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去買糕（1）

　　我怕風(fēng)吹進房間凍到受傷的阿魚，便關(guān)了門站到外面和他們說話。

　　“你們怎么來了？沒回去？”考核完畢，花鏡和程予懷他們理應(yīng)回去了呀。

　　“姐姐，我不是說了嗎，今天要帶去你買糕的，怎么能這么走了？你的朋友受傷了，我們也順便過來看看?！背逃杞鹋d沖沖的說道。

　　“之湘姑娘，魚怎么樣了？我們幾個大男人不好進姑娘家的閨房，就只能在門口問問。”程予懷很是關(guān)心的問道，但目光卻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我。

　　“阿魚她剛上完藥，現(xiàn)在躺著呢，有些虛弱?！蔽胰鐚嵉幕卮稹?p>　　“予金啊，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今天可能沒辦法跟你們?nèi)ベI糕了，我想留下來照顧阿魚。”

　　我一臉抱歉的看向程予金，本以為他會露出很失望的表情，沒想到他竟然非常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沒關(guān)系的，姐姐照顧朋友比較重要，以后我們再帶你去吧。”

　　就在我打算謝過程予金的體諒時，在一旁一直向屋里張望的花鏡發(fā)話了。

　　“你和予金他們?nèi)グ?，他們也好不容易得空來，正好我有些話要單獨和魚說，也順便替你照顧她了?！睕]想到一直欠欠的花鏡竟然出人預(yù)料的說了人話。

　　他說要單獨和阿魚說話！還要照顧阿魚！對于阿魚來說是個頂好的機會，我一定要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才好，說不定倆人相處著相處著花鏡就對如今養(yǎng)傷臥榻楚楚可憐的美人心動了呢！

　　“這倆人守禮不入姑娘閨房，我可不是那守禮的人，我最喜歡進姑娘閨房了！”花鏡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眼神中分明是期待我接下來的反應(yīng)。果然，這個花鏡說說話就不正經(jīng)了，真不放心把他放進來，但估摸著他應(yīng)該不會是那種無恥的男人，只是嘴欠了點。

　　我作勢用踹了一下他腳邊的雪：“你快閉嘴吧你！阿魚都受傷了你還沒個正經(jīng)樣?！?p>　　“你們等一下，我進去和阿魚說一聲?！闭f罷，我轉(zhuǎn)身進了房間。

　　我跟阿魚說明了外面的情況后，阿魚激動地差點發(fā)出雞叫。

　　“我跟你講，今天花爺扶我的時候我都要開心的昏過去了，但我還要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沒想到現(xiàn)在他還要進屋來看我！還要單獨和我說話照顧我！”阿魚握著我的手激動地說：“我這十八年沒白活！”

　　“你冷靜冷靜，身上還有傷，阿魚。”我拍了拍她顫抖的雙手。

　　“沒事沒事，小傷而已，不礙事！以前我受傷的時候都是躲著花爺?shù)?，感覺花爺不是很喜歡柔弱的人?！?p>　　“其實在花鏡面前適當(dāng)?shù)娜崛跻幌乱矝]什么的?！苯?jīng)過這幾天我對花鏡的觀察，我發(fā)現(xiàn)他看似危險無情，但只是對于那些沒用陰毒或是對他不利的人無情，對于他認(rèn)為有趣喜歡或有用的人還是很細(xì)心很有感情的，當(dāng)然，他對程予懷的感情極為特殊，讓我經(jīng)常在他是不是斷袖這種問題上來回跳躍。

　　阿魚在他身邊這么多年還是他最得力的人，他怎么可能對阿魚沒有感情，只不過阿魚一直將兩人的位置放的太過懸殊接觸過程中太過于謹(jǐn)慎守禮，生怕惹得花爺不高興，而花鏡又礙于兩人的身份和別扭的性格，不能輕易表達自己對她的感情，也有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對阿魚是有感情的。

　　這幾天花鏡將我單獨拉出去訓(xùn)練時還會有意無意問起阿魚的事情，我雖不確定花鏡是何感情但他絕對是在意阿魚的，要不也縱然不會在阿魚結(jié)束后的第一時間上去扶阿魚，更不會在阿魚受傷后裝作沒正形的來看他。

　　當(dāng)然以上只是花鏡和兩人之間感情的正面猜測，要把花鏡好的一面想出來。如果放我自己的角度來說，我只覺得他非常欠揍?。?！

　　我猜測阿魚適當(dāng)?shù)娜崛鯌?yīng)該會勾起花鏡的一些感情，畢竟阿魚在花鏡面前總是一副鐵人冰山的形象，冰山美人的突然柔弱是個男人都頂不住吧。

　　接下來阿魚讓我看了看她臥在病榻上的樣子是否堅強中帶著楚楚可憐，還有屋子里面亂不亂，日常所點的香薰夠不夠香，那十足的少女模樣讓我不禁懷疑那時殺人不眨眼的究竟是不是她，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她。

　　“你快去快去，去和程予懷程予金去買糕，好不容易考核完不用訓(xùn)練了，還不好好和程予懷促進一下感情?！卑Ⅳ~一臉賊笑的說著：“你瞧，方才在地下室還將手爐給你了不是？”

　　“你瞎說什么呢！真是的，再這么說回來不給你帶糕了，我自己在路上全吃了！”我害羞的轉(zhuǎn)過身看了看我進屋后隨手放在桌子上的手爐，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別別別！記得給我?guī)c茯苓糕！”

