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們也莫要妄自菲薄,修煉一途本就無情,今日對你們所說之言,是希望你們可以牢牢記住,修煉并非兒戲,以后還需多多下功夫才是。飲完這杯酒,你們便各自離開吧。劉琦!“七長老對這些弟子的表現(xiàn)還算滿意,也算是給這些后輩們一點小小的警告,免得他們再未來的修煉中自高自大目中無人,而這也是火德宗設(shè)立對這些新晉外門弟子試煉的初衷,眼見時間不早,七長老將大殿門口站著候命的劉琦給喚了進來。
“弟子在。”劉琦恭恭敬敬的朝七長老一拜。
“吩咐弟子們,五天之后在丹陽校場進行考核,我與三位長老先離開了?!逼唛L老說完,對著另外三位長老做了個“請”的手勢之后,高臺之上的四位長老從石臺的另一側(cè)先后離開了。
“謹遵師尊法旨?!蹦克退奈婚L老離開后,劉琦站在了大殿正中,將七長老吩咐的話盡數(shù)傳達了下去。
祈火殿內(nèi)外的一萬三千四百四十一名弟子在得知五天之后的考核后也都紛紛離開去做最后的準備了。
大殿之內(nèi)的一百余人,也是從正門魚貫而出,唯有張北光自己走在了隊伍的最后面,原因很簡單,他張北光無處可去。
“五天???這五天我可去哪兒呢?!睆埍惫馐侵苯哟┰降皆嚐捴氐?,其他弟子都是先入的宗門分配好臨時住處之后才參加的試煉,如此一來雖然張北光順利的從試煉之地離開,可他還并沒有一個落腳處。
“找王大虎,或者諸葛武去?”張北光搖了搖頭,自己與他們算不上知根知底,況且自己本來就不是玄鼎大陸的人,在他們心中自己應(yīng)該與他們一樣早就被分配的住處,此時貿(mào)然尋去說要求個住處未免有些解釋不清。
就在張北光思考的時候,一張大手“啪”的一聲拍在了他的后背之上,隨后一個一張滿臉含笑的臉出現(xiàn)在自己身前。
“這位師弟,在下谷筳,二品道人,也是今年新入門的弟子,不知道師弟你如何稱呼?。俊惫裙j笑嘻嘻的說著,對張北光很是友善。
“嗯,張北光?!?p> “哦?原來是北光兄弟,以前并未聽說,看來是我孤落寡聞了,不知道張兄弟是用的什么法子,在這試煉之地能足足待滿三十五天???”
張北光只覺得這個笑瞇瞇的谷筳不像好人,并不想與他有過多交際,謊稱殿外還有人在等自己,向谷筳道了別之后就要匆匆離開。
“唉,大家都是外門弟子了,本來還想著跟張兄弟你親近親近,既然張兄弟你還有事,那谷筳就先不打擾了,不過,張兄弟,我可得提醒你一句?!闭f著谷筳神秘兮兮的朝左前方一指,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張北光并未看清那人是誰。
“谷筳師兄要提醒我什么?”張北光好奇的看了谷筳一樣。
“剛剛我便看到大殿內(nèi)的弟子之中,有一人似乎對張兄弟你極為仇視,就在剛剛那人還在與身邊的人小聲議論這什么事情,我怕他可能對張兄弟不利,想不到你還未晉升一品,在門中樹敵可不少啊,嘿嘿嘿?!惫裙j手握折扇笑呵呵的離開了,只留下張北光站在原地,這谷筳嘴里那個要對自己不利的弟子,應(yīng)該就是王良那小子了吧。
一想到王良,張北光又是一陣頭疼,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到一個去處,別流落街頭才是。事實證明,張北光的顧慮是多余的,他還未走出殿門,便被身前一個黃色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這位師兄,你找我?”張北光并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名黃衣弟子,也不知道此時這黃衣弟子攔下自己所為何事,不過自己畢竟初來乍到,凡是還是小心為妙。
“殿內(nèi)弟子沒有長老法旨是不可隨意離開育火堂的,師弟,你先隨我回堂中吧?!痹瓉磉@黃衣弟子是育火堂此次安排來接引這一百余名殿內(nèi)弟子的其中一名弟子,見到張北光朝祈火殿殿外的石階走去,才出手阻攔。
“哦?我最后出來還有這種好事?!睆埍惫庹顭o處可去,跟著這名黃衣弟子反而能有個去處,對于張北光來說何樂而不為呢,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傻子才不去呢”。
“好好,既然宗門有令,那咱必須得執(zhí)行啊,這位師兄有勞了?!睆埍惫馍焓謱S衣弟子做了個“請”的動作,隨后自己便跟了上去。
這弟子雖然修為低微,卻不讓人生厭。見到張北光的態(tài)度如此謙卑,這黃衣弟子也頗為受用,一路上給張北光介紹了不少火德宗外門大大小小的不少事情。
