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如出一轍
李靖冷冷地看著觀音，雙掌緩緩推出。
“嗖！”
七寶玲瓏塔以雷霆之勢極速飛出。
與此同時，塔身驟然變大，遮天蔽日，似穹廬一般，籠罩四野（yǎ）。
整個天地猶如黑夜。
觀音傲立其中，身形顯得無比渺小。
只見她的白裙無風自動，烈烈作響，散發(fā)出淡淡的白光，仿佛黑夜之中的一盞明燈。
“鎮(zhèn)壓！”
李靖大喝一聲。
穹廬罩下。
觀音見狀，鳳目一凝。
七寶玲瓏塔乃天界重寶，威能莫測，與戰(zhàn)天刺、凈世拂塵等不可同日而語。
只見觀音蓮步輕移，身形已至萬里之外。
這一步跨越空間，縮地成寸，妙至毫巔。
但是，七寶玲瓏塔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它對空間的把控，其中的芥子乾坤妙不可言。
簡而言之，觀音縮地成寸、跨越空間的手段在它面前簡直就是小兒科。
“轟！”
七寶玲瓏塔悍然落下。
位置正是觀音先前站立的地方。
觀音的嘴角劃起一道弧度。
“七寶玲瓏塔不過如……”
此字尚未說出口，她的眼前驟然變暗。
不知何時她竟置身于玲瓏塔中。
“哼！”
李靖冷哼一聲。
“不自量力。
煉化！”
話畢，玲瓏塔極速縮小，直至尺許大小。
“呼！”
尺許大的玲瓏塔飛至李靖胸前。
李靖雙目一凝，塔身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被鎮(zhèn)壓在塔內的觀音并未驚慌，而是異常鎮(zhèn)靜。
只見她雙臂一震。
一層金黃出現(xiàn)在白裙之下，原來是一層致密的龍鱗。
無形的力量在她體內暴漲。
“吼！”
觀音大吼一聲，一拳擊出，粉白的纖手竟然化作一只巨大的龍拳。
龍拳之上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轟！”
龍拳重重地砸在塔身之上，塔身內陷。
“咔！咔！咔！”
蛛網般的裂紋迅速爬滿七寶玲瓏塔。
觀音的嘴角再次劃起一道弧度。
“七寶玲瓏塔不過如……”
此字尚未出口，觀音便眉頭微皺。
因為她分明看到一道黑色流光從塔身劃過，下一刻，皸裂的塔身竟然恢復如初。
“這！”
觀音大驚。
與此同時，李靖雙掌合十，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
“混沌煉化！”
“嗡！”
七寶玲瓏塔震顫不已。
黑色流光再次劃過塔身，只不過這一次流光劃過之后并未消失，而是凝聚成束，徑直射向塔內的觀音。
觀音鳳目一凝，致密的龍鱗迅速布滿全身。
黑光射下。
“噗！”
觀音悶哼一聲。
黑光透體而入。
致密的龍鱗上面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醒目的黑洞，黑洞拇指粗細，像是被腐蝕出來一般。
與此同時，黑光并未就此停止，而是馬不停蹄地鉆向觀音體內更深處，黑光所過，肉體紛紛潰爛，可謂勢如破竹。
觀音緊閉雙目，一襲白裙逐漸暗淡，最終化作一副黑色長袍，白皙的脖頸也變成了古銅色，絕美的容顏消失不見，再次轉身之時，已然變作一副剛毅的面孔。
“博元天尊！”
李靖大驚！
沒錯，玲瓏塔內的“觀音”正是金鱗。
自從煉化紅孩兒以后，他就開始關注李靖的動向。
號山一行，李靖與觀音大打出手。
在金鱗看來，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他要利用紅孩兒消失一事，借機擴大佛道之間的間隙。
甚至于借此良機顛覆西游，也未嘗可知。
