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沉重打擊
在降魔杵與血玲瓏的眉心交擊處，空間正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疊加、膨脹，任何置于其中的物體都會被絞碎成虛無，甚至就連無處不在的空氣也不例外，其破壞力難以想象，只能用毀滅二字來形容。
如此程度的戰(zhàn)斗其實根本就不應該發(fā)生在這方天地，因為他帶給這方天地的只有毀滅。
這種運用空間之力的戰(zhàn)斗方式叫做陰陽爻。
爻：陰陽交織，是一種時空疊加狀態(tài)的表現(xiàn)形式。
陰陽爻之意便是雜亂無章的空間，它代表的是更高級別的戰(zhàn)斗，這種戰(zhàn)斗只存在于混沌宇宙，它根本就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方天地。
因為陰陽爻一旦失控，便會毀滅天地。
陰陽爻內(nèi)。
伴隨著空間的膨脹，空間疊加的程度以指數(shù)倍數(shù)劇增。
大象無形，大音希聲。
先前驚天動地的撞擊聲此刻竟然逐漸變?nèi)?，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
即便如此，眾仙仍然覺得耳朵悶堵、眼睛發(fā)漲，莫名的嗡鳴聲在心頭響起。
眾仙忍不住捂住耳朵，閉上眼睛。
突然。
如來猛地捂住胸口。
“噗！”
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薄而出，精神頓時萎靡不振。
陰陽爻雖然威力無窮，但若是實力不濟，也很容易被反噬。
其實不只是如來，就連只起到輔助作用的阿難和迦葉也被震得口吐鮮血，雙臂之上血肉模糊。
由此可見，陰陽爻的反噬之力非同小可。
“這……”
“這么強橫的攻擊也會被擊?。俊?p>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誰能給解釋一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金鱗怎么樣了？”
眾仙議論紛紛，誰也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因為這個層次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范疇。
……
就在眾仙議論之際，一道巨大的黑影從陰陽爻中倒飛而出。
黑影不是其他，正是血玲瓏。
“看，血玲瓏被擊退了。”
“如來這廝還真有兩把刷子的?！?p> ……
就在眾仙以為血玲瓏落敗之時，一道黑色雷弧從血玲瓏眉心彈出。
“那是？”
“奇怪？”
……
炎老眉頭緊皺，望著遠方的雷弧陷入沉思。
“鱗兒？”
……
黑色雷弧劃過虛空，徑直射向遠方。
就在他即將消失在眾人視野之時。
一道恐怖的空間波動出現(xiàn)在雷弧的前方。
這道空間波動便是一直隱匿未曾現(xiàn)身的恐怖力量。
“刺啦！”
一道漆黑的空間裂縫出現(xiàn)在虛空之中。
與此同時，一只白玉無瑕的纖手從空間裂縫中伸出。
纖手之上是一面古樸的銅鏡。
銅鏡甫一出現(xiàn)。
黑色雷弧倏地停住，繼而化作一顆滴流圓的珠子：玄魂珠。
沒錯就是玄魂珠。
“咯咯！”
一道嬌笑聲從空間裂縫中傳來。
“金公子別來無恙啊！”
話畢，一股無形的吸力將玄魂珠牢牢鎖定，玄魂珠掙扎片刻之后，便被吸入銅鏡之中。
“老師！救我！”
金鱗的聲音在炎老腦中響起。
下一刻，玄魂珠連同銅鏡一起消失在空間裂縫之中。
“糟了！鱗兒被困住了。”
炎老大驚！
只見他眉心神魂劇烈震蕩，磅礴的精神力蔓延而出。
但任憑炎老如何搜索，也找不到一絲線索。
“鱗兒，為師一定會救你出來。”
炎老緊緊盯著裂縫消失處，喃喃自語道。
……
“釋尊，我們擊敗血玲瓏了！”
阿難強忍傷痛，望向如來。
只見如來面無表情，眼睛死死地盯著血玲瓏消失的方向。
“巴爾干半島……”
如來低語道。
沒錯，血玲瓏消失的方向正是巴爾干半島的方向。
可是……，
血玲瓏為什么會突然放棄戰(zhàn)斗，逃向巴爾干。
真的是因為血玲瓏戰(zhàn)敗了嗎？
抑或他的消失與神力有關(guān)？
要知道巴爾干半島是狼人和吸血鬼的發(fā)源地、大本營，在那里有數(shù)不盡的狼人和吸血鬼，以及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神力。
……
“道友，你說這場戰(zhàn)斗是誰贏了？”
精明神仙問道。
“依我看，是如來贏了?！?p> 呆頭神仙道。
“如來贏了？
道友為何下此結(jié)論?！?p> 精明神仙道。
“這很明顯啊，金鱗若是贏了，為何要逃跑？”
呆頭神仙道。
“有道理。”精明神仙點頭道。
“依我看，未必！”
胖頭神仙插嘴道。
“愿聞道友高見?！?p> 精明神仙抱拳道。
“你們低頭看看下方?！?p> 眾仙尋著胖頭神仙手指的方向望去。
“今日一戰(zhàn)，大雷音寺化作一片焦土，靈山被徹底抹除。
一眾菩薩、羅漢，死的死，亡的亡，剩下這幾名也是傷重不治、油盡燈枯、茍延殘喘而已。
此戰(zhàn)過后，佛教的根基遭受重創(chuàng)，徹底失去了與道教一爭高下的實力，如此結(jié)局，如來又怎會無動于衷？
如果他真的勝了，他會允許金鱗全身而退嗎？”
胖頭神仙道。
“對呀！”
精明神仙一拍大腿說道：
以金鱗的所作所為，莫要說放他離開，就是殺死他一千次，一萬次，也難消如來心中的恨意。
如來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寢其皮、薅其毛，將他凌遲處死、挫骨揚灰。
