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澗魔

第一章 人與魔 又一場雨落寒意(上)

澗魔 吹笛子的貓 2333 2021-02-23 09:48:00

  秦慕見太九郎神情古怪,露出了一絲不屬于他這個年紀(jì)的桀驁與自矜。

  他手指輕彈,咧嘴笑道:“如果我既有強(qiáng)大的精神力,又擁有豐富的近戰(zhàn)技巧和實戰(zhàn)經(jīng)驗,那不是能夠在魔族的手上活得更久,殺更多的魔族,九郎師叔,這武器雖然重,但您不正好也是殞魔之刃,近戰(zhàn)強(qiáng)者,使慣了這些個武器,相信,您一定可以輔導(dǎo)我吧。”

  秦慕睜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睛,順手揮了揮手中的喪鐘之錘,空氣中的血腥味變得更重了些。

  太九郎覺得這武器有些古怪,但他并不算天毒門的高層,也不知道這怪錘究竟有什么來歷,所以只是眉頭一皺,輕聲應(yīng)道:“我可以教你,不過很苦,很累,你決定好了嗎?”

  “嗯,這喪鐘之錘我使著順手,以后,我就多學(xué)學(xué)近戰(zhàn)武器的技巧了!”秦慕晃動了一下手中的喪鐘之錘。

  太九郎聽到“喪鐘之錘”四個字之后,本能地面色一僵,似乎想起了什么,可那段記憶又有些模糊,他搖了搖頭,對著秦慕說道:“走吧,你跟我來?!?p>  太九郎將秦慕帶到了一個小山包上,秦慕的臉上神采奕奕,一臉興奮勁,太九郎倒是不知道這小家伙在高興些什么。

  “那個,咱們不用去天鏡閣找一本跟錘法有關(guān)的武功秘籍拿出來參考參考?”秦慕見太九郎什么東西都沒有帶出來,徑直把他帶到了這處僻靜之地,面上露出了一絲疑惑。

  太九郎撇了撇嘴不置可否,什么話都沒說,只是讓秦慕單臂提起喪鐘之錘,先站上半個時辰。

  錘身不能斜,手臂不能抖,身體不能歪,要像一個木頭樁子一樣紋絲不動地站在那里,這是基本功。

  結(jié)果,秦慕嘴巴上說著不重不重,可是那畢竟是一把八十厘米的大錘。

  他咬著牙堅持到一個時辰后當(dāng)場暈厥,雙眼無神,身體僵硬著直直倒下,只是,在這一個時辰之內(nèi),秦慕手中的喪鐘之錘始終沒有傾斜,準(zhǔn)確來說,連顫抖都沒有,他就像是一個塵封的石雕般紋絲不動。

  太九郎呆呆望著倒地不起的秦慕,走過去捏了捏這小子僵硬如鐵的右臂,眉尖一挑,嘖嘖稱奇道:“這回,是真撿到寶了。佬檀那家伙也不知道什么運(yùn)氣,居然可以把這個小子收為自己的弟子。既有天賦,韌性還如此出彩,不容易啊?!?p>  太九郎將秦慕送到了北亭,正好碰上了來找秦慕的佬檀。

  佬檀看著太九郎有些復(fù)雜的眼神,嘴巴微張所帶來的欲言又止的沖動,也不管還陷入昏迷的秦慕,嘿嘿一笑,拍著太九郎的肩膀,得意說道:“怎么樣?我沒說錯吧,這小子的天賦實在是讓人羨慕,我看你這表情就知道,又開始羨慕嫉妒恨啦?”

  此時的佬檀,三角眼瞇成了月牙,就像是一只老狐貍,笑瞇瞇地看著臉色愈發(fā)陰沉的太九郎。

  “嫉妒個屁,讓他給你當(dāng)徒弟,實在是太埋汰他了?!碧爬衫浜咭宦?,寸步不讓。

  佬檀哈哈一笑,干枯的身軀似乎笑一笑都會散架一般,他輕輕說道:“你個家伙,嘴巴里能不能有點好話,我告訴你啊,雖然他是我的徒弟,但也是天毒門的弟子。這次我們天毒門,可是要出彩了啊。

