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璧根本不怪這個女孩,他也沒資格怪,因為他自己最后也沒有選擇跟去滬城。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兩人對人生有著本質(zhì)上的不同看法。其實這時候就要有一方去遷就,但同樣帶來的是兩人都會很累。
愛情里感覺累,便意味著這份喜歡不夠強(qiáng)大。
一個自古矛盾的存在關(guān)系。
嚴(yán)格來說,兩人的感情只是習(xí)慣并不是喜歡。所以到后來也就漸漸沒了聯(lián)系,只是偶爾會在午夜里想起曾經(jīng)有過這么一個前桌。
哦,對了,女孩叫林秋夕。
很好聽的名字,很好的人。
雖然她是一個自主意識極強(qiáng)的女孩,但現(xiàn)階段她終究是一個小女孩。活潑,爽朗,生活里都是陽光。
“喂,你有在聽我講嗎,怎么都沒反應(yīng)啊?!绷智锵τ行┬〔桓吲d。
“有的?!?p> “你怎么了,怎么感覺怪怪的今天。”
“秋夕...”
“怎么啦?”
“我想我喜歡上了我們學(xué)校的一個女孩?!?p> 眼前的夜色很寧靜,一如趙璧此刻的聲調(diào)。
話筒里,長達(dá)兩分鐘的安靜。
“對不起?!?p> “哦哦哦,沒事沒事的,我們說好的嘛。記得別吃太多,晚安。”
“晚安?!?p> 她好像哭了,因為聲音有幾絲顫抖。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趙璧突然想抽煙了。
“涂好,給我來根煙?!壁w璧朝屋里喊了一句。
很快,涂好就拿著煙走了出來遞給趙璧:“怎么了?”
“沒事,我抽完進(jìn)去?!?p> 涂好沒多問,只是拍了拍趙璧的肩膀。
將煙點起,趙璧狠狠的吸了一口,年輕的身體并沒有適應(yīng)尼古丁,辛辣刺激著喉嚨,趙璧狠狠的咳嗽了兩下。
他沒再抽了,重生之后他就沒打算再走上煙民這條道路。
手指夾著沒掐滅的香煙,眼睛看著遠(yuǎn)處漆黑的夜空,依稀還能看得見一些星光。
現(xiàn)在同林秋夕講這件事是不公平的。因為和她對話的是未來的趙璧,是一個和她多年不再聯(lián)系的趙璧,而不是剛分開不到一周的趙璧。
其實他們之間可以以更溫和的方式結(jié)束,但趙璧還是選擇在這一刻。
不單單只是自己此刻心態(tài)上的變化,更多的大抵是了解林秋夕的為人,一直拖著不說的話,只會讓她繼續(xù)堅持下去。
而且趙璧不選擇快刀斬亂麻的話,這樣帶來的可能就是對彼此更加綿長的痛苦以及對秋白薇的不公平。
是啊,只是見了幾面的秋白薇,卻已經(jīng)在趙璧的心中留下了這么深刻的印象。
喜歡這件事真的是好沒道理。
“在她眼里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見異思遷的大混球,大渣男了吧?!壁w璧自嘲了一句,掐滅手里的香煙,抑制住了想來一口的慣性動作。
“渣男?誰是渣男?誰敢和我搶渣男的稱號?”百里秀不知道什么時候摸到趙璧的身邊,手里握著兩杯啤酒。
趙璧接過一杯,一飲而盡?!霸趺床毁€跑出來了?”
“喊累了。”百里秀嘬了口酒,眼角掛著憂桑:“感覺有點對不起家里的老父親了?!?p> “以后就會習(xí)慣的?!壁w璧安慰了一句。
“滾蛋?!卑倮镄愦妨粟w璧胳膊一拳?!翱茨氵@滿眼愁緒的,為情還是為生活???影響明晚賺錢嗎?”
“不會,但是你錢沒了?!壁w璧瞥了百里秀一眼,轉(zhuǎn)身回到寢室。
百里秀聲淚俱下,大聲道:“別,我錯了,老趙。爸爸!”
......
第二天早晨的太陽有些豪橫,站在露天操場上的趙璧躲無可躲。
今天是第一天軍訓(xùn),經(jīng)濟(jì)一班二班的男生湊成一個連隊。皮膚有些黝黑的王教官正在前面講站軍姿的要領(lǐng)。
算是他們今年運氣好,直接在校內(nèi)訓(xùn)練。要是擱往年,基本上就是拉到軍營里,讓他們欲仙欲死。
百里秀和羅昊不在。兩人跑圈去了。
事情很簡單,昨晚兩人從賭叫爸爸到賭喝酒。說來也好笑,賭爸爸的時候羅昊勝率百分之八十,賭酒的時候百里秀勝率百分之八十。
所以一個叫了一晚上的爸爸,一個喝了一晚上的酒。
后來兩人都喝蒙了,早上還是趙璧他們把這兩貨給拉過來。
就這樣滿身酒氣神志不清的兩人被教官罰去跑圈了。也算是開了軍訓(xùn)界的先河。
“爸...老羅,都特么怪你,非要喝。”滿頭大汗的百里秀郁悶的說道。
“我不虧?!绷_昊聳了聳肩。
“滾蛋。”百里秀不想搭理羅昊,將身子挪到內(nèi)圈,一臉張揚的迎風(fēng)奔跑。因為這樣才能更好的讓操場上其他專業(yè)的人看到他自由的樣子。
每當(dāng)經(jīng)過女子方陣的時候,百里秀總會摘下帽子,放慢腳步,然后神情堅毅的甩一甩頭發(fā),汗水便會從臉頰、從挺拔的鼻梁、從線條清晰的下顎線滑落。
此刻的女孩們只覺得烈日不再刺眼,因為她們需要睜大眼睛看著這很快就要消失的美貌。
秀某總是讓人這樣充滿了驚喜。
“呸?!绷_昊獻(xiàn)上一口正義的老痰。
上午的軍訓(xùn)基本都是站軍姿,中間午休了兩個多小時,然后下午又是接著站。一天下來除了累就是曬,趙璧幾人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尤其是后脖子火辣辣的疼。
“吃完飯去校外的超市買衛(wèi)生巾吧。”食堂的飯桌上趙璧開口道。
“我不行了,好累啊?!卑倮镄惆c在羅昊的懷里,有出氣沒進(jìn)氣的哼著。
“涂好,婁豐,等會咱三去買吧,我覺得這個項目應(yīng)該實行按勞...”
“我去買,我對衛(wèi)生巾很了解,我感覺我上輩子就是衛(wèi)生巾?!卑倮镄阃蝗痪蜕癫赊绒?。
用過晚飯和陳新河告別后,五人便浩浩蕩蕩的往校外趕去。
在這個網(wǎng)絡(luò)沒普及的年代,去超市買衛(wèi)生巾還是大量的這件事對剛?cè)雽W(xué)的大學(xué)生來說還是有些羞恥的,尤其是從道德層面來講。
婁豐和羅昊敗下陣來,涂好咬了咬牙也沒過去那個坎。最后趙璧和百里秀輪番在貨架和柜臺之間兩頭跑,超市存貨都快搬空了才堪堪湊夠兩百包。
“你們這是?”收銀員后來還是警惕的問了一句。超市里的其他人也都目光怪異的看著兩人。
“姐姐是這樣的,我們是金郵的新生代表,學(xué)校派我們來買的。打算在迎新晚會上送給女同學(xué),慰問用的。”百里露著清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