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謝坤已死,二位再不現(xiàn)身的話,我王康可要離開了?!闭驹谏羁痈浇耐蹩挡]有急著離去,而是沖著身前放聲喊道,這把藏在暗處的張北光跟王大虎兩人嚇了一跳。
“怎么辦,張兄弟,原來他早就發(fā)現(xiàn)咱們兩個了。”王大虎有些焦急的說著,同時握緊了手里的那根鐵棍,看來這一戰(zhàn)是在所難免了。
他身旁的張北光倒是顯得極為鎮(zhèn)定,如果王康真的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二人,應該不會與謝坤拼死一搏,畢竟如果二人連手殺死自己跟王大虎應該是手到擒來之事,他沒必要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以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擊殺謝坤。
“再等等看。”張北光攔住了欲要起身的王大虎,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深坑旁,見自己說完許久之后,那樹林里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王康雙手抱拳朗聲說道:“在下北陵王家,王康,如果朋友不肯出來相見,那只好有緣再會了?!闭f完拾起掉落在一旁的那張寶圖,起身就要離開。
“王兄弟,請留步。”
就在王康扭頭離開的瞬間,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從密林之中走了出來,為首的一人個頭很高,從張北光的角度看上去與王大虎也差不了許多,見王康起身要走,這兩人再也憋不住了,從密林之中現(xiàn)出身形。
“哦?你們是?”
“一介粗人而已,跟謝坤與王兄弟你們比起來,不值一提?!?p> “對對,不值一提?!绷硗庖粋€矮一些的男子也跟著應和道。
“果然,還有其他人在,我就說鬧出來如此大的動靜,不會沒有人注意到謝坤跟王康的這場廝殺的。”張北光想過或許會有其他人在場,如此看來還真讓他給猜中了。
不過既然王康早就發(fā)現(xiàn)了二人的存在卻為何遲遲沒有動手呢?張北光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王大哥,這兩個人你認識嗎?”
“沒見過,新晉弟子那么多,除了少數(shù)幾名弟子,絕大多數(shù)我也不認得。”
張北光點了點頭,王大虎不認得這兩名弟子也是正常,畢竟像是斷刀謝坤這般實力的弟子在新晉弟子之中可謂是寥寥無幾,剩下的弟子修為也都相差不多,普通弟子在外門門中無人知曉也很正常?!叭绱苏f來,這二人的修為不會太高。”
“王兄弟,我看你受傷不輕,放下手里的東西速速離開,我們兄弟二人也不攔你?!币桓咭话珒扇藵u漸在樹林之中露出頭來,借著月光王康看到這是兩個長相極為相似的一對兄弟,兩人身形極瘦,長臉窄額,眼眶深陷,高個男子左眼處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如一條泥鰍掛在眼眉之上很是嚇人。
“哦?這么說二位對我還是一番好意嘍?!蓖蹩档谋砬橛行┎恍?,如今試煉之地所剩的弟子不足百人,王康當然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在這些人之中是無敵的存在,能讓他心生忌憚之人還是有的,就比如這個斷刀謝坤就是王康的主要對手之一,不過在這些人當中可并沒有這兩兄弟的存在。
“小子,識相的話就聽我大哥的,放下東西走人,非則休怪我們兄弟二人不講同門情分了。”說著,矮個男子伸手便朝王康所在的位置走去。
這王康也不躲閃,只是將手背在身后,一道不起眼的亮光一閃而過,接著這一高一矮兩人身旁的樹干猛地爆炸開來,爆炸的熱浪撲向了張北光與王大虎所在的位置,將兩人身前的枯枝也折斷了幾根。
“媽的,這個王康果然還有后手?!蓖醮蠡㈦p臂擋在身前,爆炸對他的影響不大。
張北光聞言點了點頭隨后看向了四周的密林,發(fā)現(xiàn)附近的樹干上不知何時被人貼上了一道道暗黃色的引火符,在昏暗的樹林中這些引火符與樹干枯枝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若不是有意打量壓根兒發(fā)現(xiàn)不了它們。“難怪這個王康并不急于對咱們出手,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了?!睆埍惫獠坏貌辉僖淮胃袊@王康的心思縝密,這些引火符怕是在他與謝坤對戰(zhàn)之前就早早布好了,即便是這一高一矮兩人不出現(xiàn),這引火符也可以當作是對付斷刀謝坤的底牌。
揮手殺死兩人之后,王康的體力似乎也到了極限,扶著樹環(huán)視了四周一圈好像是在搜尋潛在的危險一般。
“張兄弟,怎么辦,咱們到底動不動手?”
