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師兄,你說老大他一下午都沒有露面,會去哪里了呢?”董七令與周一然剛剛修練完向宿舍走去,在路過張北光房間的時候有意識地放緩了腳步。
“張師弟他行蹤不定,你就別過分在意他的去向了,”周一然對于張北光還是比較熟悉的,來到育火堂也有五天了,周一然見到張北光的次數(shù)不超過三次,其中還包括在書堂見到的那次?!罢f不定這會兒功夫他還在藥塔修行呢,那邊比廂房安靜多了,剛剛在飯?zhí)贸燥埐皇沁€聽師兄弟們說起藥塔那邊下午似乎有些動靜,我估計張師弟他不在藥塔就是一早就回屋睡下了?!爸芤蝗徽f完,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倒是你自己,明天要是可以你真的打算拜入煉火堂了?”
“嗯,聽說煉火堂在火德宗之中的弟子素來以苦修聞名,堂里個個好手,霸道無比,就算是毒火堂他們都不放在眼里,能去煉火堂的話我肯定會去的?!闭f起煉火堂,董七令的神情一變,雖然還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樣,不過從他的神情來看董七令極為認真。
“不跟張兄弟拜在一起了?”
“不了,嘿嘿,我想了想,大哥他說的沒錯,好男兒志在四方,我相信不久之后我們自然會再次相遇的?!?p> 說話間董七令與周一然兩人已經(jīng)來到了張北光的廂房門口,董七令欲要敲擊房門,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要怎么說出口,一只大手懸在了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你看你,磨磨唧唧的,不就是敲門嗎,我來?!敝芤蝗话讯吡顡踉诹松砗?,抬起手就要砸向房門。
“周師兄,算了?!边€沒等周一然的拳頭落下,董七令一巴將他的手給扯了回來?!爸軒熜?,算了吧,大哥他可能不在屋子里,咱們走吧?!?p> “在不在的,敲敲看不就知道了?!?p> “周師兄,別?!倍吡钛劬Χ⒅鴱埍惫夥块T左側(cè)的窗戶看了沒多久,“我不想讓大哥他太有壓力,明天的大考,大哥他能得到高分的可能性不大,現(xiàn)在去打擾他我怕……”
董七令說完,周一然才聽明白他的想法,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董師弟啊,沒想到平日里你大大咧咧的,關(guān)鍵時候還能替張兄弟著想,好,那就聽你的,咱們走吧?!?p> “這家伙,”盤坐在床榻之上的張北光輕聲說了句,“董七令這家伙。”之后便搖了搖頭不再管他。
張北光哪里會想到董七令看起來粗人一個,今天所做的事情竟然令他有些感動,對于玄鼎大陸張北光又多了幾分好感。
“師尊,丹陽校場的弟子已經(jīng)安排妥當了?!?p> 育火堂外門,一處清幽的小院之中,劉琦站在院中的一張石桌旁邊,對著桌邊閉目不言的七長老恭敬的說道,見七長老并沒有理會自己,劉琦用余光瞥了七長老一眼,一股強大的威壓瞬間向劉琦襲來,劉琦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七長老周身的火靈之氣撞飛出去好遠,一直到身子被庭院中的一顆枯樹給攔下,劉琦才勉強的穩(wěn)住了身形。
“師尊息怒。”劉琦不知七長老為何突然動怒,不由分說的跪倒在地。
“抬起頭來,”七長老的說話聲不大,傳道劉琦的耳朵里卻是透著陣陣寒意始終沒有敢抬頭看七長老一眼,“劉琦我叫你抬起頭來!”
“是,是是。”在七長老的再三要求之下劉琦才哆哆嗦嗦的把頭抬起來,他從入門開始便常常跟在七長老左右,從未見過師尊為何事發(fā)過如此之大的脾氣,即便是當初還未進入長老閣,被其他幾名堂主所打壓時,師尊也沒有表露出如此令人生畏的一面。
“劉琦,我問你,你可知這棵枯木名為何物?。俊?p> 劉琦不知道為何七長老突然又詢問起院子里這棵枯樹的名字,心想你不是很久之前就給我們師兄弟幾個說過,怎么又反過來詢問我這棵枯木的名字,劉琦心里如此想著,可嘴上卻不敢多說,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師尊,弟子記得師尊說過,此木名為七隱靈槐。”劉琦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著,還不忘觀察七長老的反應(yīng)。
“不錯,你還能記得為師說過此物名為七隱靈槐,”七長老依舊是閉著眼睛說道:“劉琦我再問你,你可知道這七隱靈槐名字的由來。”
劉琦只是從七長老那里聽說過這棵靈槐的名字,至于它為何得名于此卻是絲毫不知,劉琦不敢觸了七長老的霉頭哪里還敢吱聲,低著腦袋回答道:“回稟師尊,弟子,弟子不知,請師尊降罰。”說完,劉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腦袋死死的貼著地面一動不動。
“劉琦,你這是為何?”
