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秋風紅月,天高云淡。京城南山大學(xué)的選修課教室內(nèi),張教授正在給選出來的考古志愿者們講解此次出行的注意事項。
座位的第二排,坐著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牛仔褲、氣質(zhì)灼灼的女孩,這個女孩便是秦七律,她是一個考古迷,這也并不是她第一次加入張教授的考古隊了,她早已迫不及待。
四日后,漢城西元縣冥山腳下,墓室的入口已被成功挖掘開來,考古隊的研究員經(jīng)過一系列的檢測后,井井有條的向墓室內(nèi)探去,墓室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華麗,反而給人一種奇怪的神秘感。越往里走,溫度越低。沒走多遠,便見一口晶瑩锃亮的白色石棺,石棺渾身散發(fā)著寒氣,被一汪寒潭圍在其中,寒潭之上有四條通往石棺的石板路。
考古隊有幾人先行探過后,秦七律作為隨行攝影志愿者,上前拍照,看著眼前的石棺,一股莫名的情感沖進了秦七律的心海,偷偷地在她平靜心海里掀起驚濤駭浪。
手忍不住的朝石棺上摸去,只覺手指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拿開手,只見一滴鮮紅的血,印在了白色的石棺上,石棺沿著那滴血的位置開始慢慢變紅,直至發(fā)出邪魅的血色光芒。這股血色光芒,明亮刺眼,古墓內(nèi)的眾人紛紛遮住了自己看向石棺的雙眼。而此時被血色光芒包圍住的秦七律似是沒有感受到這耀眼的光芒般,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翻江倒海,眼淚不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寸心如割,聲淚俱下。
秦七律愈發(fā)的撕心裂肺,只見這時,石棺開始緩緩下陷,潭水開始向上漫涌,墓室內(nèi)開始晃動起來。下一秒,墓室似暴風驟雨般開始崩塌,考古隊員們在安保人員的保護下慌而有序的撤退,此時站在石棺旁的秦七律好像感受不到周圍的一切,她傷心欲絕的看著石棺,身體不受控制的無法動彈。腦袋似是被股奇異的電波侵襲,頭痛劇烈,終是忍不住,便昏死了過去。
秦七律有些許意識時,便聽到身邊傳來一個男子冷漠狠厲的話語:“還未等本王親自動手你就死了,還真是便宜你了!”此時秦七律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一些不屬于她的記憶,她是天域國將軍府大小姐徐幻音,從小被眾星捧月般長大,溫柔高貴,大方得體,是個十足的大家閨秀。兩年來一直喜歡太子天域宗乾,而就在一個月前,天域皇卻下旨,將她賜婚給了天域國的六皇子衍王天域宗衍,也就是那個傳說中殘忍、弒殺成魔的衍王。
衍王多年來一直都未歸朝,常年駐遠征關(guān),征戰(zhàn)沙場,如今的衍王也已十九歲有余,還未到弱冠之年,便統(tǒng)領(lǐng)天域國最強的遠征軍,早已成了五國內(nèi)聲名顯赫的傳奇戰(zhàn)神,如此大有作為的衍王,在徐幻音的記憶中,卻是殘忍嗜血,陰險狡詐,冷血無情的莽夫。而多年未歸的衍王卻在去年冬季突然回朝。也讓這五洲大陸的朝局開始微妙的動蕩起來。
徐幻音非常不滿皇帝的賜婚,也因此跟徐將軍鬧過,哭過,不甘過,試圖希望改變這一切,但是卻無奈父親的阻止和皇權(quán)的壓迫,最終無奈的為了徐家而妥協(xié)……。
成親當天,洞房內(nèi),秦七律迷迷糊糊看到一個侍女,卻不是她的侍女穿著她陪嫁侍女的衣服,將徐幻音打暈后,活生生將人掐死,而原主便就這樣離世而去。
秦七律的思緒有些亂,此時的她有點摸不著頭腦,便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看著和記憶里一樣的新房,一樣的喜袍,和不遠處有些模糊卻周身散發(fā)著可怕氣息的王爺。她閉上了眼睛,又睜開了眼睛,掐了一下大腿,又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確定了,她穿越了。
而此時看到她醒來的天域宗衍,似看鬼魅一般打量著她。天域宗衍上前,對上了她那雙清澈如泉的雙眸,秦七律躲開天域宗衍懷疑的目光,她頭痛欲裂,顫顫巍巍的對著眼前無比俊朗絕倫的男子說了句:“救我”便真的昏死了過去。
天域宗衍命人傳府醫(yī),府醫(yī)給秦七律診過脈后,俯身稟報:“王妃受了驚嚇,些許外傷,并無大礙,”開完藥方,交代完便附禮而去,天域宗衍看著床上的女人,不斷打量著,思索著,難道她不是太子的人嗎?他曾用內(nèi)力探過她的鼻息,確實已死,為什么又活了過來?難道是假死?可是為何又現(xiàn)在醒來?毫無意義!她到底藏著什么秘密,有趣!