穿過了一道道連廊,張北光只覺得自己走出去幾里路不止,順著祈火殿一路下行,張北光一行人在一處銅鑄的建筑物前站定。
“師兄,這里就是育火堂?”張北光看了看四周,花壇之中盡是金黃色的植物,眼前是一道二三米高的紅色院墻,院墻正中一扇五丈來寬的大銅門尤為惹人矚目,銅門上左右各刻有一朵蓮花模樣的銅花,正是在祈火殿上張北光見過的那株“浴火金蓮”。
“不錯,張師弟,一會兒進了育火堂你可盡量不要出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p> “麻煩?”張北光不明白這黃衣弟子所說的麻煩為何事,不過既然別人好心提醒,張北光自然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此時的銅門緊閉,一百余名新晉弟子與同行的幾十名育火堂弟子一起站在銅門外的廣場之上,一行人的最前方,七長老的弟子劉琦正站在銅門前不敢作聲。他已經(jīng)通知過育火堂的守門人,讓他開門好將這些新晉弟子接引入門,可眼看一炷香的時間時間過去了,銅門那頭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七長老座下三弟子劉琦,奉師尊七長老之命將今年新晉弟子送入育火堂中,還請守門人通報給寶通先生一聲?!眲㈢攘嗽S久,見門內(nèi)無人應(yīng)聲,于是壯著膽子又叫了一次門。換做是平日,借他劉琦兩個膽子,他也不敢在育火堂外如此說話,可是這次師命難違,就算是惹怒了那個喜怒無常的寶通先生,劉琦也得試上一試,再者說,他也不想在一眾弟子面前失了面子。
不曾想,這劉琦說完之后,銅門另一側(cè)依舊是無人應(yīng)答。
“這劉琦師范也是,知道寶通先生脾氣古怪還偏偏來招惹他,這下可好,連守門人大人這關(guān)都過不去?!睆埍惫馍磉呉幻鹛玫茏有÷曊f道。
看樣子這個寶通先生就是育火堂的堂主一類的了,張北光聽他口中說著寶通先生,心里默默的盤算著,可就算是堂主也不該忤逆七長老的法旨才對?。恳宦飞?,張北光從那名黃衣弟子口中,已經(jīng)對火德宗外門有了大概的了解,照理來說由七長老組成的長老閣便是這外門說一不二的存在,就如同整個外門的大腦一般,各個堂的堂主是不會不遵守長老旨意的。
張北光實在好奇,把頭轉(zhuǎn)向身邊的育火堂弟子一側(cè),試探著問道:“周師兄,這銅門如此難開,你們平日出入育火堂難道也要等上那么久嗎?”
誰料那周師兄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怎么會,平日守門人大人是不會阻撓弟子們出入育火堂的,不過這次試煉七長老為了立威,趁寶通先生外出云游之時不經(jīng)寶通先生允許便調(diào)走了育火堂七十五名弟子,還有四朵浴火金蓮,據(jù)說寶通先生前幾日回到堂中還吵著要去長老閣把七長老揪出來揍一頓,要不是守門人大人攔著,這會兒七長老估計就兇多吉少了。”
“揍七長老一頓?!睆埍惫馑牶罂扌Σ坏?,這個寶通先生也太猛了吧,雖然張北光并不知道七長老的修為如何,不過從他座下的三弟子劉琦都有著六品修為來看,七長老的修為怕是不會太低,人階小圓滿的修為怕是有的,能揍他一頓,那寶通先生豈不是要有武士或者道士的修為了?
“這寶通先生還真是厲害啊,周師兄,你們育火堂在火德宗的地位看來并不像是你口中所說的那么低啊,寶通先生敢說揍七長老,那應(yīng)該是有所依仗,”張北光思索片刻后悄聲問道:“對了,周師兄不知道寶通先生你見過沒有,是個什么樣子啊?”從這個周師兄那里,張北光得知育火堂在火德宗外門的作用更像是后勤保障之用,聽上去在火德宗的所有堂口里地位并不重要,這樣一個堂口的堂主不像是會很強勢的樣子。
“沒有,我其實也沒見過寶通先生,只是聽育火堂的師兄弟們經(jīng)常提起罷了,給你說的那件事也是我從師范口中聽來的,育火堂不少師兄弟都知道?!边@黃衣弟子叫做周一然,是在十一年前來到火德宗的弟子,入門的時日也不算長,他的師范在育火堂也只是一個五品師范而已并不算是什么大人物,一個五品師范的弟子又哪里有可能見到神龍不見尾的寶通先生。
“不過我倒是聽說,早在七長老入長老閣之前,寶通先生就拒絕了大長老的邀請,大長老只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現(xiàn)在的七長老,你想寶通先生會不會給他七長老面子?!痹趶埍惫馍砗?,谷筳故意壓低了嗓音說道,見到張北光回頭看向自己,谷筳還有意朝他擠了擠眼睛。
“周師兄,真有此事?”