“師尊,弟子觸犯了師尊,還請師尊降罰,弟子,弟子知錯了?!泵鎸ζ唛L老的一再逼問,劉琦有些崩潰了,他自問對大考之事盡心盡責(zé),為了七長老的威嚴,連育火堂的守門人大人都能不放在眼里,不過面對自己的師尊,火德宗外門長老閣的七位長老之一,劉琦不敢放肆,因為他知道,自己這一身修為皆是拜七長老所賜,七長老座下弟子無數(shù),在他之上,七長老還有兩名弟子。
大弟子趙慶垣,如今已經(jīng)是火德宗外門安插在澤國之中一個小門派的主事人,早已貴為一派之主,至于二師兄,劉琦至今也沒有見過,只是他長從其他長老口中得知,自己那位二師兄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一身修為之高似乎不在自己的師尊七長老之下,劉琦也曾想要側(cè)面詢問七長老自己這二師兄的近況,可每次話到嘴邊,劉琦看到威嚴的師尊,便沒敢再開口追問。
“我不過是與你閑談罷了,你又何罪之有,起來吧。”七長老說著,右手前身,劉琦只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自己緩緩?fù)衅?,直至他完全站直了身子?p> “這七隱靈槐,每兩年一生根,兩年一發(fā)芽,第六年才能長出枝葉,再一年才會結(jié)出一枚果實,這果實也只會在第七年的最后一天才會破開枯枝,在靈槐的枝頭長出,生根、發(fā)芽、抽枝,結(jié)果,中間經(jīng)歷了足足七年的時間,這就是它七隱靈槐一名的由來,劉琦啊,你幫著算算,為師當上這七長老的位置也有多少年了?。俊?p> 劉琦沒聽明白七長老話中之意,只是順著七長老的問題回答道:“啟稟師尊,您入長老閣至今已經(jīng)有九十八年了。”
“九十八年了……”七長老長嘆一聲,這才抬起頭張開了眼睛,“九十八載,就算是七隱靈槐都已足足開了一十四次,為師我也需更近一步了?!?p> “師尊,弟子不明白您的意思?!眲㈢犕昶唛L老的話,感覺自己云里霧里的,不知該說些什么。
“無妨,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七長老過了片刻,又恢復(fù)到以前溫和的模樣,微笑著看著劉琦,“劉琦啊,你也知道今年弟子之中,有十一名是被長老閣欽點的吧?!?p> “弟子知道?!?p> “很好,為師想說,我火德宗只歡迎對宗門絕對忠誠的弟子為我所用,若是不然,即便是天縱之才,我也要他胎死腹中,明白嗎?”七長老的聲音不大,落在劉琦的耳朵里卻是字字誅心,“這樣來看,你對于明日的部署,還稱得上是安排妥當嗎?”
七長老說完,不等劉琦回話,竟是站起身子,獨自一人轉(zhuǎn)身離開了,只留下劉琦站在小院一角,渾身的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師尊到底是何用意啊?”劉琦越想越弄不清楚七長老為什么會對自己說那么多,又是七隱靈槐,又是明日大考的,劉琦呆立原地就像是著了魔一般。
“絕對忠誠,為我所用?!眲㈢捶磸?fù)復(fù)的嘀咕著,也沒弄明白其中的玄機。
“師尊問我,安排的怎么樣,那又是為了什么?“劉琦低頭不語,一陣涼風(fēng)吹過,劉琦看到七隱靈槐一梢,剛剛冒出半個頭來的果實不堪強風(fēng)的摧殘,被風(fēng)吹落,七隱靈槐七年的孕育在這一瞬間付諸東流,劉琦覺得可惜,想上前兩步,把這珍貴的果實收回自己手中,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筆直的站在原地,不敢再說些什么。
“師尊是說,順我者昌,要我把十一名弟子中,不肯拜入七長老門下的弟子全都……殺了?”劉琦不由得一陣頭皮發(fā)麻,“嘶……”劉琦自認為猜透了七長老所有表達的意思,撿起果子之后急急忙忙的朝丹陽校場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