他此行的目的便是假扮觀音，激怒李靖，使其與佛教決裂。
作為佛道兩家的紐帶，李家的態(tài)度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佛道之間的關系。
所以金鱗此行的目的十分明確，那就是激怒李靖。
至于能否打敗李靖，這一點并不重要，金鱗也并不關心。
他只需要完成既定的任務，然后全身而退就可以。
從二人的戰(zhàn)力分析，李靖遠勝金鱗，但金鱗擁有鍛體功法，龍鳳圣體的真正實力并不遜色于戰(zhàn)神后期。
憑借龍鳳圣體，他完全有能力全身而退，而無需做殊死之爭。
但事實卻是玲瓏塔的強悍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兩人之間的斗爭最終演化為生死之爭。
既然如此，金鱗也就不再避諱。
“金鱗，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為何假扮觀音？”
李靖滿腦子都是問號。
首先，他不明白為什么以他的修為居然看不透金鱗，若非金鱗主動顯出真身，他根本無從知曉金鱗本尊。
其次，金鱗假扮觀音太過蹊蹺，因為李靖截殺觀音是突然間的決定，金鱗又如何知道！
玲瓏塔內。
金鱗并未回答李靖的問題。
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無法回答。
他穿越神話世界，所有的經歷都是那么匪夷所思：魂穿孫悟空、大戰(zhàn)一眾道教戰(zhàn)神、與如來對賭、大戰(zhàn)通天教主，最后服食轉生丹、借助補天圣石化身成人。
無論他經歷了什么，始終無法繞開顛覆西游、重開天道、干翻如來的任務。
這一切的背后，仿佛存在著一只無形的大手，悄無聲息地推動和操控著一切。
這只大手所掌控的力量已經超乎想象，甚至強如鴻鈞、如來也無法與之抗衡。
所以，金鱗必須前進，他要不停地強大自我，以期有朝一日可以擺脫控制，為了這個宏大的目標，他可以不擇手段，不問因果。
正所謂圣人不沾因果。
金鱗眉頭微皺，他催動龍鳳圣體，快速修復著潰爛的組織。
黑光所過，組織迅速枯萎，但是潰爛的組織在龍鳳圣體的催持下又迅速恢復生機。
整個過程，肌肉迅速收縮，然后快速回彈，黑光所過，猶如一根手指拂過琴弦。
黑光的速度越來越快，所過之處生機盡失，金鱗不得不全力催動龍鳳圣體，以抵消黑光造成的破壞。
但是黑光的強悍不止如此，更可怕的是黑光似乎有用不完的能量，它左沖右撞不知疲憊。
以至于金鱗無暇他顧，無法分神沖出玲瓏塔。
雖然他擁有龍鳳圣體，不死不滅，能夠與黑光永無止境的消耗下去。
但是，這種消耗毫無意義，反而強行將他困于玲瓏塔中，這跟封印沒有區(qū)別。
就好像金鱗封印血玲瓏一樣，被封印的血玲瓏無時無刻不在試圖沖破封印。
金鱗每使用一次混沌黑體，血玲瓏的力量就會強悍一分，黃金龍雕就會出現(xiàn)裂痕。
每每如此，金剛心就會自行跳動，將血玲瓏重新鎮(zhèn)壓下去，二者再次達到平衡，這種平衡便是封印。
血玲瓏想要打破平衡，他不想被封印。
同樣，金鱗也不想被封印在玲瓏塔中。
所以，他必須打破僵局，沖出玲瓏塔。
金鱗心念一動，一簇黑焰從丹田中升起，伴隨著靈力運轉，黑焰度入經脈之中。
在經脈中游走片刻后，黑焰逐漸淡化消失。
片刻后一層黑暈出現(xiàn)在肆意游走的黑光面前。
黑光避無可避，徑直撞入黑色光暈之中。
下一刻。
“熊！”
黑色光暈化作一團黑焰，將黑光包裹其中。
先前還肆無忌憚的黑光竟然倏地停滯。
與此同時，黑焰收縮，黑色愈加濃郁，其中的溫度也越來越高。
