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有些蹊蹺
如來伸出手掌,示意文殊不要再說。
文殊見狀,不再相勸。
能說的不能說的她都已經說過了,好聽的不好聽的,她也都說了,至于如來會怎么選擇,相信他已經有了定奪。
下方。
觀音黛眉微蹙。
雖然已經徹底消除了天兵的騷擾,但她的神情并未放松。
她不但要正面對抗太乙,同時還要分神應對定海珠。
最重要的是她隱約感到落伽山的上方似乎還有另外一個可怕的存在。
她十分忌憚這個存在,但卻無法查探這個存在到底是什么,是敵是友更加無從分辨。
此時,觀音腹背受敵,狀況糟糕至極,如若對方是敵非友,那她今日兇多吉少。
如若是友,那又是誰呢?
如來?
觀音的直覺就是這樣。
可是……,如果是如來,他為什么還不出手相助?
想到這里,觀音迷茫起來。
就在她分神之際。
燃燈抓住機會,突然偷襲。
“嗡!”的一聲巨響。
定海珠悍然砸下。
磅礴的威壓足以比擬五湖三江之重。
觀音見狀大驚失色。
但她很快又鎮(zhèn)靜下來。
盡管燃燈聲名顯赫,但若論起修為,也絕對不會超過滿級戰(zhàn)神。
身為大道圣人,觀音的實力其實并不遜色虛燃燈道人。
“哼!”
觀音冷哼一聲,說道:“無恥宵小,又欲行茍且之事。
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話畢,觀音心念一動。
“轟隆??!”
巨大的轟鳴聲從玉凈瓶中傳來。
玉凈瓶中盛有五湖三江之水,其力之強足以匹敵世間任何力量。
只要她祭出五湖三江之水,擋下定海珠的攻擊應該不成問題。
觀音纖指輕彈,楊柳枝再次從玉凈瓶口飛出。
“轟隆?。 ?p> 恐怖的轟鳴聲奔向玉凈瓶口。
觀音的嘴角劃起一道弧度。
什么闡教副教主,什么十二金仙,都不過是虛名而已。
生死關頭看的還是修為。
只要扛下燃燈這一擊,觀音就會名聲大振。
憑借一己之力,力敵道教兩大戰(zhàn)神的攻擊,團滅十萬天兵天將。
到那個時候,天庭顏面何存!
觀音已經開始幻想這一戰(zhàn)之后,仙界格局因此大變。
佛、道之間的平衡就此徹底打破。
到時候,佛教東傳就會順理成章,西游取經大可不必。
就在她憧憬未來之際,一股大力穿透九重天,悍然壓在玉凈瓶口。
“是你!”
觀音大驚失色。
她終于知道那個高高在上的恐怖存在到底是誰。
但一切為時已晚。
定海珠悍然砸下。
“噗!”
定海珠徑直洞穿觀音的百會穴。
“波!”
一道元神破碎的聲音傳來。
下一刻,金光四射,觀音神魂懼滅,本就沒有靈力根基的形骸也蕩然無存。
虛空之中只留下一道充滿不甘的聲音:為什么!
燃燈道人、太乙真人同時抬起頭望向虛空。
“師叔,剛才那股力量……”太乙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燃燈打斷。
“一定是他!
哪吒、金吒、木吒,你們速速返回天庭,將觀音殞命落伽山的情報上報天庭?!比紵魢烂C地說道。
“是!”
哪吒三人同時跳上祥云,飛向南天門。
“師叔,那股力量似乎消失了。”
太乙真人道。
“是的,他已經走了?!?p> 燃燈道人。
“師叔,侄兒也要到天庭走一遭,您老請便吧?!?p> 話畢,太乙踏上祥云飛向南天門。
燃燈見狀袖袍一揮,身形直上云霄,向著元覺山方向飛去。
盡管觀音死在他的手上,但他并未像太乙真人那樣飛到天庭。
而是當做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若無其事地飛向自己的道場。
由此可見,燃燈道人自視甚高!
眾人離開,落伽山再次恢復寧靜。
片刻后,一道黑影從落伽山頂走出。
仔細分辨,黑影相貌英俊,氣宇軒昂,一對虎目熠熠生輝。
黑影不是別人正是金鱗。
金鱗望著虛空,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觀音的死,徹底打破了佛道之間的平衡。
一場大戰(zhàn)即將開始,神話世界又將何去何從?
一切都是未知!
或許重新締造神話世界的契機就在當下。
金鱗抬起頭,看向元覺山方向。
下一刻,他的嘴角劃起一道弧度。
突然,他心中一稟,一種莫名的危機感襲上心頭,令他警覺大生。
“滴溜溜!”
一面白色圓盤出現在他的面前。
無盡殺氣從圓盤中心蔓延而出。
金鱗大驚,慌忙后退。
“咯咯!”
一道嬌笑聲傳來,殺氣頓時消散于無形。
與此同時,白色圓盤停止轉動,竟然只是一塊白色方巾。
“金公子,什么時候如此膽怯了,這可不像爭奪四象圣石時的金鱗??!”
