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回7班,第一眼就看到了初中的我,我蓋住旁邊的名字,然后在男生中尋找。我的手停在了一個男生那兒,我抬起蓋住名字的手,仔細對照,發(fā)現(xiàn)上面赫然寫著:魏子寅。
我掉進了記憶的漩渦里,迷失了。
……
校園的風開始再次由溫暖變得火熱,樹枝們第幾十次、幾百次的披上了最深綠的新裝,迎來了他們最繁茂的時期。
夏天快來了,畢業(yè)生們迎來了收獲的季節(jié),而我還是很平淡的在校園中漫步,任由大腦去想些美好的或者悲傷的事情。
我不愿意離開這個呆了四年的校園,還沒離開,我已經(jīng)開始了思念。
最近我經(jīng)常一個人在校園閑逛,我在最后的享受著這個算是收容了我四年的地方,尤其是在我低落的時候。
這是我的另一個家,是我開始成長的地方。
我會悄悄的去問:樹,你會記得我嗎?道路上,會回放我走過的身影嗎?我摯愛的小蓬,你的靈魂中還有我的呼吸嗎?
校園,你是我最快樂與悲傷的所在,是我享受愛與孤獨的所在。葉兒的更新替代,雪與沙塵的交替。我曾在你們的懷抱里,我記起了你們,你們可還存留我踏過的足跡?
夜啊,還記得我曾經(jīng)默默地與你相伴?還記得我柔情的望著你,閉上雙眼與你想融?不安分的蟲兒和鳥兒,你們可知道我曾在你們的樂章中寧靜的思考?花兒們,你們可曾感受到我的手在你們上方撫過,輕輕地,安詳?shù)?。我都記得你們?p> 有過你們,我很開心。
我想張開雙臂永遠的屬于你們,可是不能,因為我們的緣分將盡,我會懷念你們的,懷念你,很多次,直到無法再去記憶。
我走到圖書館的窗前,看到了老得正背對著我埋頭苦讀。我想起了昨天在這里碰到了老得的情形。
老得還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兩腿伸直,帶著黑框的眼鏡,低著頭翻看著手中的筆記或者課本。只是很久不見,他好像更深沉了,看書也更投入了。
“嗨!老得!”
老得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然后皺了皺眉頭繼續(xù)低下頭看書,然后突然又抬起頭,表現(xiàn)得非常詫異:“源木,你怎么瘦了這么多!”
我還處在大腦眩暈的狀態(tài),只能含糊的說:“沒有吧,你看錯了吧?!?p> “你最近有什么很累的事情嗎?整個人都瘦了一半,我差點兒都沒認出你?!崩系煤仙蠒?,很嚴肅的跟我說。
“我沒覺得啊,有那么夸張嗎?”我坐到老得旁邊,打開水杯往肚里灌了好多水。
“源木,我怎么覺得你變了,”老得似乎在很努力的去想一個適合形容我的詞,“你看你,居然披頭散發(fā)的,我記得你以前都是把辮子梳得很高?!?p> “對了,是頹廢!源木,你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頹廢?而且還神志不清,不在狀態(tài)似的?!?p> 老得還靠近我嗅了嗅,疑惑的自言自語:“也沒有酒精味兒啊,難道你昨天喝酒了?還是吃什么藥了?”
“你才喝酒了呢。”
我轉(zhuǎn)過頭,不再搭理老得,從書包里面掏出兩大本3D建模和渲染擺好,然后又掏出了一本靈異小說,開始看了起來。
“源木,你真沒受什么刺激?”一旁老得極其不相信的看著我的舉動。
“估計是被畢設(shè)逼瘋的吧。”我隨口胡謅道。
“哦?!甭犉饋恚系镁尤挥行┙邮芰宋疫@個理由。
“你,男朋友,那個叫秦水的,現(xiàn)在還在代課嗎?”
老得只安靜了一小會兒,又開始了新的話題,而且還是我諱莫如深的話題。
我對著手里的小說翻了個白眼,想忽略老得,最終還是不忍心,回他說:“沒吧?!?p> “沒吧,是沒有呢,還是你也不知道?”
老得,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媽了?
雖然我很想任性的說不知道,可是礙于面子,我只能擠了句:“沒有呢。”
“哦?!?p> “我舍友給我介紹了一個女朋友?!?p> 什么?我抬起頭很新奇的看著老得。
老得好像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又變得深沉起來:“我拒絕了,我想一直等著她?!?p> 我無語了,原來老得還是那個老得。隨口丟了句:“偶像。”
“你知道網(wǎng)站上面比較火的三行遺書嗎?”
“嗯?”我吱了一聲。
“有一個人寫的三行遺書,我看了很難過的,我也希望自己死前能這樣對她說。”
“是什么?”
“我愛你,至死方休,我做到了?!?p> 我感覺到一陣寒流在向我襲來,我扭頭看了眼老得,然后往肚子里面又灌了好多的水。
“你肯定也有寫吧,你寫的是什么?”我最了解老得了,老得最愛賣弄他的癡情了。
果然老得周圍的氣場產(chǎn)生了一些變化。
就聽到老得說:“我的是: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的日日夜夜,都已經(jīng)獻給了她。”
哇哦,“真感人?!蔽艺f的是良心話。
“你相信我,我一定最后會跟她在一起的?!?p> 雖然我已經(jīng)不再指望老得了,可是看著他的那張熟悉的臉,他最后的這句話還是有些傷到我了。
我穩(wěn)定了一會兒,然后說:“我祝福你。”
老得聽完了這句話,好像得到了今天的獎勵一般,又埋起頭開始努力學習了,也許他是在努力他們的未來,我如是想著。
“對了,老得,我想問你一個問題?!?p> “恩?”
“你曾經(jīng)見過我嗎?我指的是上大學以前?!?p> 老得抬起頭,莫名其妙的看著我,笑著說:“你想什么呢!我們又不是一個城市的,上大學以前怎么可能遇到。除非……”
“除非什么?”我故作輕松的問道。
“除非是在夢里見到!”老得笑著說。
這個解釋差點把我的汗毛都嚇得立起來,老得居然還笑,真是毛骨悚然。我象征性的寒暄兩句就閃人了。
我在夢里見過我筆下的子木,你再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那我豈不是得了幻想癥了。
想到這兒,我打了個寒戰(zhàn):我不會真的得了幻想癥了吧!不不不,幻想癥才沒我這么高檔,我夢里的可都是真人!我指的是老得。
我隔著窗戶看著他,我們已經(jīng)認識了將近一年了,對于他,我已經(jīng)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墒墙裉焓俏业谝淮胃糁Aタ此?,我想起了那句永遠不會過時的話:那么近,那么遠。
據(jù)統(tǒng)計,人一生會遇到約2920萬人,兩個人相愛的概率是0.000049 。我一直以為,老得長得像子木,所以這肯定是上天給我的恩惠,讓我好好的珍惜再一次的機會,我曾經(jīng)深信不已,可是即使有這么多的先天條件,我們還是走不到一起去。原來相愛的概率是這么的少。
我作了那么久的思想斗爭,才放下了過去的,準備來迎接新的??墒沁@新的卻把我隔在了打著好多孔的玻璃窗后面。
我想起了子木,如果說子木是虛構(gòu)出來的,那么老得呢?老得是真實存在的,雖然把老得和子木連起來比較奇怪,但是這也是一種緣分,不是嗎?
那么我和水相愛的概率呢?相遇了一次,又相遇了一次,是不是我們之間的緣分也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