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奪魂之藥
“那是很久遠之前的事情，過去了不說幾千年，也有幾百年了，怎么去找啊，”
周演激動道：“那你怎么說是西海古玉，”
“因為有人當傳家寶代代流轉下來唄，你這個人真是有毛病，不買，別在這里打擾我做生意，”
老十七趕緊過來拉住周演，“二哥，你就不要跟這種販子犟，他們這種倒貨的，有幾個嘴里的話是真的。”
周演被老十七拉到一個角落，竊竊私語道，“你要打聽消息啊，我可以帶你去見個人，”
周演只好跟著老十七，來到了個盲人面前，看起來又像個裝神弄鬼的騙子，所以周演表現(xiàn)得較為冷淡。老十七上前揶揄道，“姚半仙，今天算了幾卦？”
“哪有幾卦，這種地方一天能來一兩個人就不錯了?！?p> 老十七放低語調道：“我向你打聽個人，就是城里是不是有姓馬的，是個瘸子，有個七十的老母，家里一個獨眼的姨娘，還生過兩個帶把的崽子和一個歪嘴的丫頭?！?p> 這姚半仙點點頭，“有，是有這么個人，就住在西四街里，靠近北邊的帽兒巷的第二戶就是，不過最近一個小崽子得病死了，一家人整天都是陰沉沉的，不聞人聲，那叫一個瘆人。”
聽到這時，周演立馬來了興趣，“那你知道這西域一些以前的事嗎，比如西海這個地方？”
沒想這姚半仙還真是博古通今：“這個西?？删湍甏眠h了，傳聞以前之地確實有片方圓的大湖泊，叫西海。不過后代地勢變遷，這個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應該是變成了一塊戈壁灘。從方位上看，應該是犁城南面的地方，那個地方現(xiàn)在是片無人區(qū)，所以也沒人能確認這說法是不是正確?！?p> “謝謝，感謝您幫了我個大忙，有事情我會再向您討教，”說完周演向十七使了個眼色。
十七也就不耐煩地向他扔了一吊錢，“姚半仙，你今天可算遇著恩公了，這一會兒工夫就賺了我們一個月的飯錢?！?p> “那也是靠您照顧，可不像您那么自由?！?p> 兩人又絮叨了幾句，然后折返，等到僻靜處，周遭無人，老十七終于是按捺不住，又是纏著周演問道，
“現(xiàn)在明白我說的沒有錯了吧，你那個什么玉石的主家一問就問出來了，現(xiàn)在你該跟我說你是怎么殺那個賀重光的了吧?！?p> “易容之術?！?p> “易容之術？”
“沒錯就是把自己容貌換成另外一種模樣，”
老十七滿臉驚詫和拜服之色，“這工夫我只是聽說過，還從來沒聽人會過，你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啊，找個時間教教我吧?！?p> 周演冷冷道：“易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方面要找到用來易容的顏料，這些顏料，有的很難找到。有的來自于山川草木，有的來自于鳥獸蟲魚，有的甚至來自于人體。還有各種工具，調色的，遮面的，打底的，涂抹的，花樣繁多?！?p> “那豈不是可以把一個丑八怪也能易容成美女，甚至把一個男的還能變成一個女的?！?p> “也沒那么神奇，多數(shù)只能改變人的容貌，還有很多限制。一則易容的時間不長，一般不會超過一天一夜，二則如果碰到水或者天氣惡劣之類，很容易露餡，三者若遇到內行之人，也能觀察出其中的不一樣來，就很難起障眼法的作用。”
老十七繼續(xù)拉著周演的手，“什么時候抽空教我一手，不說干什么特別厲害的事情，什么殺人于無形啊，什么代別人去睡別人的老婆，就捉弄一下我們幫里的煩人精，對付一些遇到的麻煩啊，就行了。”
周演輕哼了一聲，“等你遇到了事情再說吧?！?p> 回到地下城內，見到老九、二十三、二十四幾個幫眾都在痛苦地翻滾。其中老九最為嚴重，因為最近收成太差，需要的藥劑量也最大，下滑之后的藥癮發(fā)作也就最為猛烈。