東宮太子寢殿,殺手小青回來稟報,徐幻音已被處理,并未留下痕跡,太子暗喜。他得不到的,天域宗衍也別想得到?!按蠡橹?,洞房之內(nèi),衍王殘忍嗜血,失手掐死了自己的新娘……看他天域宗衍的名聲何在。徐擎昌那個老匹夫也定會因為失女之痛有恨于他。”天域宗乾想到這里,不禁難掩心中喜悅哈哈大笑起來。
而太子天域宗乾這么多年苦心經(jīng)營,討好徐幻音,就是為了得到他父親手中的徐家軍。而他還未等到合適的時機求娶徐幻音。卻被身處高位的那只老狐貍將她賜給了天域宗衍。而他也定不會放過任何阻礙他的人。
翌日,帝都城早已被昨日衍王妃差點遇害之事鬧的沸沸揚揚,皇宮,徐府,東宮,衍王府……都在聽到消息后,各懷心思。
而此時的秦七律,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還是被尿憋醒的。起來后的她不顧頭痛,捂著肚子不顧形象的沖出了房間,左看看,右看看,又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喜袍,想起了昨夜的事,才恍然得知,她并不是在做夢,便看見院中有兩個侍女齊齊跪下。秦七律很無奈的說道:“請問,衛(wèi)生間在哪里?”看兩人懵懂的臉色,她又說道“我想如廁……”侍女瞬間明白,將人帶去恭房。
一身舒爽過后,秦七律被兩個侍女帶去換衣打扮。第一次看見穿越后鏡子中的自己,她真的被嚇了一跳,這不是她原來的樣子嗎?只不過比原來的她還要瘦一點,皮膚好了一點。這樣也好,起碼不用頂著別人的臉皮過日子,那么現(xiàn)世的她應(yīng)是死了吧,想到這里,淚水不禁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不一會,便一顆一顆,傾如雨下。
其中一個侍女不禁說道:“王妃,您的陪嫁侍女昨日已死,王爺便派初九初十前來照顧王妃,秦七律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點了點頭?!?p> 此時,西元縣,秦七律正在被救護車送往醫(yī)院。而那被徹底坍塌淹沒了的神秘古墓內(nèi)的石棺,也被寒潭淹沒,消失的無影無蹤。張教授望著被山石埋葬下的古墓入口,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
衍王府王妃寢殿內(nèi),初九初十正在有條不紊的給秦七律梳妝打扮,秦七律不經(jīng)意的打量看著兩人,兩個姑娘并不像是奴婢,反而步伐穩(wěn)健,不卑不亢,給她梳洗時無意看到兩人手上的老繭,便更加肯定了這兩人一定是衍王派來監(jiān)視她的,而事實也證明了她的猜測,她除了自己的院子,哪里都不能去。處處被這兩人跟著,她就像只困獸,被囚禁在這沒有未來的院子之中。
秦七律很快的開始面對現(xiàn)實,就像前世的她一樣,從八歲開始就要面對,只有自己的人生和生活。
以前,她從剛開始的害怕孤獨,慢慢變得習(xí)慣孤獨,開始漸漸的享受孤獨,導(dǎo)致她最后喜歡上了孤獨。
所以,她并不恐懼這種無人依靠的孤獨感,她恐懼的只是這個時代的不確定性,在這封建的,又在歷史上聞所未聞的時代生活下去,她又該怎么辦。這個時代充滿了危險,此時的她待在這衍王府內(nèi),無疑是更危險的。不僅那個殺了徐幻音的人想要殺了她,那日昏迷中,她明明聽到了,那個衍王也想要殺了她。而她現(xiàn)在別說是技能,武功,內(nèi)力,醫(yī)術(shù),就連體能她都不行。
而她也并不是個學(xué)霸,還是作為藝術(shù)特長生才考到了那所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南山大學(xué)。而從小能歌善舞,拿過不少演奏類,舞蹈類獎項的她,并沒有選擇音樂和舞蹈表演類的專業(yè)。而是選擇了她最感興趣的的珠寶設(shè)計專業(yè)。以前一直很自信的她,從未像此時一般覺得自己就是個廢材,完全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每個細胞都似是在嘲笑她的無能為力。想到這里秦七律忍不住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真的太久沒這般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