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個黑夜,一個白天,三浪帶著鄭常又走上了離家的路。
鄭常問,“什么時候留下來?”
三浪說,“還可以再浪兩年?!?p> 鄭常問,“為什么不能像你那幾個朋友那樣?!?p> 三浪說,“也有想過,但誰讓他是“劉浪”呢!”
鄭常不問了,三浪又問,“那你呢?”
鄭?;?,“我。老大不是都說了嘛,平凡鑄就偉大,我想做一個...偉大的人?!?p> 說完鄭常望了望那身后并不存在的村子心想,“希望村子永遠都是那個村子。”
......
一首No Fear In My Heart,一路向南返回,氣氛始終平平淡淡,隨著離城市越來越近,心中的感覺卻與來時的狀態(tài)截然相反......
回到家的時候依然還是晚上,任由外面狂風大作,鄭常打開自己小屋的房門,躺在床上準備睡了,只是鄰居那位老司機似乎又做夢了:
“哎呀,你快點呀急死人了,會不會開呀......”
夜里,大雨乘風而至,朦朧間有所感應,又在朦朧間睡去。
白天,雨還在下著。路上行人依舊,忙碌著各自的事情,只有那些露天作業(yè)的工人,停下了往常的工作,睡起了懶覺。
那一棟棟在建的樓房暴露在雨中,享受著雨水的滋潤,等到天晴時它便會迫切的追一追那蹭蹭上漲的房價,雖然這是徒勞的,但誰阻擋不了它的決心。
房子還沉浸在它不斷上漲身價里,買它的人也是如此,即便是貸款買的,只要他不是買來住的,那么這些利息也終將會有后來人來買單。并且賺上一筆。
沒房的人只能看著,算著,不知道最后會選擇拼,還是棄!如今,在他們的世界里,除了“命”是自己的便再無他物,哪還好意思再談“傳宗接代”!而等到一些人拼出一套房子的時候,不知道還會不會和曾經(jīng)一樣厭惡他曾經(jīng)厭惡的東西。
世界如此,細究總會讓人毛骨悚然,渾然無力!還好我只是個普通人,可以糊涂,可以糊涂......
晚上,雨終于見停。劉三浪開車來到了啊強新的住處,送去了從老家?guī)淼摹巴霖洝?,本來三浪是叫了鄭常一起來的,但鄭常不去,說是啊強最近不便打擾,三浪想想也是,準備把東西送到后就回家。
可三浪去的時間不湊巧,到了啊強家里發(fā)現(xiàn),啊強和忻忻兩人好像有些什么問題,神色不太對勁,三浪問了問也沒問出什么,隨便聊了幾句后便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三浪想給鄭常打個電話說一說啊強這邊的情況,但又覺得不好亂說,什么都不清楚,還是算了。
鄭常呢,不知道哪里來的興致,這會兒看起了古詩,直到他看了這么兩首:
如夢令-李清照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
昨夜風疏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
這兩首古詩詞看完,鄭常心生感慨,興致來了自然“提筆”就上:
如夢令-風度-詩人很酷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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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探古人詩著,心中感慨無數(shù)。
詞美境更悠,彰顯詩人風度。
爭渡,爭渡,我卻是那鷗鷺。
...
如夢令-忙碌...
昨夜風滿雨夠,入睡不得半宿。
試問打工人,卻道滿城依舊。
知否,知否。管它綠肥紅瘦。
...
如此詩詞難解憂,心無美景怎訴求。
勸君一探將近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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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夢令-釀醋-我要回家種樹
跟隨前人腳步,毫無古人風度。
詞迷意更衰,哪有詩人風骨。
打住,打住,趕快回家種樹。
一口氣寫下幾首,鄭常掃了一眼就不再看了。像這種臨時起意寫下的玩意,過兩天就會忘記。只等在未來的某一天里重翻舊唱,那時才會想起曾經(jīng)還有這樣的一個情趣。
日子又過去幾天,時有風雨。外面的世界依然很奇妙,有人把現(xiàn)實寫成了小說,也有人把小說搬進了現(xiàn)實。有人覺得太陽很美,也有人盛贊月亮很圓。有時沉默,有時吶喊,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都為自己來代言!
“何不食肉糜”并不是個笑話,不信你去問“專家”。肉糜自己想代言,可惜沒有發(fā)言權(quán)。
這天鄭常開始在一些勞務(wù)群里查看招聘信息,留意著一些看起來還可以的工作。每當看到一些熟悉的字眼,總會想起過往的經(jīng)歷。
鄭常曾遇到過一個“好老板”,而之所說他好是因為他曾見到過這個老板,在入職培訓的時候。就這么的一個小事,鄭常就認為他就是一個好老板,不為別的,只因為在這么多年的工作中,在這種規(guī)模的企業(yè)里,作為普通工人的鄭常就只見到過這么一位,最終boss。
職場上的故事鄭常并不喜歡,數(shù)據(jù)化的人生也無力遵從,最終鄭常還是離開了那里。
正所謂山高皇帝遠,官帶一片風,該走的走,該留的留,該升的升,該混的混......
