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總?！痹S秋華朝沈案之九十度鞠躬。
許秋華是錦瑟齋的負責(zé)人，也就是總經(jīng)理。
沈乾和沈坎站在沈案之身后，許秋華知道他們在沈家的地位，也恭敬地問好。
沈案之穿著黑色連帽衛(wèi)衣，點頭，目光卻沒移開過眼前這套瓷器，“嗯，”他頓頓，思索些許時間，又開口，“這套瓷器挺好看的?！?p> 許秋華雖說年齡不大，但為沈案之做事這么久還沒見他對哪個物品一見傾心過，小孩喜歡的玩具他也都無感，性子和愛好稀奇古怪得很。
“好的，稍后我把信息給您送過去。”許秋華剛答應(yīng)下來就已經(jīng)開始暗暗使眼色讓人去查了。“您今天來這是……？”她試探性問出口。
沈案之揉揉眉心，抬腳往里邊走去，只撂下敷衍的四個字，“隨便看看。”
許秋華頷首，看著沈乾沈坎兩人跟著沈案之走進去才放松緊繃的神經(jīng)。
錦瑟齋是沈家的產(chǎn)業(yè)，沈案之沒事就喜歡帶兩個人來這逛逛，既是視察也是看看有沒有新的心儀瓷器。
錦瑟齋的瓷器一個月?lián)Q新一次，每次進的花色都不一樣，而且都是博古居的新品。
沈案之經(jīng)過習(xí)牧的包廂，透過門縫看見了桌前專注研究瓷盤花紋的江雁。
他看了幾眼，江雁注意到了門外的目光，偏頭，跟沈案之對上眼。
屋內(nèi)的香爐散出淺淡的白霧，煙霧繚繞間，兩個小孩對上眼。
沈案之毫不吝嗇地繼續(xù)跟她對視，直到習(xí)牧開口叫江雁過去，眼前成熟的小屁孩離開他的視線，他才繼續(xù)前行。
習(xí)牧找江雁談關(guān)于她父親的事情。
江雁的母親在她五歲的時候就過世了，過世不到三個月，江天成就迫不及待地給江雁找了個后媽，還附贈一對只比她小了一歲的龍鳳胎。
從那以后她一直對江天成心有怨念，事事都不順?biāo)囊?，后來江天成索性直接去了A市，說要跟她斷絕關(guān)系，現(xiàn)在莫名其妙的又讓江雁自己回去A市找他們。
江雁本來是在M國生活，但是因為總決賽的緣故，索性決定直接在F國定居。
要回A市固然容易，坐飛機也無需過多的時間，但她不想。
習(xí)牧把江雁帶到一旁的娛樂區(qū)，將這些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江雁。
江雁不屑道，“他是頭部在試圖通過證明光的波粒二象性用的雙縫以致于大腦發(fā)生了范性形變?！?p> 習(xí)牧沒禁住，直接笑出聲，片刻后似乎略感不雅，遂伸手擋在嘴前遮擋。
洛湘跟來道賀的人說了聲，走到習(xí)牧旁邊拍了下他肩膀，“笨蛋，笑得這么憨?！?p> 習(xí)牧委屈地撅撅嘴，江雁看了差點要嘔，“行了行了，江天成這么想我過去的話那我明天就走了?！?p> “這么早？”洛湘正準(zhǔn)備哄習(xí)牧來著，聽見江雁說明天要走，連合法丈夫都沒來得及顧著就問上了。
“是啊是啊，江天成這個老王八龜?shù)白樱苯憧戳?xí)牧這一臉撒嬌樣兒，忍不住跟他杠上，朝洛湘貼近，“師娘~雁雁不想離開師娘……”江雁可憐巴巴地看向洛湘，洛湘哪控制的住不心軟，“好好好，我和你師父跟你一起回去?！?p> 習(xí)牧正慘遭冷落的暴擊，一聽明天還要飛A市，瞬間就心涼了。“行，訂機票去了我?！?p> 洛湘拉住他，在他唇上小啄一下，“去吧先生。”
習(xí)牧瞬間就樂了，揉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好的夫人?！?p> 江雁默默挪到墻角畫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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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后 F國 A市—
剛被雨水澆灌過的城市有點悶熱，低氣壓的天氣街上的行人也少之又少，空氣中還彌漫著雨后散不去的土壤氣味。
江雁背著黑色斜挎包在店里走走逛逛，手中的白色籃子裝了不少小玩意兒。
妝奩是在京城崛起的一個日用品品牌，專賣店幾乎開遍了整個F國。
江雁拎著白色的籃子挪到收銀臺，與收銀員交涉后拎著一個白色紙袋出了店。
她拐身過了一個街角，垂著腦袋看著手機，兩個高大黑影的出現(xiàn)讓她頓住腳步。
江雁抬眼，兩個穿著便裝的男人正用身體堵住她的去路。
穿著得體，肉眼可見的地方?jīng)]有刺青紋身，看著不太像小混混的樣子。江雁在心中開始揣測他們的身份。
“有何貴干?！苯惆咽謾C息屏，呆滯的目光落到兩人身上，看著有幾分趣味。
“江先生讓我們把您接回江宅?！逼渲幸粋€男人開了口，臉上還是一成不變的嚴(yán)肅神色。
男人的肌肉線條很緊實，但江雁無動于衷。這樣的，比她見過最差的放在一起比較，也差遠了。
她嗤笑，“還沒到晚上，讓他少做夢。”說著便準(zhǔn)備繞開兩人。
“江小姐，”男人一個大步又站到她面前，施加壓力的脅迫意圖極為明顯，“男人做事粗魯，不懂的憐香惜玉，我們不想傷到您?！?p> 江雁自參加WPDC以來就遭到諸多對手的挑釁，她能走到現(xiàn)在也絕不是靠不怕唬的性格。
“看來江天成沒告訴你倆我有多牛逼。”江雁斜眼一睨，她素來不喜歡別人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但她似乎對他放出的狠話很感興趣，“如果想打架，到這找我，隨時奉陪。”
她把一張卡片交到男人手中，掏出副黑色的運動耳機，勾上帽子直接離開。
男人還沒見過哪個才高二的小姑娘敢這么跟一個比她高了將近十公分的肌肉猛男講話，一時不知所措，只好讓另一個同行的男人給江天成打電話。
“董事長，江小姐她不回去……”電話接通，男人剛摁了免提，還沒說幾句話，對面直接駁了一句過來，“如果她不聽，你們可以直接動手，只要不搞死不搞殘，隨你們?！?p> 男人顯然被江天成這副“好爸爸”做派震懾到了，想替江雁說好話的機會江天成也愣是沒給，下達完命令后直接掛了電話。
兩個男人看了眼江雁留下的卡片，是全黑的簡約風(fēng)，中間用燙金嵌了幾個字，沉舍。
聽起來怎么有點黑市的感覺。
“……”
“……”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