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nèi)舨幌訔?,便隨我們一同吃酒,若能有美人相伴,倒是我羅子浮三生有幸!”
“既如此,那妾身便叨擾幾位公子了!”
幾位女子聞聽羅子浮話語,白了一眼胡憂,便紛紛自來熟的走上前來,尋了些殘破板凳,坐在了四人身邊。
不多不少,四人身邊一人一個,此時倒是跟羅子浮畫中情景別無二致了。
胡憂下意識的挪了挪身軀,暗自戒備;右手已然悄悄伸進(jìn)懷里,摸住了暗藏的柳枝。
寧采臣這色胚,開始還有三分戒備,不過跟眾女子聊了片刻之后,居然也慢慢打開了話匣子,嘻嘻哈哈,聊的好不痛快。
幾位女子也都紛紛通報(bào)了姓名,聽起來到的確是一家人,那為首的是大姐,叫做黃金鳳。
剩下三名分別換做:黃金鶯,黃金鵲,黃金鶘。
聊了片刻之后,那黃金鳳便嬌笑著開口贊道:“羅公子的畫作,的確是堪稱大家!”
“不過依妾身之間,欣賞此等畫作,卻不能按尋常之法!”
“嗯?姑娘莫非有什么特殊賞畫的技巧?”聞聽話語,就連寧采臣都產(chǎn)生了興趣,紛紛詢問道。
黃金鳳眼見于此,笑容滿面,忽的拿起畫卷慢悠悠道:
“這要欣賞畫嗎,最好的辦法當(dāng)然是!進(jìn)入畫中……….”
隨著話語,胡憂頓覺不妙,一瞬間只見到那黃金鳳手中畫卷,忽的旋轉(zhuǎn)了起來。
緊接著畫卷中央,現(xiàn)出了一片黑暗,從里面伸出了一只漆黑怪手,只是一撈,便將離的最近的羅子浮扯進(jìn)了畫卷之中。
眼前這一幕,頓時嚇的幾人魂不附體,古月白和寧采臣剛想起身,忽然發(fā)覺身軀被緊緊箍住,動彈不得。
耳邊則傳來嬌柔的聲音勸道:“公子要往何處去?”
倆人側(cè)身看去,頓時嚇的媽耶一聲,驚叫出口,身旁哪里還有方才柔弱的姑娘。
那原本的美貌姑娘,早就不翼而飛,竟變成了毛茸茸的黃鼠狼頭顱。
說來也怪,那些姑娘只是頭部變化,身子卻還如同方才一般,軟玉溫香。
只不過倆人這時候哪里還能有興致占便宜,只手腳亂動,掙的青筋直冒,卻怎么都無法逃脫。
黃金鳳此刻也大變樣,同樣變成了黃鼠狼頭,女人的身子;手中持著那駭人的畫卷,盯著寧采臣吃吃笑道:
“接下來該你了,來吧,到這幅畫里來,好好欣賞欣賞!”
屮!大意了!一不留神居然被她抓走了羅子浮,胡憂哪成想這幾個妖物當(dāng)真一點(diǎn)不加掩飾,還沒聊兩句呢,就暴起偷襲。
而且偷襲的手段簡直匪夷所思,居然能借用畫卷施法,這究竟是什么妖術(shù)。
胡憂倒是沒被控制住,他一直暗暗戒備,等的就是這時候,身邊妖物本來想要突襲,卻發(fā)覺胡憂不知不覺偷偷移動了身形,離他稍遠(yuǎn)了半步。
就是這半步之差,讓她的襲擊,落了空,僅僅只抓到了胡憂的左臂。
而這時候的胡憂,分外冷靜,迅速抽出柳條,朝身邊的怪物當(dāng)頭抽去。
他沒有選擇去攻擊那個操控畫卷的黃金鳳,而是直接對著鎖住他胳膊的黃金鶯出了手。
畢竟那黃金鳳看起來明顯實(shí)力更高,縱使攻擊她也未必成功。
而攻擊鎖住自己的妖物,距離卻剛剛好。
現(xiàn)如今胡憂想的根本就不是保護(hù)羅子浮和寧采臣了,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說吧。
這幾個妖物的攻擊手段,明顯比先前的黃狐厲害的多,而且經(jīng)驗(yàn)老道,善于配合。
恐怕若不是這妖物吃人之前似乎都有著戲精附體一般的惡趣味,或者是出于某種目的不想直接咬死他們,怕是他們早就完蛋了。
胡憂知道,他根本沒有一絲一毫勝算,也只能先舍棄了羅子浮和寧采臣再說。
“啪!“的一聲,柳條準(zhǔn)確的擊打在了黃金鶯的頭上,一股白煙冒出,伴隨著黃金鶯的慘叫,猝不及防之下她被直接擊飛了丈許,稀里嘩啦撞開了一堆雜物。
掙脫之后,胡憂頭也不回,猛的站起,就要逃跑。
而這時候,畫中鬼手已然又一次探出,堪堪要抓到寧采臣。
就在此危急關(guān)頭,忽然從外面極速飄來一股黑煙,落地化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聶小倩。
這聶小倩甫一出現(xiàn),立刻飛撲向黃金鶯,同時厲聲警告道:
“吾乃蘭若寺柳姥姥座下聶小倩,爾等是何妖物,快快放手!”
寧采臣怔怔看著聶小倩,思緒萬千;自從分別以來,聶小倩的倩影無時無刻不在其腦海中浮現(xiàn)。
想不到,竟是她來救我!難道我之前一直感覺到疑神疑鬼,有人跟著的感覺,竟是小倩?
黃金鳳一不留神,被聶小倩打了個措手不及,畫卷脫手落在了地上,那畫中鬼手也隨時縮了回去。
但見那畫卷一落地,居然一分為二,生生變成了兩張。
胡憂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其中一幅是羅子浮的畫作。
而另外一幅,上面畫的如同地獄一般,數(shù)十妖鬼兇神惡煞,仿若隨時都有可能從畫中蹦出,乃是一副修羅百鬼圖。
黃金鳳被打落畫卷,來不及撿便怒氣勃發(fā)開始和小倩斗在一起道:“什么蘭若寺柳姥姥,我們姐妹路過此地,壓根不認(rèn)識什么姥姥!”
“你這賤婢,難道是見這四個書生朱唇皓齒,模樣俊美,前來搶食的么!”
“姐妹們,你們還傻愣著看什么呢,速速咬死身旁的書生,前來助我!”
那黃氏姐妹聞聽,除了被擊飛驚疑不定盯著胡憂的黃金鶯,剩下兩個紛紛張開利嘴,咬向古月白,和寧采臣。
千鈞一發(fā)之際,胡憂動了,不過卻不是去救寧采臣和古月白,而是撲向地面的修羅百鬼圖。
他有自知之明,以他的身體素質(zhì),根本做不到同時逼開兩怪,救下古月白和寧采臣。
索性先拿到畫卷,保住羅子浮再說,他有一種預(yù)感,畫卷之內(nèi)的羅子浮,斷然沒死。
如果被收進(jìn)畫卷就死了,那這黃金鳳豈不是多此一舉,直接咬死不是更好,如果他所料沒錯的話,這畫卷應(yīng)該是類似囚牢的法器。
就在古月白,寧采臣要被咬死之際,聶小倩目眥欲裂,拼命甩開黃金鳳,飛撲來援時;
外面又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道:
“爾等四個孽畜!想不到跑到這來害人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
隨著聲音落下,眾人頭頂傳來轟然巨響,整個棚頂都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掀飛,隨后從半空中躍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