顯然,想要一個美好的世界,光有一個好boss是不行的......所幸這種無聊的問題鄭常并沒有想太久。因為,三浪來了。
三浪來接走了鄭常,打算再去拍幾段短視頻。一路飛馳,來到一個小公園里,兩人選好地方開始拍攝,內(nèi)容只是一些簡單的問答和段子。
完畢后,兩人在公園里溜達,見鄭常有些沉悶,三浪問:
“今天話怎么這么少,想啥呢?”
鄭?;剡^神來看了看三浪,忽然自嘲式的笑了笑說:“沒想啥,就是覺得這個世界好奇妙?!?p> 以三浪對鄭常的了解,鄭常這么說一定是有什么什么奇特的想法,畢竟在他的心目中,鄭常的腦回路可能跟他說的那個世界似的一樣很奇妙。
果然,鄭常很快又說道:“你看啊,像我這種不爭不搶沒什么私心野心的人,他們看不起我還鄙視我?!?p> 三浪:“鄙視你?誰鄙視你啦?”
鄭常嘆道:“那多了去了,窮是原罪!”
三浪看著著鄭常等待下文,他可不認為鄭常僅僅是想表達這個“窮”字。
鄭常:“你看啊,像我這樣的人,如果不去工作,那就等于社會上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不結(jié)婚談戀愛,也等同于少一個競爭對手??赡切┤瞬⒉桓屑の遥炊梢曃?,你說奇妙不奇妙?”
“臥槽,你這,什么鬼邏輯。”三浪隨口接了一句。但鄭常的話讓三浪有點懵,一時也不知道能有這種想法的人是真天真,還是假天真。又琢磨了琢磨三浪吸氣又嘆氣,道:“按理說,你這邏輯也對!不過這世界就是這么真實,我記得你寫的一首詩跟這個挺像的,就那一句叫什么來著“我能帶給你安慰”是有這么一句吧?”
“嗯對,寫過。異曲同工吧,還是那個小丑?!编嵆4蛄藗€哈欠,做了一個體操式的動作。
“嗯~其實我覺得吧,你這邏輯反過來說才更真實。有錢就是大爺嘛!”
“對呀,就是太真實了所以要反過來說嘛!所以我想啊,不如咱也去爭上一爭,免得有些人還看不上咱!”鄭常挑眉微笑著說道。
“爭嗯~爭,怎么個爭法兒?”
三浪這一問,鄭常忽然一反常態(tài),眼神森冷,神經(jīng)兮兮的:
“狼性!有肉你只管撲上去,管它什么肉!吃到嘴里,誰也不知道,現(xiàn)在流行這個!”
鄭常突然這個樣子,三浪縮了縮身子,心里有些發(fā)毛但又覺得好笑,說:
“哎行了行了,你也別吹了,你要有這覺悟,估計早就走上人生巔峰然后那個啥了。還狼性,你能不佛性就不錯了?!?p> 三浪滿不在意樣子,鄭常卻像是有點認真:“你這話說的,人是會變的!會變的!我~感覺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嗯~差不多了,那什么負罪感什么的,早見鬼去了?!?p> 三浪依舊不以為然,在他心里始終認為鄭常只是說說而已。
“不信?”
“真不信?”
“嗷~~嗚。”
鄭常連續(xù)追問,忽然仰起脖子一聲狼嚎,而這一嚎著實給三浪震的不輕,三浪口型微動演繹了兩個字后,慌忙看了看四周用“關(guān)愛腦殘”的眼神看著鄭常,說:“你,你這也太夸張了,要是嚇到周圍的老頭老太太,你可是要擔責任的?!?p> “沒事,大白天的又不是晚上?!编嵆Uf著拍了拍胸口,打了個嗝后又道:“嗨,吼一吼還挺舒服的,心里沒那么燜了,你也試試。”
“拉倒吧,自己玩去,不過我可提醒你啊,你看那邊。”三浪伸手指了一個方向又繼續(xù)說道:“諾,你在吼兩聲,指不定它就過來找你玩的。”
鄭常順著方向望去,一只哈士奇正在不遠處朝這邊張望。冷傲的表情,眼睛里正透露著一絲疑惑??上В]有發(fā)現(xiàn)讓它感興趣的物體,隨即轉(zhuǎn)身,瀟灑離去......