“還是算了,此人心思縝密,保不齊他還有別的殺招,連番惡戰(zhàn),我看他一時半會兒也修養(yǎng)不過來,既然如此倒不如跟著他再尋其他機會?!睆埍惫獯蛐睦锱懦鈿⑷?,可如果現(xiàn)在動手跟王康必然要斗個你死我活,這樣的狀況是他不愿看到的,相比之下倒不如先跟著王康,尋個機會下手將他手中的財寶搶過來的好。
接連兩番激戰(zhàn)對王康的消耗也是極大的,正如張北光想的那樣一時三刻王康是修養(yǎng)不過來了。簡單的整理了一下這一高一矮兩個人留下的戰(zhàn)利品,一株妙玉草,簡單幾顆幽紋狼的狼牙,除了那株妙玉草勉強算是一株靈草之外,其他的東西加在一起也換不了幾個積分。
“這兩人想來也是靠撿拾他人的戰(zhàn)利品才得來的這些東西,如不是看我有傷在身應該是不會出手的?!笨吹竭@些東西,王康對這二人就有了初步的判斷,像這樣的弟子即便是死了在外門之中也會無人問津,如此一來反倒是被自己擊殺的謝坤成了一個天大的麻煩,身為外門長老親自挑選邀請入門的十一人之一,斷刀謝坤如果死在了試煉之地那不免會引起宗門之中一部分人的注意,自己得趕緊想個辦法才行。想到這里王康看了看地上那兩兄弟幾乎燒焦的尸身,決定將發(fā)生的一切嫁禍給這兄弟二人。
“張兄弟,王家小子干什么呢,怎么把自己行囊里的東西往地上撒啊?”王大虎看到王康站在原地猶豫片刻之后竟然是打開了他身上的包袱把里面的那三張枯木刺蛇的蛇皮連帶著剛剛得到的狼牙一起塞進了被他用引火符輕易炸死的兩兄弟手上,為了一起他人注意,王康還有意將那株妙玉草丟在了兩人尸首與深坑之間,布置好一切之后,王康小心翼翼的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再沒有其他動靜之后只拿上了那張破舊的寶圖便匆匆離開了。
“借用那兩兄弟的尸體,布置好現(xiàn)場以后造成一種他二人與謝坤廝殺之后兩敗俱傷的假象,王大哥這個王康不簡單啊,我想就算是你口中的毒火堂長老來了也未必能查到他才是真兇?!睆埍惫獠⒉恢肋@里有沒有類似指紋鑒定的東西,單單從表面看來這個王康的一番設(shè)計確實是能夠騙過不少人。
“栽贓嫁禍?好一個北陵王家?!蓖醮蠡⒕o盯著王康遠去的方向,知道自己與這些新晉弟子之中的佼佼者無論是修為還是手段上相比都還差的很遠。
可他王大虎不如,并不代表張北光也比不過,在他看來做戲就要做全套,當然這栽贓嫁禍也是如此,王康布下的局也并非那么天衣無縫,就拿沒有發(fā)現(xiàn)他二人來說,這就是一個很大的失策。
“王大哥,去,既然他王康不要,這些東西就都歸咱們了?!睆埍惫舛自谠赜幸舛啻艘粫?,見王康真的一去不會,這才推著王大虎從密林中走了出來,身為新時代的五好青年,張北光哪里見過燒焦的尸首,只好捏住鼻子盡量讓自己不要呼吸,然后扯著嗓子喊道:“王大哥,你去那邊把王康丟掉的東西全都收走?!?p> “全都收走,一件也不留?”
“對一件也不留?!?p> 王大虎聞言一路小跑著來到了兩人身前,與張北光不同,他王大虎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區(qū)區(qū)兩具尸體除了氣味確實有些難聞以外對他沒有太多影響,王大虎彎下腰把那些狼牙,獸尸全都塞進了包袱里。一邊塞還一邊喊著張北光跟他一起。
“張兄弟,這些東西全都換成積分我看得有幾百分了,王康這小子還真舍得啊!”