  其他地方的門派,要知道我們偶然得到了混沌龍脈??刹坏昧w慕死,當(dāng)時我把這小家伙帶回來的一路上,別提有多提心吊膽了。對了,我忘了跟你說他今年多大了,嘿嘿,你來猜一猜?!?p>  太九郎沉默著,沒有搭腔,佬檀倒也不覺得失了臉面,很自覺地說道:“他馬上才滿十三歲?!?p>  “什么?十三歲?”一向冷冰冰的太九郎聽了這句話,臉色終于出現(xiàn)了變化,震驚與狂熱幾乎同一時間流露而出。

  佬檀裝了這么久,要的就是太九郎這個反應(yīng),他趾高氣揚(yáng)地拍拍手,洋洋得意的道:“我不是跟你說了么,咱們天毒門來了一位絕世天才,絕世你懂嗎?你別擺著張臭臉了,以后,好好教教他,用毒他是沒問題,近戰(zhàn),還得多靠你熏陶熏陶了!”

  春天過了,夏季的洪期便是到了,這場大雨,是這幾年時間最場、覆蓋范圍最廣的一場雨。

  從春末到暑意漸至,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雨水不停自天而降,落在山川原野湖泊之上。被雨水沖刷浸泡后,山崖開始崩塌,官道毀壞,河流決堤,洪水泛濫成災(zāi)。

  如此嚴(yán)重的天災(zāi),足以令整個人間都感到絕望,好在朝廷迅速展開了賑災(zāi),修道者傾巢而出,開始修筑堤壩,防洪賑災(zāi)。

  人類再一次在嚴(yán)重的自然災(zāi)害面前,展現(xiàn)出可怕的生命力與忍耐力,沒有被擊倒,而是平靜接受然后努力抗?fàn)帯?p>  而魔族,似乎也從這場大雨里面,嗅到了某種叫做“機(jī)會”的東西,對人類的鎮(zhèn)魔關(guān),開始躍躍欲試起來。

  大雨同樣落在天毒門所在的數(shù)座山峰間,連綿成一片白蒙蒙的水霧。

  山野被澆灌的泥濘一片,酥軟不堪,在上面行走變得異常困難。

  山底下的牧民無法放牧,只好躲在帳蓬里苦苦捱日,對著雨水不停哀嘆,農(nóng)民們也眼瞅著今年的收成不好,一個個愁眉苦臉。

  只有天毒門諸峰間的修道者們,并不在意這開了口子的老天爺,愈是艱難,愈能磨礪心性。

  天空一片陰暗,整個獵魔大陸都被籠罩在這種陰沉肅殺的氣氛中,這不簡簡單單是春寒料峭,今年的夏天,比去年的冬天還要冷上幾分。

  那些連綿了三四天的寒冷雨水,不止沖刷著天毒門各個宅院上方瓦檐里的灰塵,將諸峰間山道的青石板路沖洗的干干凈凈,也帶回來了奉落盞一個不太溫柔的消息。

  洪天象依然優(yōu)哉游哉地躺在草地上,旁邊站著那只小牛犢,偶而蹭蹭他,洪天象,就這么淋著雨,在這般陰冷的環(huán)境下睡著了,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周遭的變化一般。

  他光著腳丫子,渾身就穿了件黑色的大褂子。

  他睡得極為安憩,就像是一個雕塑一般,唇角似乎還帶著微微的笑容,正是這抹笑容,以及胸口自然的上下起伏,讓旁人不會以為這個家伙已經(jīng)死了。

  雨絲落在別的地方,蕩起了不同的美感。

  比如屋檐下乞丐的湯碗里被雨絲蕩起的漣漪,比如橋下烏蓬船上正在準(zhǔn)備船菜的少婦扇著小泥爐的火,比如巷口跑過一位忘了帶傘的姑娘鬢間全是小珍珠般的雨滴,卻都沒有在雨絲落在酣睡之人鼻頭上那般充滿格格不入的詩意。

  雨,一滴一滴一滴,淅淅瀝瀝的,在天空漸漸繽紛,不知道過了多久。

  洪天象緩緩睜開雙眼,任憑雨滴輕輕撫摸他的鶴發(fā),清明無比的眸子望著遠(yuǎn)空紛紛落下的雨滴,還有樹枝下擺漸長的凝冰,天氣還真是有些冷。

  他的目光緩緩凝固在那塊凝冰上面,忽然,冰,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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