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救駕有功,被留宮中
“臣女乃宮外之人不宜久居宮中,懇請皇上差人護送臣女回家?!?p> 陳子傲態(tài)度生冷,眸中隱隱散發(fā)著火氣,“你劍傷未愈不宜挪動,夜黑風(fēng)高,朕實在不放心把你交給其他人。況且,你在宮中歇著,朕也好照顧左右?!?p> 姜彬玉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望著他,毫不留情地譏諷。
“皇上乃九五之尊,左右都是下人服侍。臣女區(qū)區(qū)凡胎,哪敢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真龍?zhí)熳诱疹?。要是哪日有瘋言亂語傳出,被人聽了嚼舌根說臣女狐媚惑主,那臣女一家老小豈不遭罪?”
“有朕在,誰敢嚼舌根?”
姜彬玉莞爾一笑,讓人如癡如醉,“宮中不缺乏多口多舌之人,皇上體恤臣女,臣女感激不盡卻又惶恐不安,怕給皇上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還請……”
聲未落,明黃龍被毫無預(yù)兆蓋住曼妙有致的身子。
風(fēng)悠悠揚輕紗,四目相對各有心思。
“朕的話還未有人敢不從?!?p> 清冽的聲音裹挾著一絲火氣,在寂靜的養(yǎng)心殿響起,打亂一方安寧。
眼簾緩緩垂下,姜彬玉低下了頭。那抹修長挺拔的身影就立于床前,她的牙關(guān)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天威跟前,終究不敢放肆,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臣女遵命就是?!?p> 野貓收起利爪,樣子乖巧又顯委屈。于心不忍,伸手搭在只用一根發(fā)帶裝飾的腦袋上輕撫她的發(fā)絲。
姜彬玉被他的舉動驚呆了,回過神來卻渾身發(fā)顫。她永遠(yuǎn)也沒法忘記狂風(fēng)怒號那日,殺她之前,他輕撫姜若語發(fā)絲的那一幕。
“不愧是兩姐妹,發(fā)質(zhì)幾乎一模一樣,朕喜歡?!?p> 眸中劃過冷意,姜彬玉壓抑著心口的仇恨,感受那只大手帶來的溫度,一如當(dāng)年,似能灼燒她的肌膚。
“臣女身份低微,豈能與皇上身邊的妃嬪相提并論?望今后皇上能慎言,莫要因為臣女的關(guān)系而破壞了與修儀娘娘的感情?!?p> “若你身份比她高,是否有資格一較高低?”
大手繼續(xù)輕撫野貓的腦袋,情緒逐漸軟化,沒有之前的怒目而視,余下全是愛理不理。
他也不惱,女人就該這樣,就該臣服于他的的柔情蜜意中無法自拔。
“朕還有奏折要批,你且自行歇息?!?p> 回應(yīng)他的只有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以及涼風(fēng),姜彬玉趴在龍床上昏昏欲睡,呼吸之間全是龍涎香,實在令人作嘔。
陳子傲掖了掖被角,步伐輕盈悄然離去,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
御書房內(nèi),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張莽帶著兩位左右手跪在書案前垂頭拱手,“臣救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朕無礙,可有查出今夜之事誰人密謀?”
“刺客是死士,被俘之時已服毒自盡,臣無用,追查無果?!?p> 憤而拍案起立,張莽等人的腦袋垂得更低,“朕登基八年以來從未有人敢在眼皮底下動刀子,究竟是何人要與朕為敵?”
“皇上息怒,待仵作驗尸可知一二。”
陳子傲坐回椅子上,拿起放在最顯眼位置的奏折翻開,一臉愁眉苦相。“朕只怕此事與閑王脫不了關(guān)系。”
張莽自信滿滿道:“閑王爺那邊臣已派人緊盯著,不曾發(fā)覺任何風(fēng)吹草動?!?p> 陳子傲合上奏折沉默半晌,片刻之后又將視線放在他們身上,“你們要注意些,切不能遺漏任何消息。”
“是,臣等遵命?!?p> 第二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打散黑夜,透過輕紗,暖暖地照在細(xì)潤如溫玉的側(cè)顏。
光的臨幸,佳人有察覺,微微蹙眉。只是稍稍一動,后背的刺痛如雷擊瞬間蔓延全身,同時也警醒著她此刻并非在家中。
修長如蝶翼般的睫毛顫動,在下一刻緩緩打開,露出漆黑如寶石般的瞳孔。接觸光明那刻,皺眉,抬手遮擋,雙眸透過指縫迷蒙地盯著窗外,“在這里竟然睡得這么安穩(wěn),難道龍氣有鎮(zhèn)壓噩夢的力量?”
姜彬玉小心翼翼從床上爬起,剛打水進來的小丫頭放下臉盆立刻過來扶住她,“姑娘慢些,讓奴婢伺候您洗漱?!?p> 姜彬玉抬眸,身著粉色宮裝的小丫頭不過豆蔻年華,眉清目秀,稚氣未脫,猶如含苞待放的花兒,甚是討喜。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墜兒。”小丫頭甜甜笑了起來,淺淺梨渦蕩漾,讓人看了心情大好。
昨日因傷不曾擦洗身子,墜兒朝門外喊了一聲,不過片刻,涌進幾個公公抬著浴桶和熱水進來,后邊還跟著兩個宮娥拿著換洗的衣裳。
待公公打滿水離去后,墜兒和宮娥才小心翼翼幫她把衣裳褪去,用布巾擦洗她每一寸細(xì)嫩的肌膚。
“姑娘,這是皇上命人連夜趕制出來的華服,您看,多合身?!?p> 迷離繁華蜀錦制成月白色廣袖華服,將她襯托得美輪美奐,再加上墜兒手藝精湛,幫她梳了精致略像元寶髻的發(fā)樣,插上幾支華麗的珠釵,褪去素雅,仙氣飄飄。
才穿戴完畢,門外小太監(jiān)就進來告知姜修儀攜帶娘親在外等候,她這才想起沒有皇上的旨意,誰也不能私自見她。
姜彬玉火急燎原出到殿外,剛瞧見母親和姜若語,余光就看見不遠(yuǎn)處帝王下早朝疾步而來的身影。
他一到,姜彬玉就拉著母親一同跪下問安,“臣女/臣婦叩見萬歲?!?p> “都起來吧。”龍袍加身,威武一生。陳子傲越過姜若語朝她而來,伸手扶她起身。
姜彬玉眸光稍抬,瞥見姜若語的神色帶些落寞與狠戾,很快又一閃而過。
陳子傲并未放開她的手,而是小心翼翼地牽著她進到養(yǎng)心殿,姜若語和母親緊跟其后。
母親是農(nóng)婦出身第一次進到皇宮,雖彷徨無措,但見自家孩子無名無分待在宮中徹夜未歸,難免有些責(zé)備。
“玉兒,娘親時常告誡你在哪都要給家里捎個信,怎就沒把話放耳朵里?”
姜彬玉視線放在母親面上,見她神色憔悴,想來昨夜擔(dān)憂至極徹夜未眠。
“娘,女兒知錯了。”姜彬玉愧疚,使勁掙脫束縛來到母親面前撒嬌,“昨夜星辰如夢,女兒一時貪玩才會如此,娘親放心,不會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