被黑焰包圍的黑光竟然開始原地轉圈，仿佛一條首尾相接的貪吃蛇。
金鱗見狀，心中大喜，似乎黑光對黑焰有所顧忌。
想到這里，金鱗猛然抬頭，雙臂伸展，身形逐漸漂浮，體內靈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開始運轉。
與此同時，黑焰的溫度驟然升高。
黑光頓生感應，它猛然停止旋轉，顏色逐漸變淡，就像是一顆滴入水中的墨汁，黑色擴散的同時也被逐漸淡化，最后化作一團若隱若現(xiàn)的黑霧。
金鱗猛然閉上雙眼。
“熊！”
黑焰一擁而上，將黑霧徹底吞沒。
片刻后，金鱗睜開雙目。
只見他眉頭微皺。
“奇怪！”
原來就在黑焰爆燃的瞬間，黑色光束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黑焰撲了寂寞！
“奇怪！”
金鱗望著跳動不已的黑焰自言自語道。
就在他納悶之際，一團霧氣從黑焰周圍擴散出來。
霧氣速度極快，僅僅瞬間便再次凝聚在一起，繼而化作一道黑色光束。
“嗖！”
黑光甫一形成便激射而出。
所過之處，組織潰爛。
“這……！”
金鱗大驚，黑焰居然奈何不了黑光。
之所以會這樣，并不是因為黑焰的溫度不夠高，而是因為眼前的黑光似乎并不是一種物質，而是一種特殊能量體。
雖然黑焰可以炙烤萬物，且對于能量也具備非常強大的破壞和吸噬能力。
但眼前的能量體卻非同尋常。
“哼！”
金鱗冷哼一聲，黑焰消失，再次出現(xiàn)之時，它已經將黑色光束行進的方向徹底封死。
“熊！”
黑焰猛然收縮。
“嘭！”
黑色光束爆作一團黑霧，繼而出現(xiàn)在黑焰的外圍，射向更遠處。
黑焰又撲了個寂寞。
很顯然，神火根本奈何不了黑色光束。
金鱗搖搖頭，收起黑焰，他無奈地催動龍鳳圣體，快速修復潰爛的組織。
對于金鱗來說，與黑焰僵持消耗并不可怕。
令他擔憂的是，當前黑色光束的目標僅僅是金鱗的肉體，如果它射向精神之海，又當如何阻止？
要知道泥丸宮不同于肌肉組織。
精神受損極難在短時間內恢復。
精神之海乃修真者的根本。
肉身、丹田都可以舍棄，唯獨精神之海不可失守。
但是，金鱗又該如何阻止黑光的破壞呢？
金鱗絞盡腦汁，一籌莫展。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為了對抗黑光，他已經全力施為，但效果并不顯著。
黑光之霸道實屬匪夷所思。
而這正是玲瓏塔的強悍之處。
這種強悍不為人知，因為知道的人早已化作飛灰。
黑光之下沒有幸存者。
那么這束黑光到底是什么呢？
金鱗擯棄雜念，認真感應。
黑光所散發(fā)出來的氣息是那么的原始、純粹：霸道而又極具侵略性。
這種純粹似乎已經超越了這方天地的存在。
它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
難道眼前的黑光是從混沌而來？
那它到底是什么呢？
什么樣的物質會具有如此純粹霸道的古老氣息？
金鱗搖搖頭，在他的認知里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與之比擬。
即便是脫胎于混沌的混沌爻金、神火也沒有攜帶如此遠古的氣息。
它到底是什么呢？
……
突然，金鱗眉頭跳動了一下。
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
只見他大手一揮，一道乳白色的氣體出現(xiàn)在掌心。
乳白氣體上下翻騰，其中散發(fā)出來的遠古氣息竟然與黑色光束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