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歲少年被綁成了十字,衣服被扒的一干二凈,赤條條的放置在帳篷正中央。
“抬頭”沙啞的嗓音依然存在,他指揮著雨。
左耳窩里有埋在皮下的備用麥克風,針孔攝像頭則是以隱形耳釘?shù)姆绞讲卦谟叶?p> 辰有雨聽話抬頭,他看到紅色的印花圖案,有人形也有動物,他們或是舞動或是朝拜,環(huán)繞著最核心位置的奇特圖騰。
帳篷被拉開,那位女子進來了,辰有雨想要遮住關鍵部位卻只是勒痛了手腕。
“白白,凈凈”女子繞著雨,微笑著欣賞。
“手上也沒有繭,屁股....”有什么東西戳上了雨的尾椎,讓他一激靈,猛的挺腰。
女子看到雨的反應笑出了聲。
“這里也很完整”她補充道,在雨看不到的地方女子抿了抿嘴。
“你是貴族?”女子繞著赤條條少年走了一圈再次回到他面前,女子手中揮舞著一把類似癢癢撓的竹制物件,二人離的很近,女子只要稍稍抬手就能碰到雨。
“吾乃渤海妙島公子,雨施君!”辰有雨大聲道,處于變聲期末的嗓音不停破音
“爾等中原貴族所講的就是這種禮么!”
歐洲中世紀,貴族統(tǒng)治,偶爾摩擦征戰(zhàn)都是淺嘗輒止,貴族都是只抓不殺,敗方要拿錢地城來贖,這是貴族之間的默契,戰(zhàn)爭消耗的只有底層士兵的生命。
這與我國春秋時期極其類似,那時的王公門閥統(tǒng)一臣服與周天子,他們之間的戰(zhàn)爭更像是一場競技,有很多規(guī)則。其中包括且不限于,昭告天下闡述理由,天災免戰(zhàn),互派使節(jié)陳述交戰(zhàn)理由,所謂“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禁止國戰(zhàn),甚至還有午休時間期間不得偷襲,雙方君主如果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不可以打,甚至可以尋個視野好的地方吃頓酒。
所以總結來說,此刻的辰有雨如果想活那就絕對不能是“無名氏”,編也要編出個名號來,不然隨時有性命之憂。
“渤海?你是齊人?”女子突然一反剛才的輕佻隨性,怒目圓睜,“癢癢撓”啪的一聲握緊。
“我呸?。?!我妙島十萬民眾與齊國勢不兩立!!”
雨激動怒吼,噴著口水,全身赤紅,淚如泉涌,仿佛真的與那位歷史教科書上的霸主有深仇大恨一般“你們又是誰?與那齊國老賊是何關系!”
女子沒有回答,她轉身后退一步,表情是在思索。
“妙島?沒聽過”
“啊~~~~~”辰有雨突然慘叫起來“藥!我的藥!我的包袱里”
辰有雨白眼翻起,全身劇烈抽搐如同癲癇發(fā)作一般。指揮室中,女神表情復雜的望著劇烈抖動的攝像機鏡頭。辰有雨當然沒有病,當聽到他喊出藥這個字的瞬間,女神就明白了少年的意圖。
‘反應真夠快的’女神似笑非笑。
雨的后槽牙里藏著特效解藥,可以解大多數(shù)的毒,但如果亂吃就會有劇烈的負作用。
她望向總指揮戴營,卻是很難從這張臉上讀出什么來。
那右耳視角停止了振蕩,低垂著照著泥土地面。身體指標在辰有雨靠近熵錯區(qū)域時就失效了,此刻攝像頭和耳麥能工作就已經是奇跡了。
有限的畫面中,她看到雪白的腳踝靠近,一只手探了過來,女子似乎檢測鼻息。然后就聽到腳步聲快速離開,帳篷被拉開,光短暫的映出了身影。
‘成功了?’
辰有雨被耳蝸中的高頻呼喚吵醒了。
“你在女子家族的營帳里,你躺了二十分鐘,門口有侍衛(wèi)不要冒動”
辰有雨緩緩起身。
‘疼死我了’
辰有雨想揉脖子卻發(fā)現(xiàn)手腳依然被束縛著,身下是柔軟的獸皮,所幸身上披了件衣服不再是赤身裸體了‘欸?連內褲都有!古代有內褲這個東西嗎?’
“辰有雨你在聽嗎?”
“我在!”
“女子是宋襄公之女,此處是泓水。”
這是“泓水之戰(zhàn)”!
“雖然地貌,服飾,銘文,完全不對!”
歷史學家秦仲坡的語氣充滿無奈。
“姑且算是吧.....”
