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著桌子回到班級，曲嫻還縮在小角落不敢吱聲，易宣也愣在門口。
“沒人告老師嗎?！苯愦魃隙鷻C靠著椅背聽歌，悠閑懶散，沒有剛剛那副讓人望而生畏的神情。
沈案之站在后門，手撐著她的椅背，垂著腦袋居高臨下地看著。
江雁倏地睜眼，對上他蘊著柔和的雙眸，朝他玩世不恭地笑道，“老師，有事嗎?！?p> “江同學(xué)，”沈案之跟她靠的很近，一副要把她吞進肚里的樣子，溫熱的氣息在江雁眼睛周遭氤氳，“來一下辦公室?！?p> 淡淡的煙味裹著薄荷糖味，江雁雖然不喜歡但能勉強接受，畢竟薄荷糖是她作為女生唯一的喜歡的糖。
江雁把MP3一起揣進兜里帶去了辦公室。
吃完飯回來的同學(xué)們還在樓下欣賞江雁的杰作，班里幾個被江雁唬住的女生在見到沈案之之后又恢復(fù)了前不久的囂張氣焰。
“她江雁算個什么東西啊居然敢打我巴掌，我爸我媽都不見的干這么對我，奇恥大辱！”曲嫻剛剛的確被她那副樣子嚇到了，但是心中明白一中的教學(xué)素質(zhì)和校規(guī)也不是吃素的。
“希望沈老師能好好制裁一下江雁吧！就算成績好也不能這樣欺負同學(xué)！”易宣扶著曲嫻，邊安慰邊腹誹江雁的惡行。
—辦公室—
沈案之兩腿交疊坐在黑色沙發(fā)上，腿上的外文書籍打開著。江雁在門外作勢敲敲門，他還沒應(yīng)允門便被直接推開。
他笑得莞爾，腿上的書也順著動作合上，被擱到一邊的玻璃桌上。
“江同學(xué)，給我闡述一下你的光榮事跡？”沈案之手肘撐在桌邊，抬眼盯著江雁。
江雁不避諱，沒有生人那般疏離，倒是嫻熟地拉開他的老板椅坐下，閉著眼睛略有小憩意味，雙臂搭在扶手上敲敲打打，語氣散漫，“如你所見?！?p> 沈案之起身走到椅子后面，以先前在班級那樣的姿勢跟她四目相對，“我們也算舊識了。”
江雁微不可察地揚起嘴角，心中冒出了個有點可笑的想法：沈案之這是在借著將近十年前的交情來跟她套近乎？
“我早上就跟你說過了，那時候你是我的手下敗將，現(xiàn)在也會是?！?p> 沈案之哂笑，把椅子連同她一起挪到門口，椅背定定地靠在門邊，江雁面容姣好的臉上沒有一絲驚慌失措。
他弓著腰，手摁在門上，反手鎖上。沈案之跟她靠的很近，一衣帶水的距離，他開口，“江雁，一中的規(guī)矩你比我更清楚。這件事鬧大了不僅對你有不良影響，對一班，一中，都沒有什么好處?！?p> 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奇葩，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笑意，“沈老師，”她把手搭在沈案之的肩上借力直起身子，妖嬈地伏在他耳邊，有些調(diào)情的意味，道，“所以，你在跟我套近乎嗎？”
“那你現(xiàn)在這樣，對一中有好處還是對一班有好處？”江雁毫無畏懼地抬首，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沈案之。
他松手，愣了愣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確實有點逾越師生關(guān)系的界限了。
江雁生來就知性聰明，洞察力也是普通人的好幾百倍，見沈案之這副模樣已經(jīng)猜到他心里邊在斟酌什么東西了，“沒關(guān)系，我不覺得越界，只要沈老師愿意師生戀。”她第一次用這么戲謔曖昧的語氣跟一個比自己大了五六歲的男人講話，多少有點刺激。
“好啊。”沈案之溫笑，沒了剛剛的呆滯模樣，應(yīng)話的時候臉上神情的變化讓人看不出他是玩笑還是認真，“但是，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動手打人是不對的，江同學(xué)。”
江雁到底不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主兒，但她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別人扇她巴掌，對方可以把她打到進ICU打到截肢，甚至是只剩下半條命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把自己的臟手伸到她臉上來。
她為什么敢這么說，因為偌大的A市，沒有人敢動她，就算有，也打不過她。
就是江天成這個老王八也沒敢親自對她動手，而是喊了倆八尺大漢來把她像制服罪犯一樣帶回江宅。
“她動的是我的東西?！苯惚緛碓谙?，沈案之變臉之后一點趣味都沒有，但在沈案之說了那句話之后江雁的怒火成功被點燃。
她臉上的慍色并不明顯，心中卻已經(jīng)在盤算怎么懟他，但沈案之下一秒的話卻實實在在地給她敗了個心火。
“下次要打，記得換個地方，”沈案之扭扭手腕，邊挽起袖口邊坐回沙發(fā)上，“換個沒有老師，也沒有任何人的地方打?！?p> 江雁被他這番話逗笑了。
好家伙，這就是你作為一個數(shù)學(xué)老師的猖狂嗎。
“哦?！苯銤M不在意地敷衍了一句。
辦公桌上的手機震動，沈案之拿起接通后不到五秒便掛斷了：“你安排人清理了吧。”他把手機放到鼠標旁，交錯著十指看著江雁。
“當然，”江雁看了看表，眼睛沒挪開，慢吞吞開口，“還有五分鐘?！?p> 沈案之點頭，右手在邊啟動電腦：“OK，你先回班吧，我……”他話說到一半，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
他瞟了眼門口，似乎料到了來人的身份，開口的同時直接起身：“進?！?p> 門被推開，徐秋梅站在門外，她微笑著看了眼沈案之，然后坦白來意：“沈助教，我找一下江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