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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所鐘愛的游戲

第一章披麻“帶孝子”

神明所鐘愛的游戲 放肆的狗頭 5538 2021-02-02 11:45:18

  【生物的使命就是向著全能的神明進化】

  這自‘進化者’誕生之日起,便不知道被歌頌過多少次的圣典,乃是此世間最為真實的寫照。

  無論是遠越巨龍暴虐而又高效的身體,亦或是劍鋒所指無物不斷的機甲,甚至是比肩星隕的殲星巨炮……

  都在一種名為【源質(zhì)】的東西利用前提下盡數(shù)實現(xiàn)。

  可笑的是,沉醉在這迷人的力量之中的生靈,卻是漸漸的忘卻了這些力量正是源于無盡的痛苦、憎惡、畸變、災(zāi)厄、乃至絕望……依舊如同嗜甜的蟻蟲,將自己溺死在蜜糖里。

  作為一只友好的域外天魔,赤眸剛剛就與三位溺死在這份力量中的臨終人士,簽訂好了友善的貿(mào)易協(xié)定。

  “對!在這簽字就行了。”

  “現(xiàn)在表演可以開始了!”

  —————————

  “父親……”

  觀瀾流蘇艱難的睜開被凝血糊住的雙眼,身體稍微動彈一點就是深入骨髓的劇痛。

  碎片一般的記憶拼湊起來,最終只有自己師兄那雙冷漠到陰寒的眼睛。

  幾乎在近身范圍內(nèi)被蘇牧云用‘龍攘’襲擊,現(xiàn)在整個人都被長劍釘在星光巖壁上,星光會慢慢的侵蝕傷口,最終會受傷的人變成一堆猙獰扭曲發(fā)石頭。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膲嬑锫暳闵⒌膫鞒?,滿是鮮血的長劍被凌亂的丟在一旁。

  觀瀾流蘇終于將身上的長劍都拔了出來,在拔出最后一把劍的時候,失去了平衡和支撐直接摔在地上,觀瀾流蘇舊傷未愈再添新傷。

  被龍攘六劍穿身,臟腑都應(yīng)攪碎的差不多了,觀瀾流蘇不知道自己怎么還能活?但是既然活著,她就要知道真相。

  為什么自己最愛的大師兄和最親近的親姐姐會叛亂,難道一個五階的傳說比這么多年情分還重要嗎?

  猙獰的劍傷再次迸濺出鮮血,她卻沒有心思處理,只想著趕緊通知父親。

  觀瀾流蘇是觀瀾家中最小的,資質(zhì)也不高,修行這么多年了也不過只是被資源堆砌著,剛剛晉升了二階,莫說其早已四階圓滿即將登頂?shù)母赣H,就是只大其一歲的姐姐,觀瀾流云也是進化者三階的高手。

  但是即便這般的不爭氣,觀瀾流蘇在家中也是最受寵愛的,萬事不愁,而事到如今這些復(fù)雜的情況要讓她想明白,的確是太難為她了。

  但是觀瀾家一脈相傳的霸蠻和臭脾氣,卻支撐著她這一口氣,要去弄個明白。

  觀瀾流蘇由于失血過多的原因,少女的神思已經(jīng)開始恍惚了。

  只能根據(jù)著模糊的血脈感應(yīng),沿著一個方向走。就連鞋子都丟失了一只,精致的玉足此刻鮮血淋漓,在地上拖拽出大片的血跡,星光籠罩在這個柔弱的身子上,侵蝕卻是卻沒有起多大的影響。

  自體內(nèi)滴落的鮮血在地上流淌,逐漸開始發(fā)熱,灼燒出暗紅色的熔巖。

  “父……”轟隆隆隆,正欲呼喊的觀瀾流蘇眼前一道身影飛過,狠狠的砸在帶著星光的巖壁上,原本堅硬無比的星光巖此刻和土墻并沒有什么區(qū)別,而在塵埃的另一邊,一個偉岸的身影慢慢的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正是那觀瀾城城主,觀瀾碣石,也是流蘇的父親。

  觀瀾流蘇大喜,連忙拖著傷殘是身子過去?!案赣H,您沒事吧!”

  觀瀾碣石看見自己滿身是傷的女兒走了過來,眉頭一緊,“流蘇你在這干嘛?快離開這!”