“舍得,他當然舍得了,這些東西到了你手里或許是試煉積分,但是在他手里或許就一文不值,王康跟謝坤搶奪的那張皮子顯然要比這些重要得多,所以王康才會用它們換自己無后顧之憂,王大哥換成是你你會不會答應?”張北光并未跟過來,站在林子里與王大虎交談著。
“張兄弟,你說的沒錯,這枯木刺蛇憑王康的手段抬抬手就殺了,這些積分他怕是也看不到眼淚,既然如此那我王大虎也就不跟他客氣了?!蓖醮蠡⒃秸f越起勁,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身后張北光拿著一把黃色的引火符走了過來。
“給,王大哥,收完東西把這些紙符撒在他們身上?!睆埍惫馀牧伺耐醮蠡⒌暮蟊痴f道。
“引火符?”王大虎扭頭正巧看到了張北光手里的引火符,不禁有些納悶,“張兄弟,你哪兒來的這么多引火符?!?p> “哪兒來的,自然是王康那小子留下來的了,王大哥你快別問了,照我說的做就是?!睆埍惫獍堰@些引火符分成了兩疊,一疊塞給了王大虎,另一疊則有他拿著走向了謝坤消失的那個深坑,站在深坑旁,張北光半睜著眼睛壓根兒不敢朝里面看,生怕看到點不該看的東西。
“謝大哥,冤有頭債有主,殺你的是那個王家小子,跟我可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啊。”說著張北光大手一揮,一張張引火符跟紙錢一樣飛向了空中,之后又緩緩飄落在深坑四周,與王康手里飛刀一般的火符不同,張北光手里拋出去的引火符就如同普通紙屑一般,看樣子控制這些引火符尤其特有的門道?!爸x大哥,我這也算是還你一個公道了?!闭f完張北光不等引火符全都飄落回地面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王大哥,拿上那兩塊令牌,咱們快點走了?!?p> 眼看兩人身邊王康撒下的東西幾乎被王大虎撿了個精光,只剩下這二人的兩枚神火令還別在腰上,張北光招呼著王大虎盡快那上好快點上路,可王大虎確實擺了擺手,“走吧張兄弟?!闭f完拉上張北光轉(zhuǎn)身離開了。
王康受傷不輕,一路上張北光尋找他留下的痕跡很輕易的便追了上去,在與王大虎交談之中也明白了為何王大虎沒有去拿那兩枚神火令,原來這東西凡是參加試煉的弟子皆是人手一枚,唯一的作用便是在試煉之地堅持不住的時候?qū)⑵淠笏楹帽唤右刈陂T,除此之外并沒有半點用處,王大虎自己有一枚,自然對那兩枚神火令沒有任何想法。
“怪不得,那王大哥,如果是神火令丟了怎么辦?”既然神火令是接引弟子返回宗門的唯一途徑,那自己豈不是永遠也不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了?
“丟了?張兄弟這每一枚神火令咱們都滴血認主了不是,如果丟了那怕是回不去了,或許等其他同伴先回宗門,之后將此事上報師范,或許宗門回派人來接也不一定?!?p> 張北光點點頭,王大虎說的有道理,但這條方法對張北光來說行不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這片試煉之地的,而他更不是火德宗的外門弟子,一旦被宗門的那些老家伙發(fā)現(xiàn),肯定沒有張北光好果子吃。
“那王大哥,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出去呢?”張北光繼續(xù)問道。
“其他辦法?對了,我聽方師范說過,一旦進入試煉之地的弟子遭遇不測,他們的神火令便會重新成為無主之物,或許用他們的神火令滴血認主之后也可以將人接引回宗門之中,張兄弟你問這些難不成你的神火令丟了?”王大虎放慢了腳步,“那不如咱們現(xiàn)在就折回去,把那兩兄弟的神火令拿來給你用?!?p> 這個王大虎,平??瓷先ゴ纛^呆腦的,可對張北光確實不錯,聽到他的話,張北光笑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塊刻有“火”字的古樸令牌,赫然就是火德宗的神火令。
“王大哥,我就是問問,神火令這種東西我怎么可能會丟了呢?!睆埍惫獍炎约旱氖种竸濋_一道口子,趁王大虎沒注意將指尖上的血滴在了神火令上面,頓時一股暖流順著神火令流入進張北光的身體之中,片刻之后便消失不見了,張北光知道這大概就是王大虎所說的滴血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