如此深仇大恨，又怎會允許他離開。
除非，如來吃了大虧?！?p> “有道理！”
“有道理！”
……
眾仙紛紛點頭附和。
金鱗大鬧靈山的結(jié)局就這樣被一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仙內(nèi)定下來。
雖然這幫神仙修行一般，但若論起捕風捉影、傳播八卦的本領(lǐng)卻毫不含糊。
不出所料的話，用不了半個月，金鱗大鬧雷音寺的軼事就會在下界瘋傳。
保不齊還會衍生出許多版本，將金鱗大鬧雷音寺撰寫的天花亂墜。
他們只關(guān)注八卦本身，根本不會關(guān)心此刻金鱗是生還是死？在金鱗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更無從知曉九尾狐族如何從金鱗身上取出劍意：蚩虹。
……
“帝君、王母?！?p> 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
帝君轉(zhuǎn)身來，恰好看到太白金星雙手抱拳。
“依二位道祖的意思，今日之事該當如何了結(jié)。”
帝君看了一眼西王母，二人心領(lǐng)神會。
他們自然知道太白的意思。
道教興師動眾，大動干戈目的就是替燃燈和李靖報仇，如今佛教上下，除了如來全部死傷殆盡，靈山也化為烏有，佛教從一蹶不振，道教大仇得報，理應原路返回。
表面上看，太白是在問他們是否該打道回府了？
實則卻另有深意。
要知道，佛教興盛日久，其勢力遍布西方，可謂盤根錯節(jié)，錯綜復雜。
但萬變不離其宗，西方的根本在于大雷音寺。
大雷音寺一蹶不振之后，先前依附于佛教的勢力必然失去制約。
尤其是西方與東土交界處的佛教勢力，必然會分崩離析，紛紛獨立。
此戰(zhàn)之前，佛教興盛，西方大舉進犯東土，擴張自己的勢力范圍。
如今，佛教衰落，此消彼長，東土同樣可以向西挺進。
但凡擴張，文化必然先行。
因為只有人們的宗教信仰、意識邢臺發(fā)生變化，人的思想才會從根本上轉(zhuǎn)變，從而產(chǎn)生文化認同，繼而主動追捧對應的社匯制度。
只有完成文化入侵，鄭權(quán)統(tǒng)治才會水到渠成。
太白金星的意思便是如此。
“佛教衰落，西方世界天驚石破、斗轉(zhuǎn)星移。
百鬼眾魅，不可捉摸，魑魅魍魎，出沒無常，若不加一節(jié)制，百姓必遭涂炭。
道德天尊、元始天尊，你們有何高見？”
帝君望向道德天尊和元始天尊。
雖然帝君和王母是道教的象征，但若論起勢力卻遠遠不及闡教。
闡教弟子遍天下，當今天下，道教便是闡教，闡教便是道教。
所以，帝君在表明自己和西王母的立場之后，又把皮球踢給了闡教。
站在闡教的立場，他們同樣愿意向西挺進，況且，此事是由天庭提出，再加上帝君和西王母的首肯。
闡教自然愿意傾力相助。
這也是太白金星的真正用意：得到闡教的幫助。
其實天庭和道教的關(guān)系就像是一個人的左右手，取長補短，互相幫助。
天庭類似于國家鄭權(quán)，闡教類似于宗教，同時闡教還是集宗教和幫派勢力于一身的力量集合體。
表面上看天庭掌管東土天下，實則天庭要員大多都是道教門人。
所以，天庭與闡教的關(guān)系密不可分。
這就是為什么玉帝的權(quán)利那么大，卻蓋不過元始天尊甚至于如來的風頭。
因為他們都是大佬，大佬之間互相制約，誰也離不開誰。
就好比東土想要向西挺進，必然就要依靠道教將西方原有的信仰摧毀，然后再建立權(quán)利機構(gòu)，如此就能事半功倍。
否則就會遭到當?shù)匕傩盏牡挚梗卤豆Π搿?p> 太上老君手捻胡須，默不作聲。
雖然他是元始天尊的師兄，但他早已不理俗務(wù)，專心煉丹，況且這種強取豪奪、爾虞我詐的伎倆也不是他的長處。
元始天尊見狀，慌忙上前一步，對著太上老君抱拳道：
“師兄，意下如何？”
雖然元始天尊掌管闡教，麾下弟子不盡其數(shù)，但長幼有序、尊卑有別，這種最起碼得禮數(shù)他還是要遵守的。
況且，太上老君在道教的地位超然，不可等閑視之。
太上老君微微點頭，雖然他并不想?yún)⑴c此事，但元始天尊首先征詢他的意見，給足他面子，令他十分受用。
他伸出大手托起元始天尊的手，說道：“師弟雄才大略、神通廣大、?；垭p修、絕圣棄智，此事就由你全全處置，若是有用的著為兄的地方，盡管吩咐。
為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元始天尊激動地握著太上老君的手，說道：
“有兄長相助，師弟就放心了。”
說完，他又望向太白金星。
“請尊使回稟玉帝，我?guī)熜侄艘欢ǘαο嘀鞣绞澜缑撾x苦海。”
“既然如此，那我就代玉帝謝過二位了?！?p> 太白金星抱拳道。
“尊使言重了，使不得，使不得?！?p> 太上老君抱拳道。
……
眾仙一陣寒暄后，消失在虛空之中。
天空只剩下如來和幾個四肢殘缺、奄奄一息的佛教弟子。
如來怔怔地望著血玲瓏消失的方向。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或許今日之事對他打擊太大，一時令他無法接受。
又或許他還沉浸在剛才的戰(zhàn)斗之中。
……
“師傅！救我！”
金鱗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到“波！”的一聲。
他的眼前突然變黑。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
“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