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月歷懿順十七年十二月三十日。
我來到蒙月已經(jīng)一個月了。
明天三十一日就是蒙月的除夕了,花鏡眼瞧著過年了便大發(fā)慈悲給我們放了假,一直到懿順十八年一月三日我們都可以不用訓練了,但也有幾個姐姐在這期間被派去出了任務。
害,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卑微過不了年,要不是我還是個菜鳥我可能也要去了。
今天終于可以好好賴床了,等下起來吃口飯再去練練鞭子吧,然后去干嘛呢......
我窩在床上看到了不遠處放著的兩個箱子,是程予懷送我的金銀和衣裳,我一直都沒有動。
對了,馬上過年了程予懷送了我這么一堆東西,我還沒買什么送他呢,等下叫阿魚一起去街上看看吧。
待我練完鞭子,阿魚也正好練完劍,我倆攜手去找花鏡打個報告。
“嘖,去吧去吧?!被ㄧR正在柜臺前為整理好花月樓一年的賬忙的焦頭爛額根本沒空正眼看我們。
我倆前腳剛邁出花月樓,后腳花鏡就叫住了我倆。
“等下,晚上予懷和予金可能會來,予金吵著要吃你做的飯,清早送來了一堆食材,記得早點回來做飯?!?p> 晚上程予懷和程予金會來,那正好我買的禮物可以直接送了,不用再等到他們下次來了。
“ok!”我對著花鏡比了個ok的手勢,花鏡根本沒聽懂我在說什么,抬頭一臉看傻子的模樣看了看我便又低頭整理賬本了。
真沒想到花鏡還有如此忙碌的時候,看著真爽。
臨近新年的街道上洋溢著過年熱鬧的氣氛,人們的臉上喜氣洋洋,店鋪上張燈結彩,走幾步便有賣紅燈籠對聯(lián)鞭炮的推車,火紅一片很是喜慶。
身旁的阿魚出來又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樣,不茍言笑,但眼中分明閃爍著興奮開心的光芒。
“之湘,你放才說的歐克是什么意思?”阿魚放低了聲音問我。
“就是好的的意思。”阿魚自從知道我不是蒙月的人以后總對我說的話和做的事充滿了好奇,很是可愛。
“歐,歐克!”阿魚笨拙的說著蹩腳的英文,自己聽見還偷偷地笑了:“真是的,學不明白,嘿嘿。”
總覺得阿魚和我在一起之后變得愛笑多了。
當阿魚陪我逛到第二十八家店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哀嚎了起來。
“之湘啊......你到底要給程予懷和程予金買什么?。俊?p> “我也不知道......總覺得這些東西都不配不上他們?!蔽覠o奈的看了看眼前的紡織鋪,里面的衣服根本就配不上那倆皇宮里長大的娃子啊。
太難了,給皇子買禮物太難了,他們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穿的用的都是頂好的,哪瞧得上這些啊。
而且我到現(xiàn)在只知道程予金喜歡吃而已,連程予懷喜歡什么都不知道。
站在街頭的我倆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
我和阿魚又看了幾家最終走進了一家賣玉的店,叫墨玉坊,店面裝修不似蒙月奢華的風格,倒有些東升國低調內斂的風格。
店內人不算很多,倒是格外的安靜。
“是兩位非常美麗的姑娘呢,里面請?!?p> 說話的是站在柜臺前的掌柜,他一襲灰衫卻難掩高貴的氣質,眉宇間充斥著十足的英氣,面如冠玉,鼻若懸膽,站在那里儀表堂堂,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貴氣,但最為吸引人的還是他那雙異瞳,左眼只是如常人般深邃的黑眸,而右眼則是如琥珀石一般的金色眸子,熠熠生輝,很是好看也為他更添了幾分神秘。
他先是打量了一下阿魚,隨后看向了我,他在看向了我的那一刻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又像是自己遺失已久的寶貝失而復得了一般,琥珀色的眸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不難看出,他身體內的血液在激動的翻滾著。
他激動地從柜臺處走了出來,想要靠近我卻又顧忌著禮數(shù)有些緊張的站在一旁,想說些什么,卻也是如鯁在喉的模樣。
我很是疑惑的看著他,心想這男人真是奇怪極了,眼睛奇怪也就算了,連行為舉止也很奇怪。
我又仔細的觀察了他閃著光輝的琥珀色的異瞳,在心里感嘆著好漂亮。
他許是察覺到了我觀察了他的眼睛,習以為常的笑道:“我的眼睛是不是嚇到姑娘了?”
“沒有,我覺得很好看?!蔽叶⒅难劬卮鸬?,他的眼睛確實十分好看。
在現(xiàn)代他的這個現(xiàn)象叫做虹膜異色癥,古代人本就不太懂這個可能就覺得很是嚇人。
他的眼中劃過一絲錯愕,緊接著就是驚喜,而后輕笑了一聲說道:“謝謝姑娘夸獎,我叫墨斐,東升國的商人,本店的玉石都產(chǎn)自東升國,你們想買什么樣式的可以問我?!?p> 我應了下來,拉著阿魚就往里走,可是阿魚卻一臉狐疑的看著略微有些激動的墨斐。
“怎么了嘛?”我壓低聲音問道。
阿魚也壓低了聲音跟我說到:“我不曾聽過蒙月京城有叫墨斐的東升商人,而且他見到你的的反應很奇怪。”
阿魚總在花爺手下辦事,自然對蒙月的一些商戶和人際有一定的了解,蒙月是允許東升國的人過來做生意的,而且每一個來做生意的都會登記,但并不允許萬合國的人過來做生意,既然她沒有聽過這個名字那這個人會不會是假冒東升商人來的......
