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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春令

第1章:長公主

恒春令 俞八歲 2201 2021-07-04 00:36:40

  《恒春令》俞八歲/文

  /版權(quán)所有侵權(quán)必究/

  北辰國十五年,冬。

  大街上鑼鼓喧天,長公主傅容與當(dāng)朝狀元爺成婚,皇帝大赦天下,普天同慶!

  皇宮內(nèi)也是一片紅裝素裹,整個上京城燈火通明。

  何其盛大,何其壯觀!

  風(fēng)聲裹挾著一絲絲凌厲,街上雪下的很大。

  風(fēng)雪肆虐,席卷著皇城,從宮門到皇帝寢宮,一路上橫尸遍野,方才的喜慶,傾刻間全部消散。

  剩余的是宮門大開,橫尸遍野,血流成河。

  雪地染上了鮮血,偶爾能聽到宮女的呻吟聲,皇帝與皇后慘遭毒手,尸骨無存。

  這場殺戮,何其慘烈。

  屠沒了少女全部的溫柔。

  成為了北辰國歷史上難以訴說的悲哀。

  公主府內(nèi),明燈三千——

  傅容畫著濃艷的妝容,一席紅衣染上了不少鮮血,腹部的刺痛感,讓她的面色有些難堪。

  她癱倒在床邊,單手捂著腹部的傷口,面色猙獰。

  臉色蒼白如紙,褪去了往日的溫柔,雙眸是一片死寂。

  她看著插入腹部的匕首,再抬頭看著面前的人,淺色薄唇微微勾起,不難看出心中歡愉。

  她心如死灰。

  “陸隋?!彼龁局拿?,略顯得蒼白無力,聲音溫柔入骨,“本公主待你不好嗎?”

  為何?為何連你也要背叛我?

  “本公主賜你高官厚祿,加官進(jìn)爵,賜你此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傅容的眸光難得的出現(xiàn)一次狠厲,天下人人都想擁有的東西,你觸手可及,卻還要如此待我。

  你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

  “尊貴的公主殿下,微臣再問您一次,雪兒一家究竟是如何死的?”

  陸隋的手輕輕一顫,他眉眼清雋,好看的不像樣,少年郎意氣風(fēng)發(fā),說的大致便就是他了。

  傅容卻突然大笑起來,牽引著腹部的刀傷,她重重的咳了起來。

  “雪兒?叫的好生親熱呀?!彼龜苛藬宽?,“本公主明明告訴過你,她一家死有余辜?!?p>  她的眼眸生的極為好看,一雙桃花眼,時常泛濫著柔光。

  生在皇家,都沒能斂去她的溫柔,憑什么你一出現(xiàn),就毀掉了她的此世柔光?!

  “你撒謊——”

  陸隋情緒激動,手中的匕首再次刺入了她的腹部,傅容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了鮮血。

  沈常雪與陸隋自小便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本該有段佳緣。

  只可惜沈常雪心比天高,看不上區(qū)區(qū)秀才的陸隋,又不好壞了她上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聲。

  便說什么只要你能考上狀元,我必十里紅妝嫁你的話。

  陸隋自此記著她的這句話,倒也是真下了狠心,發(fā)奮圖強(qiáng)。

  他長相不差,上京城不少姑娘對他芳心暗許,就連傅容都栽了進(jìn)去。

  苦苦哀求皇帝將她指婚給陸隋,陸隋不過是一介平民,又哪里配得上傅容?

  礙于妹妹的終生幸福,皇帝也只好遂了她的心意。

  陸隋心里只有沈常雪,心心念念著他的雪兒,壓根就沒正眼瞧過傅容。

  傅容不在意這些,此生能做他的夫人,便已經(jīng)是極大的幸福了。

  她不顧上京城那些閨中密友的勸阻,一心撲在了陸隋身上。

  恰巧半月前,皇帝下旨徹查賣官授爵的官員,沈家那些腌臜事兒,隨著買官授爵的曝光,其余的也都一一爆了出來。

  例如,沈常雪曾陪睡過安侯爺,要知道那安侯爺是能給沈常雪當(dāng)?shù)哪昙o(jì)呀!