  “蘇牧云和……姐姐帶人造反了,他們想搶奪那件神物?!庇^瀾流蘇連忙說到,正是擔(dān)心父親的安危,觀瀾流蘇卻是連性命都不要了,只為趕過來告知。

  但是到了之后,看見的卻是遍地的瘡痍,和破碎的殘尸,只覺得心中發(fā)緊,再次嘔出漆黑焦糊的血塊來。

  “叛亂已經(jīng)平息了,你趕緊離開這療傷去吧?!庇^瀾碣石神色淡然,并沒有過多的關(guān)注自己一直疼愛的女兒,與往日疼愛孩子的父親模樣完全不同。

  只是依舊盯著遠處未落的浮塵,一顆宛如星光組成的無觸須的水母在其上空游走。

  觀瀾流蘇看著父親的神色猶豫了一會,“那姐姐……”,但終究沒有繼續(xù)再問下去,便是要打算離開這里,休息療傷。

  “有些事情,您說了可不算哦,師……父”

  塵埃落下,蘇牧云從中走出,原本俊逸的面龐此刻卻是有些猙獰,身上用于抵抗侵蝕的黑晶鎧甲此刻也已經(jīng)碎了大半,露出內(nèi)襯的玄黑華服,然后隨手就將殘余的甲衣扯落,丟棄在一旁。

  那件玄黑的殮服,衣襟左礽,他們之前在曾在某座遺跡中見過到的,是遠古時期某一個王朝王蟒之尊的陪葬之物,曾經(jīng)在江湖之上掀起過腥風(fēng)血雨,此刻竟然落在了蘇牧云的手中。

  “算了!畢竟這么多年了,您一直都是這樣,不是嗎?師……父”

  輕揮衣袖,散亂的碎石塵埃便被清理一空。即便是犯上作亂,蘇牧云依舊是風(fēng)度翩翩。

  但是那雙冷漠的雙眼之下,依然沸騰的惡意卻是再也掩飾不住。

  只見蘇牧云單手一招,原本懸浮在觀瀾碣石周身的星光水母竟然要飄了過去。

  “不好!”觀瀾碣石低喝一聲,峽谷中的星光似乎又亮了幾分。懸停在空中的星光水母頓時止住了飄離之勢,但是卻無法徹底的斬斷對方的聯(lián)系。

  “你原來早就可以控制【星塵】了,不愧是能夠掌控死物的‘幽靈船’,還真是小看了你了。”

  “師父!不是的哦。”蘇牧云強調(diào)道“不是小看了我,而是太高看您自己了。若是以前,我倒是真的不敢和您動手啊,同為四階種,我遠比旁人更清楚您的強大。”

  蘇牧云伸手觸摸著前方的一片虛無,若是有別的四階在場或者精于瞳術(shù)偵查之類的進化者在,便能看到他是在把握一道柔和的星河。

  觀瀾碣石身上也有一道,只是更為粗壯,差距宛若龍蛇之比,都連接在懸浮的【星塵】上,這也是他們能夠不著黑甲抵抗侵蝕的依仗。

  而觀瀾流蘇的黑甲早已破碎不堪,但是有一股力量遠遠不斷的在吞噬著外來的星光,但是其本人確實絲毫沒有發(fā)覺。

  “但是您竟然狂妄到想用[星塵]來突破五階的壁壘,可真是太……放肆了!只是這等足以奠定五階龍軀的奇跡,您怕是無福消受了?!?p>  峽谷中的風(fēng)在無言的哀鳴著,僅只是兩位四階的進化者于此地對峙的呼吸,就足以使環(huán)境不堪重負,殺機四伏。

  “所以你一直在等?”觀瀾碣石神色自若,似乎一點都沒有把蘇牧云的話放在心上。但是身上偶爾抽動著帶著星光的血管,卻傳遞著不祥的信息。

  蘇牧云乖巧似的連連點頭,“是的、是的,一直在等,等您找到星塵,等您拿到星塵,等您和星塵產(chǎn)生聯(lián)系,等您引星光入體,等您沖擊壁壘。然后在您沖擊壁壘的時候偷偷的在【星塵】上開個小口子?!?p>  “然后就像這樣!”