鄭常:“唉~哈兄走了?!?p> “行了,就別稱兄道弟了,你認它它還不見得認你呢!...雖然你跟它很像?!比苏f完一瞅鄭常自動補上最后那么一句。
兩人接著轉(zhuǎn)悠,剛走兩步三浪忽然又問道:“鄭常,假如你有了很多的錢,你會干什么?!?p> 鄭常隨口應道:“有錢了,那就玩唄。”
“玩?我還以為你會說先找個媳婦結(jié)婚呢!”
“嗯~那也有可能啊,不過按道理來說應該是要玩的?!?p> “也是!不玩那多沒勁。”
鄭常笑了笑沒有說話,其實心里并不認同三浪的說法。在他看來,他想玩跟三浪想玩是有區(qū)別的,有句話叫男人有錢就變壞,這句話在他看來可能不是個絕對,但有時候卻會是一個必然,因為這世界很多的事情都是要講究平衡的。
走著走著,三浪又問道:“那要是一直沒錢呢,你咋弄?”
“沒錢就這樣唄,那還能咋弄。”
鄭常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沒錢無非就是孤老終生,他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那要是有女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鄭常打斷:
“哎呀行了,你說這些沒用!不管有錢還是沒錢,事情沒發(fā)生你想啥都是白想,這會兒就是聊聊天瞎胡扯,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清楚?!?p> 鄭常說完,三浪也沒在說什么,畢竟想法總歸只是想法,總會有很多你以為你認定的事情,最后都會被一句“真香”而打破!
在公園里轉(zhuǎn)了一圈后兩人準備回去了,三浪忽然想起了前幾天的一些事情,于是就想問問鄭常,看他有什么想法。
“鄭常,有人要我出一些關(guān)于男女關(guān)系這方面的視頻,比如平等了,彩禮了......”
“還有人問你這個?看來你還真要成大師了?!编嵆U{(diào)侃道。
三浪:“說正經(jīng)的,我是一直都不想談這種話題的,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想法?!?p> 鄭常:“我也不想談這種話題,這種事根本談不來的,你看網(wǎng)上那些視頻文章,無非就是談個例,很多話題也根本就不值一辯,他們只不過是為了點流量故意制造矛盾,我是見一個就屏蔽一個?!?p> 三浪:“我知道,我也是這么想的,但不是還有一些講的不錯的么,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么好的觀點,有的話寫成文章,或者拍成視頻講一講也是可以的?!?p> “講這個沒用的,你說的再對但不符合他們的利益那就沒用,我才不操這個心,誰愿打就打,誰愿挨就挨,一切都是自愿,誰也別說誰?!?p> “對那些人沒有,但對年輕的有用啊,這對他們影響很大的,咱們都還越看越煩呢,何況他們呢!”
鄭常調(diào)侃道:“誒,你這個是叫什么,是社會責任感嗎?”
倆人一言一語邊走邊聊,很快來到車上。車子啟動,不一會兒便消失在遠方。
風,是他們最好的聽眾,談到激烈處,他們甚至懷疑某些是間諜組織所為,目的就是為了制造矛盾,擾亂人心......
在兩人的談?wù)撝腥吮荛_了與他相關(guān)的某些話題,雖然他不下流,但風流是真真切切的,如果是在關(guān)于風流輿論中,他自然也會幫風流講話。
對于鄭常來說,男女之間的問題,在他的認知里,不管什么問題一切都很簡單,還就那一句你情我愿。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你想找什么樣的,有什么要求盡管去找,只要對方同意就好,哪有什么公平,有的只是不軌的人心。愛的本質(zhì)是付出,不是索取,這世界有愛,有被愛,但只有相愛,才是真正的愛情。而現(xiàn)在,鄭常似乎也漸漸沒有了那種愿意付出的心情,用他自己的話就是,已不再相信愛情,不是沒有,而是不愿,因為覺得會很累。而那些已經(jīng)對愛情不在期待的人或都是如此吧!
在鄭常心中對異性地位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下降,但或許是以前把異性捧得太高了,又或許是某種教育的影響,這么多年的下降心中對異性的地位卻依然還是高了那么一點點,所以他還是做不到像三浪那樣瀟灑自如。
漸漸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法正越來越接近自己曾經(jīng)討厭的人,人生一直在向下走,不知道未來會不會以法律來作為標準,而不再是底線,也不知道,這一切想法只是一時的“憤慨”,還是預示著未來,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是話說回來還是那句話,想法總歸只是想法,總會有很多你以為你認定的事情,最后都會被一句“真香”而打破!
三浪和鄭常很少在一起討論關(guān)于異性的話題,其實不只是他們倆,現(xiàn)在社會中多數(shù)人都一樣,除了結(jié)過婚的人在一起會談一談家庭和孩子,剩下的只談?wù)撘粋€問題——錢!
只要有錢,誰管他“綠肥紅瘦”。沒有錢,誰又管他“紅瘦綠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