“這,我也不清楚。”周一然并未聽說過寶通先生拒絕進入長老閣一事,搖了搖頭說道:“我如宗門之前,外門的七位長老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我只知道七長老的資歷在長老閣之中確實最淺,至于其他的,可能真的如谷師弟所說那般也不一定?!?p> 看樣子,這火德宗之中每個堂口都不容小覷啊,張北光哪里知道,像是寶通先生這樣的存在,在偌大一個火德宗也僅此一人而已,開玩笑如果每個堂口都有如寶通先生一般的堂主存在,那他們七長老的威嚴何來?
銅門前,劉琦有些站不住了,抬起手就要朝銅門砸下去,還沒等他發(fā)力,銅門之中一個慵懶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劉琦?是七長老派你來的?”
“是,弟子劉琦,正是奉家?guī)熎唛L老的法旨,將這些弟子送來育火堂修養(yǎng),好準備五天后的大考?!币娛亻T人開了口,劉琦這才松了口氣。
“哦,既然是七長老選的人,那你將這些小子帶回七長老的長老閣便是,何必帶來我們育火堂中?!便~門之中,守門人的聲音十分低沉,聽上去這守門人的年紀不小了可說出來的話卻令廣場上站著的這百余人哭笑不得。
“送回去?”這育火堂的守門人簡直把宗門試煉當成了兒戲,這是宗門的自古至今延續(xù)下來的傳承,豈是他一個守門人說改就改的。
霎時間,廣場前的新晉弟子們紛紛議論起來。
“守門人大人,我們一百多人怎么說也算是新晉弟子中的佼佼者,你即便是與劉琦師范他們不合,可不看僧面看佛面,是不是也該開門讓我們進去啊?!边@百余名弟子之中走出一人,也不抱手也不躬身,對著銅門之內(nèi)的守門人說道,說完還朝著身后揮了揮手,示意其他弟子。
“就是啊,冤有頭債有主,你跟七長老不對付,干嘛要牽連到我們頭上?!?p> “他不過是一個看門的,各位師兄弟,別怕他,大不了咱們就闖進去,看他能拿咱們怎么樣!”
“闖進去?對闖進去,走咱們一起。”
在當前一人的帶動下,不少弟子都受到了他的蠱惑,竟然是要帶頭闖進育火堂之中。
“完了。”不只是周一然,廣場之上所有身穿黃衣的育火堂弟子心頭皆是一緊,“這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怕是要闖大禍。”
周一然滿心認為銅門之內(nèi)的那位大人會對著個毛頭小子大發(fā)雷霆,可出乎意料的是,守門人饒有興致的沖著這名弟子說道,沒有半點要生氣的樣子。
“哦?佼佼者,是吧,小子,你是誰啊?”依舊是慵懶的聲音從銅門之中傳出,聽語氣絲毫沒把這些毛頭小子放在眼里。
“我是誰?!蹦敲聲x弟子輕笑一聲,從背后抽出一把黑色的大刀,雙手握在刀柄之上,一股暗紅色的靈力瞬間將刀身包裹其中,這層暗紅色的靈力雖然不強,可張北光察覺到那柄黑色的大刀,刀刃處似乎出現(xiàn)了虛影:“我這就讓你知道知道我董七令的厲害,劉琦師范,快讓開!”
說罷,這人飛身朝那扇銅門飛去,劉琦本可以將他攔下,可聽到這名弟子的聲音后,竟然是后退了一步,側(cè)過身子讓出來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縫隙,隨后一股熱浪襲來,這名弟子雙手高高舉起,沖著銅門使足了渾身力氣將那把大刀劈了下去。
“這名弟子好強,怕是至少也有一品武者巔峰的修為,就算是與我也不會太遠?!币恢北3殖聊母叽鬂h子在感受到那黑刀之上的灼熱氣息后,竟然開口說道。
“什么?實力竟然與林戰(zhàn)相當?!?p> 廣場之上的幾名弟子發(fā)出了驚嘆,要知道林戰(zhàn)可是他們這批新晉弟子之中以力氣聞名的,自身修為也有著二品武者的水平,能讓林戰(zhàn)說出此番言論,這弟子的實力必然不俗,或許還真的能給這個目中無人的守門人一個下馬威也說不定,不少弟子都攥著拳頭,默默的為那名手持黑刀的新晉弟子鼓勁兒。
可他們所期望看到的銅門被劈開兩半的場景并未出現(xiàn),反而銅門之上傳來了“波”的一聲,隨后一個黑色的影子從銅門前飛來,又落在了地上,臉朝下后腦朝上,董七令還未來得及起身,他手里那把被銅門彈出后又脫手的黑刀便直挺挺的從他身后飛來,插在了離他腦袋不足一寸的地方。
“老頭兒,你找死!”董七令此時羞赧難當,從地上拔出黑刀竟然第二次沖向了銅門。
“想要攻破銅門,試試別用靈力,只憑自身肉體力量?!倍吡钸€未沖到銅門之前,就聽到似乎是有人在指導(dǎo)自己,可此時他已經(jīng)來不及多想,又是重重的一刀劈在了石門之上,這一次董七令有意在黑刀接觸到銅門之前收回了全部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