老十七指了指在地上翻滾的幫眾，“看到?jīng)]有，沒完成任務就得不到足夠的藥，藥癮發(fā)作也就最厲害，真叫人生不如死。”
那老九哀求道，“金老大，您開開恩吧，快點給我藥吧，我們真得受不了了。下次我會努力的，一定給您弄到足夠的收成?！?p> 只見原本悠閑靜坐的金老大的站了起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要是今天我給你們手下留情，其他兄弟還怎么守這個規(guī)矩。你們完不成任務，就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讓你們的腦子里記住，給幫派掙錢就是給你們自己掙錢，這個才叫公平。”
說完對著旁邊的老四道，“把他們每個人的藥粉給他，不過量就沒那么多了，按收成結算，多了一點我對你也不客氣?！?p> 得到藥粉后，這些人趕緊吞服了進去，很快陷入抽搐癲狂狀態(tài)。然后像一具突然失去了活力的行尸走肉，倒在地上，臉上卻充滿了滿足感。
看著金老大走后，這些人也慢慢恢復了正常的精神狀態(tài)，周演悄悄過去問道，你們真得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還能有什么辦法，我們這些人原本就是孤魂野鬼，能活著就不錯了，還指望什么呢?！比缓蟠诡^喪氣地走了。
雖然外面的戒嚴已經(jīng)明顯放松，但金老大還是周演盡量留在地下城里，保證自己的安全也是保障幫派的安全。
四天之期已過，奪魂藥的藥效終于發(fā)作，周演有意嘗試著去對抗藥癮。起初身體里只是有幾條蟲子在游走，但突然間像山洪一樣爆發(fā)。周演也像一條狗一樣匍匐下地，體內開始充斥著無數(shù)種不明的物質在沖撞，整個傷疤就像要被全部撕開了一樣。一些昨日的痛苦記憶也開始在腦子里瘋狂閃回，比在黎氏部河邊蘇醒之時還要痛苦百倍。
周演咬著牙，任由萬蟻噬體般的痛苦席卷全身，也不想向金老大乞求奪魂解藥。
金老大站到他的身前，靜靜地看著他，“別撐了，沒有人可以挑戰(zhàn)屬于你身體本身的需求?！?p> 周演掙扎著，可在藥力發(fā)揮到最大的那一刻，感覺到全身的血管全都爆裂，整個人開始痙攣起來。他終于發(fā)出哀求之聲，“我不能死在這里，我不能死，給我藥，給我藥?！?p> 金老大命人馬上把藥粉拿了過來，周演一把搶過，往嘴里倒。等吃了藥粉的那一瞬間，周演又重新回到了天堂，然后整個血管又開始有規(guī)律地抽搐，直到全身毛孔都放松了下來，血脈就像舒緩的小溪一樣重新回歸寂靜。
賀重光的死過了半個月，官軍一無所獲，風聲也松了，道路上的巡邏隨之撤銷。雖然仍然存在風險，但周演已經(jīng)不想等了。
“老十七，跟著我去西四街吧?！?p> “金老大也出來說，我派幾個人跟著你一起去，幫你做掩護?！?p> 周演拱手稱謝，稍做偽裝，就悄悄來到了西四街前的小巷中。
鏡沙幫的老六、九、十三等兄弟也混進了街上的人流，觀察著周邊的一舉一動。
周演緩步來到靠北邊帽兒巷第二戶門前，門向內開，再四處望了一望，見周遭無異樣，雙腳邁進了門，見一精壯漢子，斜著一條腿站著，確如姚半仙所說是瘸了，用學來的寧城話問道：“是老馬家嗎？”
老馬此時還在給驢子喂草，聽到周演的呼喊，歪過頭來看，臉面半遮著，似乎能看到一點瘡疤，回道，“是的，我是老馬。”
“有一物，你親人代我交與你，”
周演快速將玉石放到老馬的手上，然后就轉身離開。
“您是何人，可否告知姓名。”
“無親無故之人，只是受人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