“以前怎么沒有見到過你?!蔽铱聪蛄怂愴噲D找出里面?zhèn)窝b的破綻。
墨斐面對我們的懷疑很是鎮(zhèn)定,眼神中沒有一絲破綻解釋道:“我平日都在東升國的,這店鋪也是交給楊承管理,路途遙遠,我一年只來個兩三趟,這不年末了嘛,我過來對賬?!?p> “楊承我知道,確實是個東升人?!卑Ⅳ~在我耳邊說道:“看他盯著你的眼神,許是覺得你好看吧?!?p> 聽了他這話我倆也稍微放下了戒心,無視他炙熱的眼神往里面走去。
有一說一,他家的玉石成色果真是極好的,色澤飽滿,入手溫熱,早聽聞東升的玉石極好,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阿魚,你看這枚玉佩好不好看!”我將正在看玉雕的阿魚拉了過來,指著一枚表面光滑細膩,如凝脂一般的的玉佩說道。
“嚯,真不錯,這種清靜溫和的感覺很適合程予懷。”阿魚看到這玉也感嘆到。
“兩位姑娘是看上了這枚玉佩?”墨斐一聲不響的出現(xiàn)在我倆身旁,就連阿魚這么敏銳的人都沒有察覺,他在悄無聲息的觀察著我們。
“真是好眼光,這玉是我們東升的羊脂玉,很是稀有。”墨斐在一旁介紹著:“這羊脂玉在日光下看是純白的,但在燭光之下的光暈中確實柔和而微微泛黃的,如凝脂一般,觸手細膩溫潤,是難得的佳品?!?p> “這玉很配姑娘的,美人就該配美玉?!?p> 他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看著那塊羊脂玉好像回憶起了什么美好的往事。
“不要再忽悠了,我要拿來送人的?!蔽掖驍嗔四?,直接問道:“這個玉佩上能不能刻字?”
“自然是可以的?!蹦巢[了瞇眼睛,在我觀察他的表情時他也在觀察著我。
“幫我刻個懷字,多久來???”
“我們的工人很快的,晌午過來便能做好?!蹦衬樕喜]有浮現(xiàn)出像其他商人賺到錢的喜悅,轉而像是心里打翻五味雜陳一般的表情,有哀傷,有妒忌,還有理智的克制,琥珀色的眼眸有些受傷的掃過了我。
我被他看得不太自在,到柜臺交了錢,便和阿魚出去了。
這羊脂玉是真的貴,我?guī)Я艘话y錠子出來,買這玉花去了我半包銀錠子,屬實心疼啊。雖然我這是在用程予懷給的錢給他買東西,但心意嘛,心意最重要。
“怎么不給程予金也買一塊玉什么的?”阿魚問道。
“他?一天天跑跑跳跳的,腰間帶再好的玉也得碎了,還是去給他買點吃的吧?!蔽矣譅科鹆税Ⅳ~的手一起去給程予金買吃的。
這期間我路過賣首飾的店進去給給阿魚買了對藍寶石耳墜作為給她的的新年禮物,她拿著十分的歡喜,直抱著我貼貼。
而后阿魚買了兩對鐲子一個戴在我手上一個戴在她自己手上,說什么這樣顯得兩個人關系好,那模樣很是可愛。
我拎著給程予金買的糕點和零食,牽著阿魚的手往回走時,突然腦子一熱問道:“你,不打算給花鏡買點什么嗎?”
阿魚聽了聳了聳肩說道:“以什么理由送啊,花爺說不定還會覺得我越界了?!?p>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新年禮物而已,沒什么的?!蔽铱傆X得花鏡對阿魚是有些感情的,但我說不上來是那種,平日里兩人隱藏的都很好,正好借此機會讓阿魚主動些看看花鏡的反應。
剛好前面有一家香料店,花鏡那人平日里騷氣十足的,身上也香了吧唧的他肯定常用香料的。我牽著阿魚不顧她的反抗直奔那家店跑去。
于是在我的再三勸說下阿魚買了一個包著湘花香料的香囊作為送給花鏡的新年禮物。
“之湘你也真是的.....”阿魚手里攥著香囊漲紅了臉:“還讓我買這么曖昧的東西做禮物......”
“嘻嘻,送一個試試嘛,又沒什么的。”說罷,我又帶著阿魚去墨斐那里取了玉佩便往回走。
雖然取玉的時候墨斐的表情很耐人尋味,讓人捉摸不透,但這都跟我沒什么關系,他只是個賣玉的商人罷了。
看著精裝在禮盒中的玉佩,我的心也忐忑了起來,不知道程予懷會不會喜歡,希望他能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