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嘩然,江小寒是當(dāng)?shù)闷?,受得起,理所?dāng)然,無比自然。
畢竟,江小寒的確美得驚艷,仿佛冰里包裹住的一團(tuán)火焰。
年輕一代的修行者里,有無數(shù)她的傾慕者和追求者,就像當(dāng)初在天毒門一樣,只是天毒門的弟子大多忌憚她是掌門徒弟的緣故,加上忌憚她神鬼莫測的下毒之術(shù),所以大多只是背地里單相思的暗戀。
今日,這些個年輕才俊,一個個都是天之驕子,對天毒門的毒藥也并沒有那么痛徹心扉的了解,所以自然不會顧及這些。
修行界的俊男美女太多了,江小寒卻只有一個。
除了那些傾慕者,那些最現(xiàn)實(shí)的修行者眼里,她也是最值得追求的目標(biāo)。
因?yàn)樗男扌刑熨x極高,又是天毒門掌門奉落盞的親傳弟子,未來,更是要和賀恩競爭天毒門掌門之位!
哪怕只是癡心妄想,只要想想如果得到江小寒的青睞會迎來怎樣的美好將來,也會覺得很幸福。美人和江山,人生巔峰,只需要勇敢地邁前一步似乎就可以了。
遺憾的是,那些人癡心妄想的機(jī)會似乎也在前一刻破滅了。
一旁的蕭蘇蘇,臉色蒼白,仿佛剛剛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而他的憤怒,也在此刻,到達(dá)了頂點(diǎn)!
但是蕭蘇蘇什么都沒有做,他捏緊拳頭,又緩緩松開,額角青筋一現(xiàn)即隱。
他是京都派的天才,是京都派這次帶隊(duì)的人,沒有長老隨行,沒有師兄師父陪伴,他代表很多,承載很多。
所以他不能易怒,更不能因?yàn)檫@種事情失態(tài),兒女情長,向來就是修道者最忌諱的東西。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江小寒,又看著對面的秦慕,平靜見禮。
手臂抬起的高度,袖口與手腕的距離,都是那樣的完美,那樣的標(biāo)準(zhǔn),那樣的太合時宜,好像提前演練過無數(shù)次一樣。
只是他的眼神太過平靜,太過淡漠,太過目中無人。
秦慕微怔,沒想到對方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呼,他也沒有失禮,微笑著,平靜回禮。
手臂抬起同樣的高度,就像是鏡面一樣,和蕭蘇蘇的禮數(shù)一模一樣,無過之,無不及。
只是,秦慕的眼神里面沒有冷漠,顯得有些困惑,有些不解,笑容卻很是真摯,真摯地宛若一旁盛開的菊花。
場間極為安靜,好像天地間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兩位年輕一代的翹楚當(dāng)中。
蕭蘇蘇輕輕一笑,松開雙手。
秦慕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之而行。
不知何處傳來一個聲音,像是有人憋了很長時間的氣,終于渲泄了出來。
都是最標(biāo)準(zhǔn)的禮數(shù),都是平起平坐的問候,但在眾人眼中,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在剛一剎那變得極其劍拔弩張。
若是蕭蘇蘇真的對秦慕動手,若是蕭蘇蘇那捏緊的拳頭沒有松開,后果,會是什么?!
兩位弟子的小打小鬧?小男生的爭風(fēng)吃醋?還是京都派和天毒門撕破臉的內(nèi)戰(zhàn)?!
就在眾人想入非非的時候,蕭蘇蘇干咳了一聲,將目光望向江小寒,說道:“你好,我是蕭蘇蘇,家?guī)煷蚁蚰憷蠋焼柭暫??!?p> 他說的很隨意,但實(shí)際上很鄭重,甚至要比當(dāng)初第一次見到生父的時候更加鄭重。
江小寒睜大眼睛,看著他看了會兒,忽然想起來了些什么,笑著說道:“啊,原來是京都的蕭大公子啊,幸會幸會,我?guī)煾妇驮谀抢铮阋窍雴柡?,直接去找他就好了!?p> 小姑娘的笑容很可愛,很單純,很人畜無害,看上去沒有任何惡意。
但站在對面的蕭蘇蘇,卻覺得很可惡,很可憎,自己很可憐,很可悲。
他寧肯這位江小寒不知道自己是誰,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般,需要思考一段時間才明白起來自己是誰。
我是誰?老子TM的是蕭蘇蘇,京都派的天才!
任何一個在修道界混吃混喝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你怎么可能沒聽說過我?!
你為什么要假裝不認(rèn)識我?假裝很平淡地和我打招呼?難道,我的名聲真的對你不值一提嗎?!
這是玩笑,還是玩弄?自己很差勁嗎?!
旁邊那個秦慕不過二階而已,自己可是馬上就要到四階了,身上的更是有無數(shù)期待與資源,鴻溝一般的差距明明擺在面前,你為什么會做出如此愚蠢的選擇!
蕭蘇蘇的心里掀起狂瀾巨浪,神情卻平靜如常。
就在他準(zhǔn)備再說些什么,比如如果不是這次獵魔大會,自己也沒有機(jī)緣巧合一睹江姑娘的真容……的時候。
江小寒忽得伸出雪白小手,牽著秦慕的衣袖,拉著他離開了京都派眾人的“圍堵”,向著角落而去,還與那該死的秦慕有一搭沒一搭地高興地討論著些什么。
只給蕭蘇蘇留下了一個背影,一個歡快跳脫的背影。
蕭蘇蘇看著秦慕和江小寒的背影,沉默不語。
他低頭朝旁邊的一位弟子問道:“那個少年就是秦慕?”
旁邊那人低聲應(yīng)了聲是。
“果然有些意思。”
蕭蘇蘇不再多言,輕掀前襟,重新朝著京都派的高臺走去。
他依然神情淡然,眼眸映著天光,真實(shí)情緒卻不然。秦慕這個欠打的名字,已經(jīng)被他深深地刻在了腦海里。
等到蕭蘇蘇走遠(yuǎn),江小寒一把松開了握著秦慕衣袖的手,咬著牙憤憤說道:“你還敢占我便宜,信不信,我真給你下藥毒死你?!”
“你認(rèn)識先前那個京都派的家伙?”秦慕答非所問,似是根本沒聽到江小寒不滿的話和極其幽怨的目光。
江小寒生下來骨子里就帶著股對男人的抗拒,這種主動拉男人衣袖的事,她十四年來從未做過,當(dāng)下想著先前那幕,不免覺得耳根泛紅,冷漠的臉上顯出了一絲小女生的羞態(tài)。
但對于江小寒來說,她只想一心修道,她的父親,在臨死前說過這樣一句話,“放眼四野,直至星穹,追溯時光,直至永恒,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需要追尋的東西太多,每個生命的時間太少,人間都不值得,情愛又算什么?”
吹笛子的貓
最近有些忙,更新有些慢,見諒見諒!過段時間一定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