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輛黑色奔馳轎車緩緩地行駛在浮世町通往蘆屋道場的山路上。
聽著轎車后排,三男一女傳來熱鬧的喧嘩聲。
石田白藏無語了。
“咚!”
什么東西狠狠打在了石田白藏的后腦勺右側(cè),隨后就是一股帶著酒味的液體噴射在他臉上,濺濕了他的衣物。
“不要在車里開香檳玩??!”
石田白藏不敢大聲說話,小聲地嘀咕罵道。
“???你在說什么?我親愛的歐豆豆!”
“聲音太小了!”
恢復人形的石田黑雄,一手拿著一瓶香檳,都塞進了自己的大嘴里咕咚咕咚喝著,滿臉酒精帶來的緋紅,豪氣萬丈的喊道。
另外兩個小弟都在給他加油打氣,應和著也喊了起來:
“聽不見!”
“根本聽不見!聲音這么小!還想開奔馳!”
大哥們帶來的神秘少女,此刻正坐在石田黑雄對面,也手拿著兩瓶果汁,雙目通紅的和石田黑雄對吹起來。
噸噸噸。
瘋了,都瘋了。
石田白藏搖搖頭,感覺今天這一整天下來所受經(jīng)歷之離譜,簡直無F可說。
相比起來,自己之前的人生,簡直和在寺廟里長大的小僧般平淡枯燥。
“繼續(xù)!就這么點!根本不夠!再給這個廢物拿兩瓶!”
少女直接一口氣喝完了兩瓶果汁,狠狠往地上一摔,臉色酥紅地朝著還沒喝完的石田黑雄嘲諷道。
明明少女沒有喝酒,卻仿佛一個醉鬼般在面目兇惡地勸人喝酒。
“奶奶的!我就不信了!再給我拿兩瓶!”
石田黑雄怒喝道,不過比起面前的少女,他確實是喝多了。
“大哥,別喝了,目的地到了。”
石田白藏勸誡道,黑色奔馳緩緩爬上一個山坡,那個連導航都搜不到的道場輪廓出現(xiàn)在了眼前。
結(jié)束吧,趕緊的。
他在心里無盡地哀嘆道。
“那就沒辦法了,我要回家了?!?p> 少女微微嘆氣,開始一一和后座的大哥道別。
大哥們紛紛聲淚俱下,依依不舍地不讓她走。
你們到底在歌舞伎町干了什么?。?p> 無語地從后視鏡望著后排的景象,石田白藏在心里無語道。
這時,轎車已經(jīng)緩緩開到了道場門口的不遠處。
明亮刺眼的車燈下,一個人影正坐在道場門口,穿著一襲藍白相間的狩衣,面色肅穆。
車離他還有段距離,看不真切他的長相。
石田白藏起初還不太在意,估計那是道場的長輩,肯定是擔心自己家的女兒遇到什么危險,所以等在這里。
你家女兒正在和極道大哥們稱兄道弟呢!好好管管吧!
石田白藏在內(nèi)心惡毒的吐槽著。
解釋什么的,就讓大哥們?nèi)グ桑凑臀覜]關(guān)系。
直到他看到道場門口立的那塊被歲月侵蝕,看不清真容的石碑。
“蘆...蘆屋...”
石田白藏結(jié)結(jié)巴巴地讀出了石碑上刻著的字,心頭頓時蒙生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請,請問后面的女俠,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少女大大方方地天真笑道:
“我叫蘆屋千代哦?!?p> “咦,門口那個不是我哥哥嗎?我跟你說,他叫蘆屋何年,是個廢材!”
喝醉了的石田黑雄調(diào)侃般笑道:“讓他來我們組!我教他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哼,才不跟你學壞呢!”
果然!
我靠!
石田白藏已經(jīng)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了,只感覺心頭有一百頭羊駝呼嘯而過!
車子緩緩開到了道場門口,那個坐在道場門口的身影也終于顯出了真容...
正是蘆屋何年。
而蘆屋何年也明顯看清了車子里的石田白藏,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了一個讓他渾身不寒而栗地笑容。
啊,啊,啊...
果然是你。
銀行卡什么的,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
石田白藏面無表情地在心里吐槽道。
甚至有種我就知道事情會這么發(fā)生,甚至已經(jīng)習慣了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這離譜的一天,在這一刻,終于升華到了離譜的最頂峰。
后座那位名叫蘆屋千代的少女怯生生下了車。
“我,我回來了。”
何年眼睛都沒抬,面色平靜如水道:
“都幾點了?還知道回家?是不是門禁不管用了?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大哥嗎?”
蘆屋千代卻把小臉一板,吹胡子瞪眼道:
“咋的?不是給你發(fā)信息說晚回了?你還想怎么樣?”
石田白藏坐在駕駛位上,看著兄妹開始親切交流,心里只想著趕快離開。
后座的男人們也開始抱著酒瓶看熱鬧。
“大哥,你看,他們打起來了嘿?!?p> “我靠,上勾拳,下陰腿?不愧是能和那頭惡鬼纏斗的少女,前途果然不可限量?!?p> 一陣騷亂后,何年捂著頭上兩個大包走了過來,倒是裝作不認識石田白藏,反而和石田組的三位大哥進行了親密友好的交談。
在一派和氣融融的和諧氛圍中,雙方最終達成攜手共同發(fā)展,促進經(jīng)濟繁榮的共識。俗稱拜了把子,并互相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約定改日再對對方進行問候。
交流最終在何年毛骨悚然地瞪了一眼石田白藏后結(jié)束,黑色奔馳轎車一溜煙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深夜的道場,又變得寂靜冷清下來。
蘆屋千代看向剛才半路殺出,與三位極道人士稱兄道弟的何年,眼神里的含義不言自明:
“?”
何年厚著臉皮道:
“干嘛那么看著我?這幾個一看就是極道混的,腦子還不太好使,現(xiàn)在結(jié)交一下,說不定以后有機會可以從他們身上撈點油水,你老哥我可是很久沒有吃肉了?!?p> 蘆屋千代鄙夷道:“靠你那點小聰明,竟然還想從極道身上撈油水?我可不想大半夜跑到東京灣去收尸?!?p> “實話實說,你可別招惹這幾個人,他們的實力還是很強的?!?p> 蘆屋千代猶豫一會,緩緩道:“而且我認為他們對我們家另有圖謀,今晚只是逢場作戲,如果你一個人遇到他們,可記得躲遠一些。”
“對了,讓你給兩新來的上理論課,你上了沒?我可告訴你,他兩看起來是不太聰明,但咱家以后要重振家業(yè),還得靠這些新鮮血液?!?p> “說起這個。”
何年忽然笑了,滿是得意地拍了拍蘆屋千代。
“妹啊,咱家有錢了?!?p> “還給你招了一堆新弟子,以后請稱呼我為蘆屋氏族有限公司的金牌人力經(jīng)理?!?p> 一頭霧水的蘆屋千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