話音剛落,一只白玉般的纖手落在方巾之上。
纖手之后,妙影浮現。
一張美艷不可方物的絕世容顏出現在方巾后面。
一襲白裙,身材高頎,皮膚細膩,嘴唇紅艷,媚眼細長,滿頭青絲,油光可鑒。
真可謂是楚腰衛(wèi)鬢,驚鴻艷影。
美中不足的是胸部平平。
將血!
“是你!”
金鱗如臨大敵。
當初在黑水河中,金鱗險些被封印在都靈圣物之中,最終他憑借法相天地才逃出生天,如今又見都靈圣物,他怎么能不心驚。
“難道奴家還能吃了你不成!”
將血向金鱗招招手,示意他走近一些。
金鱗掃了一眼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百丈距離。
已經很近了。
“咯咯!
奴家以為金公子膽識過人,原來只是我一廂情愿罷了。”將血仿佛看出了金鱗的顧慮。
言語之中頗有嘲諷之意。
金鱗一聽,頓時臉紅。
一介女流何足懼哉!
他身形一晃,便已行過百丈距離,停在了距離將血十丈遠的地方。
“這個距離可以了吧!”
金鱗淡淡地道。
表面上看,金鱗平和淡定,實則內心警惕異常。
“還是有點遠?!睂⒀?。
“哼!”
金鱗冷哼一聲,一步跨出。
一丈之遙。
“現在呢?”金鱗。
“遠了。”將血嬌滴滴地回答道。
“你到底是何用意?”金鱗不解道。
“奴家只是覺得距離太遠,說話費勁,哪里料到金公子膽小如鼠……”
將血的鼠字尚未說完,金鱗便一步跨出。
一尺之遙,呼吸可聞。
將血沒有料到金鱗會如此大膽,竟然距她一步之遙,頓時芳心大亂,花容失色。
“將神,這下你可滿意了吧!”
說完,金鱗猛地一怔。
一股淡淡的幽香飄入他的口鼻之中,仿佛是花蕊初開,萬物伊始,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又仿佛情竇初開,春心不已時方才有之。
金鱗仔細體會,仿佛又不是那么簡單,總之這股幽香與一切美好雛形聯系在了一起。
“咚!咚!……”
金剛心!
金鱗大驚,只有在他身處險境之時金剛心才會自行護住。
此時竟然……。
不對!
金鱗很快便否定這個想法,因為他發(fā)現并非是金剛心在跳動。
而是他自己的心臟在劇烈跳動。
“怎么會這樣?”
將血也像金鱗一樣疑惑不解。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一對纖手猛地推出。
“噔!噔!噔!”
金鱗后退三步。
僅僅只是后退,因為將血這一推只是本能反應,并未用力。
望著丈許之外的金鱗,將血心中悵然若失。
就在剛才,有那么一剎那,她仿佛生出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那么的突然,就像是苦苦尋覓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眼前。
她不敢相信、不知道如何面對,彷徨無助、心亂如麻,種種感覺猶如潮水一般,在一剎那占據了她的整個身體。
狂喜、害怕、震驚、不知所措。
一種本能的應激令她不由自主地推開了金鱗。
但是,就在她推開金鱗的那一刻。
所有的期待和憧憬竟然化作無盡的失落。
她仿佛一下子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盡管她不知道這種東西什么?
但她知道這跟她苦苦尋覓的靈魂息息相關。
片刻后,她收攝心神,再次看向金鱗之時,眼中早已是無驚無喜,有的只是萬載滄桑和無盡的魅惑。
“在下無意冒犯,還請將神贖罪?!?p> 金鱗抱拳說道。
他沒有料到剛才的舉動,竟然令將血生出如此強烈的反應。
“罷了!”
將血擺擺手,轉過身去。
她不敢再次面對金鱗。
“你也不是第一個想占我便宜的人了?!?p> 將血淡淡地道,仿佛剛才的一切不值一提。
“將神,你莫要誤會……”
金鱗正欲分辨,卻被將血打斷。
“你覺得我找你會有何事?”
將血淡淡地問道。
“這……,在下不知。”金鱗道。
“由于血翎陣亡,血族上下大為震驚。
根據可靠消息,血族的老怪物已經蘇醒。”將血道。
“老怪物?”金鱗。
“沒錯,老怪物。
這些老怪物存活數十萬載,早已厭倦世事,唯一能夠讓他們動心的恐怕只有死亡二字。
但是,死亡對于血族來說既是禁忌又是誘惑。
血族本身就象征著死亡,但同時他們卻得不到死亡。
那種渴望,常人難以理解,只有永生之人方才能夠體會?!?p> 說到這里,將血唏噓不已。
顯然她對死亡也懷有希望。
只是,吸血鬼和僵尸一樣,他們沒有靈魂,死亡或許就代表著消亡。
但消亡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在死亡面前,不死其實是一個矛盾體。
或許他們渴望的并非死亡和解脫,而是靈魂。
又或許他們渴望感受鳥語花香,花開花謝,他們向往的是與愛人生兒育女、慢慢變老、樂享天倫。
因為生命的意義在流逝之中方顯彌足珍貴!