‘泓水之戰(zhàn)....’雨點點頭
在一方華麗大帳中,一位鶴發(fā)老者縷著白須,他身披銀甲氣度不凡,正望著大帳中央的沙盤來回踱步。
“父,您在擔憂什么”一旁正是那名“綁架”了雨的女子。
“姬啊,此戰(zhàn)甚是兇險!”老人嘆了口氣
“敵眾我寡,但并非不可一戰(zhàn)”女子道
“哼!”老者一甩袖子冷哼著背身去,女子見狀只能低頭。
她側目望向腰上的新配飾,那是從那個怪人包袱里找到的,光澤與眾不同她很喜歡。
“公孫固求見”帳外響起洪亮嗓音。
“進來”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方步而入,躬身作揖。
“細作來報,楚軍距離泓水不到兩公里”
“好”老者披風一抖大步走出帳外,女子立刻起身跟上卻被那個自稱公孫固的男人攔住了。
“王心意已決,您還是先行回襄邑吧”公孫固揖著手誠懇道
“我身為公主,從小身受父王寵愛,任由天高地闊無所阻攔,即使是被他國王公非議,父王依然尊重我的選擇,這等恩情已超越血脈親情,乃是知己!”
女子正色道。
“士為知己者死!我這次隨軍而來可不是為了臨陣逃脫的??!”
指揮室中,女神已經被這番話語感動的酸了鼻子,在那個生產力落后男尊女卑的封建王朝,一位女子能有這番豪情是多么不容易,而且還將父愛升格至知己,更是聞所未聞,她紅了眼眶。
“來人!將公主姬帶回襄邑!”是那個公孫的聲音。
女神急忙豎起耳朵聽
“大膽公孫固!你敢這樣對公主....”女子無力的揮舞著拳頭
“父是父,不是知己”公孫固斬釘截鐵的道。
“公孫叔叔,成全姬這份決意吧!”女子語氣一轉,格外哀怨
然后就聽到一番撕扯,各種腳步聲。
“等一下,把那個怪人帶上!”公主姬的聲音格外憤怒,還有一絲哭腔。
辰有雨的帳篷被粗暴扯開,幾名軍士沖進來不由分說的將他帶走了,他又見到了那名女子,看到她臉頰上的淚痕。
再次坐上馬車不過是被捆綁著的,攀上高坡,回頭望能看到那條被稱為泓水的河??吹侥呛甏蟮氖勘秸湍欠疥囍胁黄鹧鄣睦项^。
‘如果不是大戰(zhàn)將至,我或許可以利用這未來人的身份做些文章,讓他們成為我的助力,就像穿越小說里寫的那樣’
泓水那頭塵土連天,似是天災降臨,辰有雨很想留下看一看
辰有雨一怔,突然有了一個疑問。
‘既然是一場身死攸關的大戰(zhàn),中原諸國都不能置身事外,那為什么會有觀光團呢?’
遠方傳來莫名熟悉的嘈雜聲,雨再次望向那黃沙滾滾,頓時瞪圓了眼睛。
沙暴中鉆出的不是金戈鐵馬,也沒有舞展的軍旗。
那金屬炮管,履帶鏈條,分明是現(xiàn)代的鋼鐵洪流!
辰有雨急忙望向宋襄王的方正,他們沒有變,依然是舉著盾牌舞著長槍。
“這是為什么?”雨茫然的問,耳麥里卻沒人回答
身下的馬車突然加速了,雨聽到引擎的轟鳴,一輛裝甲車已經發(fā)現(xiàn)了他們。
‘馬車對抗汽車,馬腿對抗渦輪發(fā)動機,這逃得了就是奇跡了’
果不其然,裝甲車肉眼可見的拉近了距離,任由士兵如何抽動韁繩無濟于事。
然后就見排在前方的馬車突然減速落在了雨后面,他看到了那位暴力女子一躍下車,立在路中央,直面那卷著塵土而來的“怪獸”,她身旁的士兵舉著矛朝著那裝甲車做著無用的戒備。
“吾乃宋國公主姬!”
聽到她的怒吼,辰有雨的鼻子酸了,但是.....
馬車繼續(xù)行駛,辰有雨望著士兵的后背,琢磨著該怎么辦。
“別沖動,等車速下降后在說”指揮室里的戴營已經察覺到了少年心態(tài)的轉變
戴營的表情是冰冷的,剛才那一樁樁事,包括古今大戰(zhàn)的奇景都沒能在他心中引起任何波瀾。
“你們看到了嗎?”
“看到什么?”戴營警惕的掃視屏幕。
“前面有一面半透明的墻”辰有雨的手指著遠處,但戴營什么都沒看到。
“這是什么顏色呢?”
突然,公放喇叭傳來刺耳的雜音,但又瞬間歸于寂靜。
“辰有雨!回答!辰有雨??!”
辰有雨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在一個骯臟的卡車車兜中,身旁一只白中帶粉的大肥豬哼唧哼唧的拱了過來。
車輛顛簸,他看到一條條紅色的橫幅越過頭頂。
“熱烈慶祝,鳴國政府建立十周年”
“鳴國?。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