　　我應(yīng)了阿魚的話，囑咐她別太激動傷口要緊，之后便拿上手爐披上斗篷出了門。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剛才多囑咐了阿魚幾句話。”

　　“不必抱歉，那我們現(xiàn)在走吧?！背逃钁褲M懷笑意的對我說，程予金也在一旁興奮地說著快走快走。

　　“手爐?！蔽覍⑴踔氖譅t遞給了程予懷：“謝謝你的手爐，現(xiàn)在還給你?！?p>　　“誒呦，這手爐不是我拿給予懷的嗎？！你不用還予懷了，給我就行?！被ㄧR二話沒說就將手爐搶了過去，沖著我邪魅一笑說道：“讓予懷再買個更好看的送你。”

　　“花鏡！”我真恨啊，真恨剛才沒有在阿魚面前說他壞話。

　　程予懷仿佛被花鏡的話點醒一般笑著說：“也對，送之湘姑娘的東西理應(yīng)是我自己買的?！?p>　　“不用，真不用你買！”我是不太好意思收別人送的東西的那類人，以至于在以前的感情中我付出的總比收到的要多。

　　“外面天冷，我們快些上馬車吧?！币幌蚴囟Y的程予懷竟出奇的無視了我的話，好似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什么也不可以阻止他一般轉(zhuǎn)身便向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程予金也小心的拉上我的衣袖顛顛地跟上了程予懷，身后的花鏡叩響了房間的木門。

　　穿過地下室，又經(jīng)過花月樓的大廳，走出花月樓大門的那一刻，瞧著繁華的街道，熙攘的人群，我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待在永生閣的這幾日都快忘記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繁華了。

　　我同他倆上了那輛依舊豪華的馬車，這回我坐在了曾經(jīng)花鏡坐的位置。

　　軟軟的好舒服，好想躺下去，我終于能理解為什么花鏡一上車就一副沒骨頭的樣子了。

　　“去百糕鋪?！背逃杞鹋d沖沖的對車夫說道。

　　隨即車夫一揚鞭子調(diào)了頭。

　　車內(nèi)的氣氛已經(jīng)沒了第一次的尷尬，程予金很親昵的和我聊著天，程予懷也在一旁安靜的坐著有一腔沒一腔的搭著話。

　　就在我和程予金聊到喜歡的東西的時候，程予懷加入了群聊。

　　“之湘姑娘除了糕點可還有喜歡的東西？”程予懷突如其來的一問給我問不會了。

　　喜歡的東西，喜歡的東西？這么想來我好像不曾特別喜歡過什么，平時就是總做甜品吃甜品之類的，因為甜品能讓人感覺到開心。

　　要硬說喜歡的話.......

　　“我喜歡吃螺螄粉！”

　　“螺螄粉？那是何物？”程予懷和程予金異口同聲。

　　“是一種氣味比較特殊的人間美味，這里沒有粉可以嗦簡直就是人生一大遺憾。”我向他們解釋到，也對，螺螄粉是從現(xiàn)代廣西出來的，他們這邊也不像是會有的樣子。

　　“人間美味！姐姐我也想嘗嘗！”程予金輕輕地拽了拽我的袖子，眼里閃著好奇的光亮。

　　“我會做的，改天做給你吃，不過那東西就是聞著有些嗆鼻。”我笑著說，程予金真的像弟弟一樣可愛啊。

　　接著程予金便興奮地問了我所需的食材之后承諾過幾天給我。

　　“我本以為之湘姑娘會喜歡胭脂水粉，綾羅綢緞，琵琶古琴之類姑娘家喜歡的，竟沒想到姑娘喜歡的是我都未曾聽聞的新奇之物?！背逃钁押Φ目粗?，那表情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到時候程予懷知道螺螄粉是什么樣子的，會不會覺得我喜歡螺螄粉太重口味了！啊這，還是挽回一下形象吧。

　　“胭脂水粉我還是蠻喜歡的，綾羅綢緞也不錯的，琵琶什么的我練了二十多年了，可不想再碰了?！蔽野粗鼈冊谖倚闹械呐琶f了一遍，程予懷似懂了什么一般點了點頭。

　　說實話，我總覺得程予懷叫我姑娘姑娘的有些別扭，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太大聲的跟他講只好小聲地說:“那個，還有，你別叫我之湘姑娘了，聽著挺別扭的，像花鏡一樣叫我易之湘就行。”

　　聽完我的話，程予懷沉吟了片刻，這份沉吟中竟夾雜了一絲害羞，他的耳朵也莫名其妙的染上了紅暈，似潤玉般的眸此刻也不再鎮(zhèn)靜，意外多了幾絲慌亂和害羞，他壓下了那份慌亂后看著我的眼睛說：“叫姑娘大名實在無禮，不如我就叫之湘可好？”

　　“啊啊，可以可以?！敝皇亲屗袀€名字而已，怎就如此害羞了，難不成他從未單叫過姑娘的名字？

　　“之湘，你日后叫我予懷便可?！彼麥厝岬穆曇舸┻^我的耳膜直擊我的心靈深處。

　　他叫我名字的聲音好好聽，溫柔中夾雜著些許的謹(jǐn)慎，好似天外來音。

　　在他叫我之前，我從未覺得我的名字如此好聽過。

　　予懷，予懷，予吾之懷，真的是像他人一樣溫柔的名字啊，我以后真的可以這么叫他了嗎？這么溫柔的名字從我的口中叫出又會是怎樣的感覺呢，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呆呆地應(yīng)了下來卻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耳朵也染上了一層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