又或許,他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因為人生本就有許多的遺憾,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
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死亡!
將神此話是何用意?”金鱗道。
“金公子,你要小心了,現在有能力帶給他們死亡的人只有你。
你既是血族最大的威脅,又是血族最想得到的人。
一旦落入血族手中,怕是生不如死?!睂⒀?。
“多謝將神提醒。
金某還有要事去辦,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金某這就告辭了?!?p> 話畢,金鱗抱拳轉身就欲離去。
“等一下!”
將血叫住金鱗。
只見她鳳目緊閉。
一簇鮮紅從她的眉心飄出。
她伸出手掌,鮮紅落入掌心。
“血族踏入東土,必然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雖然僵尸一族與血族淵源極深,但也不愿看到他們?yōu)榈湒|土。
這個罪責僵尸一族愿意一力承擔。
你若是獲得老怪物的行蹤,捏碎此物,我便能及時出現?!睂⒀?。
“這是?”金鱗道。
“這是僵尸碣石!”將血道。
“碣石?”金鱗。
“人的體內流淌著血液,僵尸體內同樣也有血液,只不過僵尸的血液與人類不同。
僵尸的血液更加窮乏,正因為他的窮乏,方才顯得彌足珍貴。
僵尸突破不化骨之后,就可以自由人尸變。
血液也跟著發(fā)生變化。
即便如此,僵尸的血液仍然比較窮乏,單單凝聚這一塊碣石,就要消耗自身十分之一的神力。
不化骨時期的僵尸沒有這么多的血液和神力,所以他們無法凝聚碣石。
要想凝結碣石只有僵神以上才能做到。
更重要的是碣石之中含有不死神力。
捏碎碣石,無論我在哪里,瞬息既達?!睂⒀忉尩馈?p> 金鱗望著面前的碣石,眉頭微皺。
雖然將血嘴上說的輕松,但碣石的份量卻著實有些沉重,因為碣石之中含有僵神十分之一的神力。
失去這部分神力,僵神的戰(zhàn)力將會大打折扣。
這在高層次的戰(zhàn)斗中是十分致命的。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將血交給金鱗的不只是碣石本身,而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黑水河之中,二人還曾大打出手,如今卻又生死相托,只能感嘆世事無常,難以預料。
“金鱗,男子漢大丈夫,莫要婆婆媽媽?!?p> 將血淡淡地道。
仿佛她送到金鱗面前的碣石不是神力凝聚而成,而是一塊血豆腐一般無足輕重。
金鱗甩甩頭,雙手抱拳。
“將神好意,在下心領了,我這里有兩塊傳訊石,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
金鱗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將血打斷。
“婆婆媽媽的,拿著?!?p> 將血纖手一抬,碣石順勢滾入金鱗懷中。
“傳訊石哪有這個來的快?!?p> 話畢,將血的身形逐漸消失。
片刻后,金鱗收起碣石,飛向元覺山方向。
天庭!
“什么?”玉帝拍案而起。
“十萬天兵、托塔天王悉數陣亡!
好一個南海大士,竟敢欺我道家無人?!?p> 玉帝大怒。
“玉帝息怒!”
站在大殿一旁的太白金星站了出來。
“觀音已經正法,此事也該到此為止了!”
太白金星道。
“話雖如此,但我總覺的道家此次吃了大虧?!碧侠暇f道。
“師伯所言極是。”
太乙真人拱手道:“雖說此事是由觀音挑起,禍不及佛教,但天王之死關系重大,我們不得不從長計議。”
“太乙?guī)熤秲?,你剛才說最后時刻那個人出手了?”老君道。
“回師伯,當時燃燈師叔也在場,他也認為是那個人出手了?!碧业?。
“玉帝,我看此事不宜深究?!?p> 老君道。
“難道……”玉帝還想說什么,但看到老君的眼神,立即話鋒一轉。
“今日之事多虧了真人和燃燈道長,否則道教糗大了?!?p> “分內之事,何足掛齒?!?p> 太乙真人道。
“嗯,既然這樣,今天就到這里吧。
你們都下去吧。”玉帝道。
很快眾人便離開凌霄寶殿,偌大的寶殿只剩下玉帝、老君、太白金星三人。
“老君,方才為何……?”玉帝道。
“很顯然此事我們吃了啞巴虧,若是如來沒有動手,還說的過去。
畢竟此事由觀音引起,事實清楚,證據確鑿,殺人償命,我們絞殺觀音并不為過。
關鍵是我們出動了十萬天兵、一個肉圣、兩個滿級戰(zhàn)神,也沒有拿下觀世音。
最后還要依靠如來出手方才搞定。
此事若是傳揚出去,道家顏面何存?”
老君道。
“的確如此!”太白附和道。
“當年封神大戰(zhàn),如來出手相助,最終我們不得不同意佛教東傳。
現在觀音伏法,如來再次出手相助,真不知道這一次西方又要開出什么籌碼?”老君道。
“老君所言不無道理。
可是……,我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p> 玉帝道。
“蹊蹺?”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