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墨桉從奶奶離世到火化都是懵的。
易陽陪墨桉去給奶奶下葬。大家都身著黑衣站在殯儀館中。
“一切都好突然,初中我去你家的,奶奶給我洗蘋果的事好像還在昨天?!币钻栆踩嘀劢恰?p> 一切后事都辦好了,可墨桉的眼圈還是紅紅的。
“你回去睡會兒吧,都三天沒合眼了?!币钻柵牧伺哪竦谋?。
“不行,我要去問那混蛋要回我奶奶的骨灰?!?p> 說著,墨桉在人群中找墨毅。
“奶奶的骨灰盒呢?”
墨毅顫抖著把骨灰盒交給墨桉。墨桉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奶奶喪事辦好后,我們就以后也不要有交集了,求求你了,我和媽媽都不想再看見你了?!?p> 墨桉在墨毅復(fù)雜的眼神下離開了殯儀館。
到了墨桉家樓下,墨桉連站也站不住了。
易陽扶住墨桉,眼里也沒有了光。
“墨桉,我知道很難,你有事情可以找我,而且……”
“而且我們都會幫你的?!?p> 余宸單肩背著書包從后面走出來。
“余宸,你怎么在這兒?”
墨桉有氣無力地問。
“你最近都在請假,林柒讓我來看看你,”
余宸上下打量可以下墨桉。校服臟臟的,眼睛里都是紅血絲,黑眼圈很嚴(yán)重。
“你怎么了,這么憔悴?”
墨桉苦笑了一下,臉上的肌肉看起來都很累。
“你別問了行不行?”易陽拉開余宸,“你沒什么事就回去吧?!?p> 余宸掙脫出,說:“我是來給墨桉送卷子的,老師說她的課不能落下?!?p> 墨桉揉了揉眼睛,對易陽說:“沒事,你先回去吧,最近你也很累了?!?p> 易陽雖然很不情愿,但是畢竟墨桉都發(fā)話了,只得看著她和余宸單獨站在一塊。
余宸注意到了墨桉手中的骨灰盒,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走吧,來都來了,去我家坐坐吧?!?p> 余宸跟著墨桉上了樓。打開門后對余宸說:“進來吧?!?p> 余宸怯怯地走進去。
墨桉把骨灰盒放在自己的房間里,讓余宸先在沙發(fā)上坐一下。
過了二十分鐘,墨桉還沒有出來,余宸走到房間門口,門沒有關(guān)。
墨桉癱在床上,眼角還掛著淚珠。
落日的余暉褪去了晚霞的最后一抹酡紅。黑夜,像半透明的墨汁漸漸鋪展開來。
墨桉從夢中醒來,自己正躺在床上。
“嗯...我睡著了嗎?”墨桉的頭很痛。
“余宸也應(yīng)該走了吧。”墨桉邊揉著頭,邊走出房間。
“你醒了,吃點東西吧。我從外面買了粥?!庇噱吩趶N房忙碌著。
“真不好意思,第一次來我家做客,竟然還讓你招待我?!蹦窈茈y為情。
“沒事,你快吃吧?!卑阎喽顺鰜矸诺侥衩媲?。
墨桉眼里無神。
“我沒胃口。”余宸摸了摸墨桉的頭,說:“沒事,會好起來的?!?p> 沉默了一會兒,余宸又說:“你不是喜歡吹風(fēng)嗎?我們?nèi)ド⑸⒉桨?。”墨桉點點頭。
兩人走在公園里,晚風(fēng)吹起墨桉的頭發(fā),但是墨桉根本無心管這討厭的晚風(fēng)。
“余宸,你知道嗎?”
“什么?”
“我去問了街坊鄰居,他們說,是我奶奶在街上咳了血暈倒后才被送到醫(yī)院的,去了之后,醫(yī)生說,已經(jīng)是肺癌晚期,沒得治了?!?p> “你奶奶和你爸爸生活在一起嗎?”
“嗯。還有他新娶得老婆?!?p> 余宸很心疼她。
“那你媽媽呢?”
墨桉吸了一下鼻子,看著天上的星星,說:“她在國外工作?!?p> 縱使天上有無數(shù)星星,可墨桉的眼里還是黯淡無光。
“余宸,其實每個人都在不斷地離別,”
“真正的離別沒有長亭古道,沒有勸君更盡一杯酒,而是一個平平淡淡的午后,有些人,有些事就定格在了昨天?!?p> 余宸停了下來。
“墨桉,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幫你?!?p> 墨桉回眸對他笑了一下。
此時,余宸心里除了心疼就是煩躁。
他也不敢相信,一個十六歲的女孩怎么承擔(dān)這些。
“不早了,我也回去了,明天見嘍?!?p> 墨桉走在昏暗的路燈下,樹影一搖一搖。
余宸站在那里,直至墨桉的背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