怕,我遇到非常嚇人的東西,我是逃出來的,我.....’
辰有雨僵硬在那,努力整理語言,良久他長長吐了口氣。
“媽,我回來了”
“恩,飯在桌上,洗手”
辰有雨不知道該怎么說,而且說了以后呢‘這些人肯定比老師要厲害的多’
男孩什么都吃不下,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做作業(yè),卻發(fā)現(xiàn)手始終在顫抖,字體扭曲的沒法看,他急忙放下筆,拉開筆袋尋找“修正帶”。
屋外傳來了熟悉的助動車引擎聲,辰有雨急忙回頭檢查房門。
“我今天遇到他了??!”
是父親的聲音,撕心裂肺,讓人胸口發(fā)悶。
“這個叛徒??!”父親把眼睛瞪得溜圓,血絲密布,昨晚又是沒有睡好覺。
辰有雨知道,他聽過很多遍了。
記得那天下著大雨,離期末考試還有一個月,辰有雨一如往常在房間里做作業(yè)。
“我是真的沒想到??!他還有臉和我打招呼??!科長位置對我們家來說有重要他不是不知道!我這病本來就是沒底的,每個月這點工資幾乎都要買藥吃,他是知道的,竟然還背叛我??!”
母親站在一旁,眼神滿是關(guān)切,但是始終和父親保持著距離。
并不是夫妻不和睦,而是因為父親有慢性肝炎需要隔離,家里支撐不起漫長的住院,就只能在家自我隔離,吃飯自不用說,專用的馬桶圈,就連握門的位置都是規(guī)定好的,想來上班環(huán)境也是一樣。在記憶里,父親上班總是斷斷續(xù)續(xù),甚至有時候在家一呆就是一年。
薄薄的房門根本無法遮掩什么,男孩放下筆抱住了自己腦袋,呼吸有些困難,仿佛有山壓在肩頭。
磬鈴哐啷,熟悉的聲響
‘是手推車’辰有雨猛地沖到窗邊,推開窗戶迎著冬日的寒風探頭出去。
男孩住在五樓,窗戶外礙眼的松樹已經(jīng)在上個月被攔腰鋸斷,能清楚的認出那個女孩,眼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房之間,女孩的樣子顯然是在逃跑。
‘手推車在哪?’
辰有雨下意識去尋找,耳邊又響起了那密集雜亂又刺耳的槍聲!
男孩焦急的房間里來回踱步
‘要逃出去!暫時離開小區(qū)!’
取下門背后的校褲套上,猶豫了一下沒有選擇校服而是取了一件干凈的淺色外套。
辰有雨醞釀了一下情緒,抱著肚子走向父母的房間,努力的擠出痛苦的情緒。
‘假裝生病,一起去醫(yī)院!’
這是最簡單的辦法,是男孩此刻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卻見父母臥室是漆黑的,現(xiàn)在遠沒有到睡覺的時間,甚至沒關(guān)房門,辰有雨剛想上前詢問卻突然發(fā)現(xiàn)整個房子都黑了。
辰有雨探出手觸碰墻壁,憑借記憶在門口的柜子上找到了父親抽煙用的打火機。
火光下家里的一切都變了色,令男孩陌生。
“爸!媽!”
男孩沖入父母的房間,卻一個人影都找不到,他慌亂的扭頭尋找,不大不小的兩室一廳,這廁所和廚房都是一眼就能望到,卻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辰有雨抓起不遠處座機電話,沒有任何燈亮起,話筒里連忙音都沒有,他放下電話沖出房門,樓道,階梯,整個小區(qū)都漆黑一片,沒有任何一面窗或者路燈是亮的。
男孩狂奔在漆黑的夜色中,只有呼吸和腳步聲。馬路上,車輛凌亂的停在路邊,街邊的熟悉的打印店,小賣部也都沒了人影。
這場景讓盛有雨想起了一個詞。
“末日!”
男孩停下腳步,低下頭用力的眨眼,他努力的讓自己回復冷靜。
胸口起伏,仿佛要炸開一般。
‘自己錯過了什么?記憶缺失了?難道....是夢?’
“不許動!”
陌生的嗓音,充滿威脅的意味,男孩猛地抬頭望過去。
她舉著手槍,指著自己。
‘那個女孩!’
突然,路燈亮了,對面居民樓里也有一扇扇窗戶亮起。
整個城市仿佛重新活了過來,剛才只是急救室中的插曲。
男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號在空曠的街道回蕩。
......
......
楊子烈猛地睜開眼,她從床上彈了起來。
時間,通訊,綻放的花
楊子烈回來了
回到了原來的那條時間線,回到了籠子里。
她頹廢的坐上沙發(fā),將臉埋進膝蓋。
腦海里全是那張激憤的幼稚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