  蘇牧云握在虛空的手用力一拉,頓時四周的星光變得璀璨,連接著二人的星河也霎時變大,從中涌動而出的能量越發(fā)的暴虐。

  “哼!”忽來的巨變使得觀瀾碣石喉嚨中發(fā)出一聲悶響,嘴角溢出鮮血。隨即氣勢暴漲,單手一張,寬厚的巨劍自虛空閃現(xiàn),持劍在手此刻便是要殺人。

  蘇牧云的的星河流速雖是加快,但是此刻大頭在觀瀾碣石那邊倒也勉強受得住。

  世事便是這般的可笑,兩位【四階-泰坦】的巔峰共用一枚【星塵】,一人吃大頭撐死,一人吃小頭晉升【五階-龍種】,然后吃下死去伙伴的殘骸,然后最終完成【五階-龍種】的進化。

  這!才是【星塵】的最優(yōu)使用方法。

  但是觀瀾碣石自負比天高,又不忍徒弟白死,這才背水一試。結(jié)果反倒是成就了對方的造化!

  真是氣得觀瀾碣石肺都要炸了。

  未見觀瀾碣石有何動作,卻是一道劍光閃過,直撲蘇牧云,但是對方卻是一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兩道漆黑的幽影擋在身前,接下了足以開山碎石的一劍。

  蘇牧云悠哉的抽身離去。

  “急什么呢?師父,只要再過一會,您就可以晉升五階了,我也可以四階圓滿,這樣您也開心,我也開心,皆大歡喜多好!”一臉委屈的蘇牧云矯情的央求著對方不要反抗。

  但是幽影那里是觀瀾碣石的對手,劍光涌動恰似深海的幽冥,稍微一壓劍光便斬開幽影直撲蘇牧云而去。

  劍光之后便是觀瀾碣石手持巨劍疾馳而來的身影,絲絲的赤紅雷光外泄,卻足以將峽谷映照的宛如白晝,連同天上的明月一道化作血色。

  “是嗎?然后任由你把我挫骨揚灰,拌飯開席嗎?畢竟眾樂樂那及得獨樂樂,對吧!”

  畢竟進化者不就是比誰更能吃的一群家伙嗎?吃掉獵物,吃掉敵人,吃掉對手,吃掉痛苦與災(zāi)厄……有必要至親也不是不可以下嘴的。

  雷鳴再起,夾雜著風(fēng)雨之聲徑直殺到蘇牧云的面前。

  如果問矗立在海邊的觀瀾城的人們最恐懼的是什么?

  是令群雄折腰的風(fēng)?還是讓眾生俯首的雨?亦或是萬物平等的巨浪?

  都不是!是雷!是選什么選?全TM都一起給你的雷!是預(yù)示著二十年一起的【天災(zāi)海嘯】的赤雷。

  而此時此刻赤雷卻被掌握在一個名為觀瀾碣石的男人手中,以最為暴虐的姿態(tài)似是要將天災(zāi)恐懼重現(xiàn)人間。

  大袖揮舞,蘇牧云雙手如鉤硬生生的撕裂了風(fēng)雷電光,直接正面對上了疾馳而來的觀瀾碣石。

  蘇牧云是四階的進化者,在愚昧的時代是足以被凡俗供奉為神靈的強者。

  在隨手撕裂那片雷光之后的蘇牧云卻是沒有絲毫的喜悅之色。

  因為他很清楚,在那雷光后面的對手,是觀瀾城中千年以來的第一高手。

  是早已大圓滿的【四階-泰坦】-潮汐之靈。

  是正面斬殺過五階海獸的絕頂強者。

  是自己侍奉了將近三十年的師父。

  是整整四次力挽狂瀾,泯滅過【天災(zāi)海嘯】的觀瀾碣石。

  力挽狂瀾是形容詞,但是在這則是寫實。手持【狂瀾】的觀瀾碣石,能硬生生的砍碎二十年一起的【天災(zāi)海嘯】,砍碎一個三十年養(yǎng)出來的‘帶孝子’,問題想來應(yīng)該不是太大吧。

