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隼鷹3號,請回答”
“這里是太真,我和黑狗已經(jīng)就位”周明月握著手機站在警備大樓頂層平臺,一旁是自己的組長,正蹲在墻角抽煙。
夜色中一點紅光閃爍,遙遙接近。
“直升機來了”明月提醒道
組長卻是像沒聽到一樣,慢悠悠的又點了一根。望著那明暗的煙頭,明月的瞳孔映著明暗。
直升機飛的很快,周明月打開手機的燈光,揮舞示意。
等直升機落地了,趙啟才站起身一口啐掉煙頭,他頂著風弓著身靠近,踩上直升機安穩(wěn)坐好,卻突然發(fā)現(xiàn)身旁少了個人。
“這里是隼鷹3號,太真,出什么問題了?請回答”
趙啟回頭尋找,就看見明月依然站在原地,直直的望著這邊。
“周明月你怎么了?”剛開口詢問,卻感覺有什么東西直往嘴里鉆,而且有些燙嘴?
‘煙頭?!’
趙啟一驚,老遠就吐掉的煙頭,竟然不知怎么又飛了回來,而且是精準的鉆進了嘴里,自己差點就咽下去了。
明月快步追上來,坐上自己的位置,綁好安全帶,戴上降噪耳機就聽到了自己那急促劇烈的心跳聲?!斑@里是隼鷹3號,太真,細犬會合,即刻出發(fā),目標南平國際機場”
她閉上眼睛平復心情,那橙色的光點在螺旋槳的風旋中環(huán)繞直升機一周,就像是迷路的螢火蟲一樣撞進了組長的嘴里。
奇特的巧合,有趣的巧合,哈哈哈....
但是!明月非常確定,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這一幕了!
同一架飛機,同一個駕駛員,他那頭棕色卷發(fā),染過很多次的糟糕發(fā)質。
同一輛接機的裝甲車,二團團長重復著他富有感情色彩的介紹。
那位外貌格外兇悍的科學家依然略顯亢奮的介紹著研究成果。
‘5,4....’
站在充當臨時指揮部的倉庫區(qū),明月抱著手機數(shù)著秒,望著忙碌的軍方人員。
端著紙箱的士兵面無表情的奔忙,腳下這一看就有些年頭的水泥路面終于在前所未有的人流踐踏下咯嗒一聲裂開了,他腳下一滑,但腰背重心絲毫不亂,年輕的軍人只是低頭瞟了一眼碎裂的地面就立刻回到了工作狀態(tài)。
‘出現(xiàn)了!又一次!’明月控制著表情,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鎮(zhèn)定,轉身回到了監(jiān)控室中。
但也有些事也和自己記憶中的不太一樣,比如說剛才那位士兵踩碎路面就提前了三秒,以及這次來機場接機的只有二團團長一人。
明月低著頭,跟著趙啟來到二人的工位,坐上配給自己的轉椅,切換著補天系統(tǒng)的一個個監(jiān)控攝像頭,找到了那個派出所,那個柜臺,那部老人機!
明月的瞳孔不自覺的放大,仿佛要用眼神將畫面那頭的手機融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快來了!’明月放輕了呼吸。
枯燥單調的鈴音終于響起!但是!卻不是畫面中的那個!
“長安已經(jīng)到達,太真,細犬,立刻前往接頭地點。”
明月望著屏幕中的這行字,脊背發(fā)麻。
‘為什么提前了?’
她望向自己的組長,他已經(jīng)站起身。
“我們走!”
明月駕駛著吉普車,趙啟在副駕駛座。
二人一路向東,樹木漸漸被干枯的黃土取代,這是這片高原的常態(tài),如果禹城不是千年古都得到了政府的重視,也會淹沒在這黃沙中。
車在加油站靠停,按照來到禹城前布置的計劃會由趙啟一個人下車。明月環(huán)望,店面很透明,店員是年輕人穿著紅白色的制服,兩人正常交流看不出異常。組長聊著聊著就突然轉身推開了門朝著這邊揮揮手,‘我也去?那車怎么辦?這也不在計劃里!’
明月似乎沒有更多選擇,跟了過去
“歡迎光臨!蘇打水加巧克力只要.....”店員小哥盡職的念著口號,表情很隨意沒有多余的笑容,就是正常的站著,正常的望向客人。明月走到趙啟身旁自然的靠上去,就像一對熱情尚未熄滅的情侶。
店內的門被推開,走出了一個中年人,也是店員模樣。
“客人,請跟我來吧”年輕人禮貌道,他鉆出柜臺,去往店面深處,輸入密碼打開了一扇門。
里面是監(jiān)控室,連接著冷藏庫,門很薄顯然不能隔音,年輕人帶著二人進了冷藏庫。
“衛(wèi)星電話不安全,不能再使用”
年輕店員不再是那副隨和的模樣,重新成為了一個可靠的警察,可靠的上線。
明月端詳眼前人,胡須很稀疏或者說只是些比較粗黑的汗毛而已,會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店家的孩子,未滿18歲就來幫忙看店了。
“所有通過電話發(fā)布的任務全部無視,雛菊的優(yōu)先度下降”
對于“601連環(huán)恐怖襲擊案”的主犯們的調查有了進展,代號“醫(yī)院”已經(jīng)可以確定是這個小隊的隊長,他似乎有和隊伍外的“陌生人”保持著聯(lián)系。
而在發(fā)現(xiàn)這一層之前,我們已經(jīng)知道他的初戀是一位亞裔,祖籍涼山,初夜在那國父母家的車庫,被闖入的浣熊嚇了一跳。第一次開槍是和祖父進山打鴨子,以槍做錘被嚴厲喝止,那夜他做了噩夢差點尿床。大學畢業(yè)典禮上,他用這國話唱了一首歌,但是改了詞,偷偷加了臟話進去。
審訊錄厚的像字典,仿佛一本啰嗦的自傳。
“首要目標”長安頓了頓
“尋找內鬼!”
明月并沒有太多震驚,長安計劃外來訪,顯然有大事發(fā)生。
這些危險的瘋子早有準備,又極具煽動性,加上循環(huán)異象的出現(xiàn),機關內部出現(xiàn)滲透也不是那么難以預料。
‘這種思維立場可能有點不合適吧....’明月自省著,耳朵和注意力并沒有分散,而且她又注意到了一點。
‘如果電話不安全,為什么還要告知長安動向?甚至直接接頭?’
疑惑之際就看見自稱長安的青年揉了揉胳臂,明月瞬間頭皮發(fā)麻
明月已經(jīng)參與過不少“二級審訊”,這個動作見過不下三十次,犯人都表示“催眠針”是很疼的。
一聲清脆的氣爆聲,是熟悉的聲音,亞音速子彈搭配“隔板消音器”,很好聽,算是電影電視劇里的明星裝備。劇痛幾乎是瞬間將明月癱瘓,視野中周遭的一切都變慢了,她緩緩倒下,驚恐的望向一旁的男子,回應她的是冰冷的槍口。
明月猛吸一口氣,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車旁,她看到蔓延到到盡頭的黃土地,還有蒙著塵土的加油站。
便利店門口,玖州市刑警大隊重案組三組組長趙啟正在朝自己揮手。
明月摸了摸肚子,摸了摸腦袋,一切完好。
她再次望向自己的組長,他正挑選著柜臺上的口香糖,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游客。
周明月深吸一口氣,摸向自己腰間的配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