  沈常雪的母親王氏曾經(jīng)是怡紅院的頭牌,接過不少客。

  當(dāng)時上京城還有傳言,也不知道沈常雪是不是沈老爺?shù)姆N?

  好大一頂綠帽子。

  沈家無疑成了上京城茶余飯后的談?wù)摻裹c(diǎn)。

  沈常雪的父親被斬首示眾,母親被流放荒蠻,她受不了旁人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便懸梁自盡了。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被陸隋歸罪到了傅容的身上。

  我是有什么癖好,去管沈常雪這些腌臜事兒?!

  也不嫌臟。

  “分明是你殺了他們?!标懰迕嫔镣矗壑泻瑴I,“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要娶你了,可你為何還是不肯放過他們?!”

  腹部的疼痛讓她難以在說出話來,鮮血不斷的流出,紅色的嫁衣上滿是鮮血淋漓。

  她面色慘白,扯動著嘴角:“我沒有……沒有殺他們……沈常雪的父親賣官授爵,死有余辜……”

  傅容艱難的倚靠在床邊,握著腹部的匕首:“王氏被牽連流放,也是北辰律法明文規(guī)定,至于沈常雪......她懸梁自盡,與我何干?!?p>  她的聲音干澀,最后一句話,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憑什么她死了都不讓我好過,沒有本公主,你又以為你能擁有現(xiàn)在的一切?

  到頭來,質(zhì)問我?!

  可笑。

  “陸隋?!边M(jìn)來的是一個墨衣男子,面如冠玉,“你與她費(fèi)那么多話干嘛?”聲色凌厲至極。

  傅容看著那玄衣男子,嘴角牽扯出一抹笑:“是你啊,阿宴?!?p>  “閉嘴!”傅宴怒瞪著她,嫌惡之意絲毫不掩藏,“你也配叫我的名字,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我的親姐姐了?”

  傅宴冷笑一聲。

  傅容心下一涼:“你說這話什么意思?”

  傅宴沒有說話。

  “只要北辰國還姓傅,我就永遠(yuǎn)是北辰國長公主,你傅宴的親姐姐!”

  傅容頭皮發(fā)涼,宮里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你今日都要去見閻王了,還有閑情逸致管北辰國姓不姓傅?”

  傅宴冷笑一聲,看著傅容,眼里充滿了挑釁。

  “你們今日殺了我,我自認(rèn)倒霉,可你以為皇兄皇嫂能饒的過你們嗎?”她扯動著嘴角,“天下人又能放得過你們這幫亂臣賊子嗎?”

  傅容笑的有些肆意,不由得咳嗽連連,傷口更加刺痛。

  傅宴冷笑:“臣弟不過是撥亂反正,為黎明百姓除去一事無成的昏庸君王罷了?!?p>  他斂了斂氣,俯身湊近傅容:“而你,尊貴的長公主殿下,在這場宮變之中為護(hù)新帝,被刺數(shù)刀,最終,魂歸九天?!?p>  傅容臉色突變,內(nèi)心五味雜陳,心如刀絞。

  “放心吧,皇姐,臣弟一定會給你一個體面的葬禮?!?p>  “讓你死后,也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傅宴是先帝最小的兒子,自小便與世無爭,與傅容關(guān)系極好。

  她怎么也沒想到,傅宴居然有如此的狼子野心。

  這種人潛伏在她身邊十來年,悄無聲息,她竟從未發(fā)現(xiàn)。

  這是何種心機(jī)?

  傅容苦笑一聲:“也罷,這萬里江山,君主是你,倒也還好?!?p>  她看著傅宴扯出一抹笑。

  不知何時,傅宴心口一疼,有一股說不上的滋味兒涌入心頭。

 ?。═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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