  雷聲未到,赤雷先至,蘇牧云不敢托大,左手單張!自手腕上卷散出一柄漆黑的軟劍,劍名【無|界】,持劍橫在身前,瞬息而至的【狂瀾】裹挾著赤雷,朝著蘇牧云直接斬落。

  兩劍相交,金石之聲驟起,炸開的雷霆,瘋狂的沖擊著接觸到的一切,蘇牧云被硬生生的砸進地里,直接沒了膝蓋。

  原本就是師徒的二人,彼此之間熟悉不已,如今貼身近戰(zhàn),身體的本能直接作出做迅速的反應(yīng),在大腦意識到之前,兩人的劍鋒便在彼此之間交上了手。

  觀瀾碣石劍如暴雨,狂嘯不止。蘇牧云的境界雖然與之相當(dāng),但是作為進化者所選擇的方向不同,此刻近身貼戰(zhàn)顯露出明顯的差距。

  一波連番的猛攻,蘇牧云有些難以抵御,于是乎強提一口氣息,調(diào)動四周漆黑如墨的流云直撲觀瀾碣石進行絞殺,而他自己卻是虛晃一招便要抽身稍退。

  但是觀瀾碣石哪肯放過,這個自己教育近三十年的帶孝子,如何能夠瞞得過這個手把手教出來的師父。

  襲來的流云非但沒有逼退觀瀾碣石,反倒讓這老匹夫一身霸道的攻勢變得更為強盛,【狂瀾】一劍便撕開了絞殺遮擋的流云直殺在了蘇牧云的面前。

  蘇牧云無奈只好再次橫劍格擋,片刻之間,被兩度壓在下風(fēng),饒是蘇牧云好脾氣,也被打出了火氣。不再后退,反而是更為猛烈的對轟。

  赤雷與黑云成為了這里唯一的色彩

  “小兔崽子!不夠!不夠!還遠遠不夠!”

  吞噬了二人戰(zhàn)斗余波的【狂瀾】發(fā)出愉悅的劍鳴,只是如同豺狼進食一般的晦澀難聽。瞬息之間原本就沉重?zé)o比的長劍,質(zhì)量再陡增十倍,直接將蘇牧云的對攻勢頭擊潰。

  一劍斬落,砸在【無界】劍上,猶在劍勢未盡之際,觀瀾碣石卻是直接棄劍改招。

  雙手一錯,利用劍勢余勁,舊力之上在加新力,威力更勝以往,左手一擊直拳轟在對方胸口,殺機畢現(xiàn)。

  拳至胸口,剛猛絕倫。

  但是觀瀾碣石只是眼中余光一掃,自覺得危機襲來,無奈之下全力中收了三分,接著便是御雷橫掃,驟起的雷霆,自虛空中擊碎四道幽影。

  但是危險還遠沒有結(jié)束,觀瀾碣石只得是緊急后仰,身體彎出一個驚人的弧度,這才堪堪躲過一劍,卻是挑開了胸肺,炸開大片的血花。

  幽影再現(xiàn),毫無痕跡的自四方殺出,劍勢絕殺陰狠非常。

  觀瀾碣石一番強橫無匹,又以無上雷光破敵。但是哪能想徑自從蘇牧云的胸口竄出一劍,緊貼著那肅殺一拳逆鋒而上,一擊得手。

  幽影們遭受重創(chuàng)化作灰燼,卻又在蘇牧云周圍緩慢成型,人數(shù)全部顯現(xiàn)出來,倒也不多一共六位,身上的氣息十分不穩(wěn)定,一直在二階中期到初期的樣子反復(fù)。隱隱約約和蘇牧云身上的蟒袍呼應(yīng)。

  觀瀾碣石一看便大概清楚,想那必然是蟒袍上自帶的術(shù)式,之前蘇牧云所中的赤雷想來也是被其化解了,看來是蘇牧云專門針對自己準備的。

  不然依照赤雷能夠附著的特性,沾染了這么多赤雷的蘇牧云,觀瀾碣石隔空一攥便能轟死對方。

  觀瀾碣石也不在意,只是單手一抹,那胸膛上足以令常人立死的傷口便是直接止住了血。然后就是深呼吸一口氣,大氣中的【以太】被掠奪似的涌入這個男人的口中,化作滾滾【源質(zhì)】,幾乎同時創(chuàng)傷周圍便催生出宛若活物的肉芽將傷口補好。

  元素-【以太】,介于物質(zhì)與元素之間的萬物介質(zhì),無處不在,卻又幾乎不產(chǎn)生任何影響。唯有進化者能利用其轉(zhuǎn)化為可利用的源質(zhì),從而影響進化者的身體機能,和施展特殊的技藝。

  四階以下的進化者,在物質(zhì)之間的轉(zhuǎn)換效率太過低下,實在是不足以進行進化者之間的戰(zhàn)斗,所以戰(zhàn)斗之中一般是使用的都是平時自身的沉淀儲備。

  而達到【四階-泰坦】之后,就相當(dāng)于脫離自身物種桎梏的存在,轉(zhuǎn)換率大幅提升,足以滿足戰(zhàn)斗中的基本消耗,甚至可以反其道而行,接引天地之威,開山摧城。譬如被觀瀾碣石所吞噬降服的天災(zāi)赤雷。

  故而進化者中有個這樣的說法。

  四階之下,呼吸就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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