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了自己一下,頓時,一種從手背一直急速擴(kuò)散到全身的疼痛撕心裂肺的告訴我:別擔(dān)心,你現(xiàn)在尚在人間。
迫于校規(guī)和眾多未知的壓力,我只能吹滅地宮里的蠟燭,站起身,疑惑的看著講臺上的跟水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老師,問道:“老師,您有什么問題嗎?”
“剛剛我們聊到‘每個人心里最感動的話’,請問源木同學(xué)你心里最感動的話是什么?”
明明就是水!不然他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這又不是我的選修課,我只是隨便選的一個教室而已……
我在心里恨恨的罵了句F開頭的臟話:這個陰魂不散的水居然站在講臺上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他怎么會在這里?這是什么情況?
避免尷尬,我還是得適當(dāng)?shù)呐浜弦幌拢谑俏覐埩藦埧?,冒了幾個字:“我心里最感動的話?”
“是的。”水看似不經(jīng)意的指了指我前面的一群“野狼眼”,好像在暗示我:最好快點(diǎn)回答,大家都在看著你呢。
我突然想起了前幾天晚上做的夢:
在一個喝茶的小店里,我撫摸著我的臉問水:“我美嗎?”
“美,普天之下再沒有比你更美的人了?!?p> “也許,我?guī)е婢吣?!?p> “面具?”
水愣了一下,很快就伸手摸了摸我的臉,然后手托著腮,很認(rèn)真的說:“那好吧,你臉上的面具真美,美得天下無雙。”
我聽完笑了,捧起水的臉,輕輕地啄了下他的嘴唇:“這是獎勵你的?!?p> 水樂壞了,但是突然之間又垂下眼睛,郁悶起來。
“干嘛,搶了你的貞德把你委屈啦?!蔽疫€不了解水,得了便宜不賣乖的人。
水又一樂,握起我的手,壞壞的看著我,說:“那所以啊,有來有往,這才公平?。 ?p> 我把手一抽,一巴掌打到水的頭上:“得瑟的!”
……
回想的時候,我差點(diǎn)笑了出來,我居然主動親了水,而且還和水打鬧著,難道夢里的我抽風(fēng)啦?腦殘了?
不過,說到讓我最感動的話,應(yīng)該就是那句“你臉上的面具真美,美得天下無雙。”
可是這句話我可沒法說出來,因?yàn)槟鞘俏以趬衾镒约壕幍脑?,而且對于所有關(guān)于面具的句子,我是不會公開說的。
我想了想,試圖從手指觸碰到的恐怖小說上找到點(diǎn)靈感,可是我還是失敗了。
對了,我干嘛非要說一個我的真實(shí)想法呢?
我靈光一現(xiàn),想到了一個非常適合水的句子:“有的時候,你需要離開某人一段時間,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需要他?!?p> 說完這句話,我?guī)缀跸氚盐业脑顼埗纪铝?,?shí)在的是太令人毛骨悚然了。但是誰叫水喜歡呢?
如我所料,水一臉得意,擺擺手示意我坐下繼續(xù)看我的小說,然后他繼續(xù)得意的授課。
我在下面使勁的嘛咪嘛咪吽的詛咒水:忘詞!忘詞!
……
“你是幽靈嗎?這么詭異?!蔽倚币曋畣査?。
教室里面的同學(xué)都走光了,只剩下了最后一排的我,還有來到我旁邊坐下的水。
“不是,我是水啊,太陽一曬就成了水蒸汽,無處不在,碰見了你我又液化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了。再說了,幽靈哪有我這么有能耐?!彼院赖慕忉屩?。
“這么說,你不是人類?”我瞇起了眼睛。
“當(dāng)然是人類了,不是人類的話怎么跟你生活在一起,這不就成了物種繁衍障礙了??!”我只能承認(rèn),水的回答總是能把我說的啼笑皆非。
“你怎么會在我學(xué)校呢?而且居然還當(dāng)起了‘客座教授’。你才多大呀,孩子!”我故意在最后兩個大名詞那里重讀了一下。我記得水才比我大三歲而已。
“比起你這個閑著沒事、躲在別人課堂里面看小說的家伙,我的段數(shù)肯定要比你高出一點(diǎn)兒了?!彼矊W(xué)著我,重讀了最后的那個形容詞。
“居然學(xué)會了轉(zhuǎn)移話題,”我白了水一眼,收好我的小書包,準(zhǔn)備閃人。
“想跑哦。”水搶過包,自己背上,繼續(xù)得意的看著我。
“你就不怕被你的那些學(xué)生看到?”我故意挽起水的胳膊,眨了眨眼睛。
“做老師的還怕學(xué)生?豈不是亂套了!”
水邊說著,還邊做出老師很嚴(yán)厲的樣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說:“再說了,教務(wù)處主任是你的姐們嘛,不怕,不怕!”
我恍然大悟,使勁掐了下水的胳膊,說:“好啊,你居然賄賂了我姐們!快說,是不是我媽跟你一起串通好的?”
水作出很驚訝的樣子,說:“我美麗的公主,原來你是以為我為了來見你才過來的哦。”
此話一出,我的腦袋嘟的一下又木了。我抬起腳惡狠狠的踢了水,然后破口小罵道:“你居然不是為了我才來的!快說,你是干嘛來的!”
“好痛?!?p> 水佯裝生氣的坐了下來,開始揉自己可憐而無辜的腿。
“有那么痛嗎?”我才不吃水那一套,雖然確實(shí)我踢得挺重的。
“人家為了見你一次容易嗎?”水可憐巴巴的說道。
“看吧,我說的對吧!還不承認(rèn)?!蔽倚α顺鰜恚睦锔杏X很溫暖:雖然我我問的時候沒有往心里去,可是真的聽到水這么回答了,我還是很開心的,雖然也許水這么說是為了讓我高興。
“親愛的水教授,請問需要我背著你嗎?”
水被我逗樂了,站起來,理了理衣服,特低調(diào)的說:“哲學(xué)家怎么能讓弱女子背呢!”
“還弱女子呢,”我低頭看了看我那很尖很硬的小皮鞋,得意的笑了笑,挽起了水的胳膊,很大方的說,“走吧,親愛的哲學(xué)家教授,我請你去我們的食堂吃飯去?!?p> ……
“我的大小姐,你們學(xué)校的伙食還不錯嘛?!彼畩A起了第三大塊紅燒排骨,繼續(xù)加工。
“干嘛,你想簽約我們學(xué)校做長期教授啊。”水真是個食肉動物,比我都能吃。
我開心的看著水,琢磨著應(yīng)該把大廚也叫過來一起吃,如果他看到水這么喜歡吃他做的排骨一定非常開心。
“今天你去的那堂課的教授以前跟我是一個交流團(tuán)的,他臨時有急事,所以我就幫他代幾堂課了。”
“交流團(tuán)?”我被這個大名詞給哄住了,忙問水,“怎么聽起來這么高檔?”
水很得意我給他的這個形容詞,解釋說:“就是交流哲學(xué)的一個小組織,你知道的,互相探討,不時的到處交流交流?!?p> 就在我?guī)缀跎钌畹某两谒髅牡墓猸h(huán)的時候,我意識到我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方面。
“?。 蔽矣每曜影阉畡倻?zhǔn)夾好的第四塊排骨打落在盤子里。
“干嘛不給我吃啊?!彼疅o辜的望著我和盤子里的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