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認思維一條線,別人稍微拐彎抹角一下,她就領(lǐng)會不到別人的真實含義,誰知這回和連書說話,卻每每都能心領(lǐng)神會,也真是奇了。
氣氛接下來輕松了許多,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了話。
但絕大部分都是舒軟說,連書聽著,最多偶爾嗯一聲,他似乎很喜歡蹙眉和嘆息。
當(dāng)他嘆息或蹙眉的時候,他的眼里是寂寞的,他的心似乎也已給憂郁填滿。
男版林黛玉嗎?
不,他沒有林黛玉那么伶牙俐齒,他更喜歡沉默,用沉默的力量去對抗外界的紛擾!
連書見舒軟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他,“唉”的一聲輕輕嘆息,說道:“下來?!?p> 話雖這樣說,手臂卻是沒有松開。
舒軟嘻嘻笑道:連書,你就好人做到底吧,你身上的藥香能靜心,我怕聞不到又要緊張了?!?p> 連書微愣,然后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是藥香?!甭曇羟宓?p> 舒軟微愕,不是藥香是什么?她不敢問連書,問小黃鴨又不見回應(yīng),只得轉(zhuǎn)移話題道:“連書,我們還有多久到?”
“快了。”連書蒼白的唇輕輕抿著,聲音很輕,末了一聲微涼的嘆息。
操公子的住處不在天香樓,而是另外開辟了一個小院,等連書抱著她走到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
穿堂小門有一盞燈籠在亮著,燈籠后映出一張美艷的臉,見連書抱著舒軟進來,提著燈籠的手緊了緊。
“連書,快放下白姐姐,公子最見不得沒用還矯情的女人,你現(xiàn)在抱著白姐姐滿樓招眼,難道是想害死白姐姐嗎?”
說話時,一雙含情目清輝流轉(zhuǎn),神態(tài)似嗔似憂,正是中午才見過的尚玉芝。
舒軟聽她這話分明就是話里有話,明面上是指責(zé)連書,其實上是譏諷自己沒用還矯情。
她這么說還有兩層目的,一則分化連書和自己才建立起來的友情,二則要是自己這時候動怒,那無疑會讓操公子更加失望,直接淪為棄子也說不定。
真是好美麗的一張臉,好歹毒的一顆心?。?p> “尚妹妹言之有理,姐姐受教了。”舒軟對著她憊懶一笑,絕口不提她話里的挑撥和譏諷。
然后又對著連書說:“對不住,都是我執(zhí)意要你抱,現(xiàn)在連累你挨罵了?!甭曇舻偷停Z氣愧疚。
連書不答,只涼涼的看著尚玉芝,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人我?guī)У搅恕!?p> 說著把舒軟一放,轉(zhuǎn)身就走。
他這番行為漠然而高冷,委實有點目中無人。
但尚玉芝不僅不生氣,反而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對著他背影嬌媚道:“小書書,今晚別忘了來陪我哦!”
“你真是……”連書回眸看了過來,話是對著尚玉芝說的,但眼神卻輕輕的落到了舒軟的臉上,微微蘊著擔(dān)憂。
舒軟對著他點了點頭,意思不用擔(dān)心。
他沒做任何回應(yīng),很快就收回了視線,也不在回應(yīng)尚玉芝的言語撩撥,足下輕點,幾個眨眼間就看不見了。
尚玉芝望著連書離開的方向,慢悠悠道:“白姐姐,四郎是我的,連書也是我的,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