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竹勾了勾唇角,眼神還是那么清澈。
“我倒是不怕他們,只是這客棧的背景肯定非凡,咱們沒有必要得罪雙方,要我說就是要打死他們,也應該先從客棧離開再說?!?p> 他的邏輯沒有任何問題,話說的也沒有毛病。
只是嚴青梔眉頭皺著,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遲疑片刻后,她拉著臉反問嚴青竹。
“不對呀!你有沒有被詛咒這件事,有待商榷吧???”
嚴青竹抿了抿嘴,若有所思,心中卻覺得嚴青梔最近越來越不好糊弄了!
“其實把握還是比較大的,你想啊,那伙計說過,他們之中有一個人突然發(fā)病,病的都吐血了,但等他的同伴到了以后,他馬上就能站起來行動了!”
“這事怎么聽都怎么玄乎,我覺得巫蠱之術(shù)的把握極大?!?p> “而且,咱們現(xiàn)在不過是驗證一下!如果不是什么詛咒的話,再找個地方休息幾天也來得及?!?p> 嚴青竹說的好有道理,但嚴青梔卻從這句話里聽到了幾分似曾相識。
嚴青梔正要好好想想的時候,嚴青竹悠悠的嘆了口氣。
“還有一個咱們不能忽視的問題,就是萬一他們還有同伴過來要怎么辦!”
嚴青梔瞬間從剛才的思考之中回神。
雖然習武多年的嚴青梔十分膨脹,但蘇闔的存在始終提醒著她,這世上還有著比她厲害很多的人。
甚至這樣的人有可能都不在少數(shù)。
嚴青竹這話簡直是正好戳中了嚴青梔內(nèi)心深處的擔憂。
君同月和陸澗并不是多厲害的人,君同月還能勉強算個三流高手。
但陸澗只是在普通人和不入流的武者之中隨機五五開。有時候能跟厲害的人打的平分秋色,有時候普通人都能壓著他揍。
嚴青梔帶他出來的時候,是怕他暴露出白祁書院后山的事情,可并沒有殺他的心。
而且,她對陸澗還有別的打算。
看出了她的猶豫,嚴青竹視線瞟到了君同月的方向,對方低著頭若有所思著。
嚴青竹見此,不好搞什么小動作,而是拋出了最后的底牌。
“咱們在別人眼皮子底下倒是不好搞什么動作的,不過,要是真說解決了他們以后,我的情況還沒有好轉(zhuǎn)的話,到時候不如去醫(yī)館看看才更加穩(wěn)妥。”
這話瞬間刺破了嚴青梔的所有猶豫,讓她頓時下定了決心。
不過,嚴青梔還是轉(zhuǎn)頭問了君同月一句。
“阿月,你怎么想……”
君同月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被指揮的那個,不過嚴青梔一般也不會完全忽略她的存在。
君同月抬起頭,看了看嚴青梔又看了看嚴青竹。
“青梔姐,我都聽你的!”
陸澗的眼神在三人身上流轉(zhuǎn)一圈,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嚴青梔根本沒給他發(fā)言的機會,直接說道。
“如此也好,只不過,這周遭都是尋常的村醫(yī),想要找個像樣的醫(yī)館,只怕要到城中才好說?!?p> 下一座城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快馬加鞭的話要兩天多才能到,要是跑的慢些可能要四五天的時間。
嚴青竹自己知道自己什么情況,半點都不著急。
不過眼見著嚇唬了自家老姐一頓,他還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安慰著說道。
“放心吧!我惜命著呢!”
嚴青梔白眼翻他。
“我信了你了!”
說完站起身,去門口喊來伙計,讓他幫忙準備些吃的。
她們這頭的動靜不小,那邊的幾人很快就知道她們要離開的消息,也跟著收拾起了東西。
嚴青梔正收拾自己那幾件象征性的衣服,就聽見那幾人在門外跟伙計打聽消息。
她的動作頓時放輕了許多,頭也微微偏過一點。
隔壁剛住進去的人正在往里面搬箱子,嚴青梔想從這樣的雜亂之中聽清楚并不太容易。
聽了好一會兒,也只聽到了門開城幾個字。
門開城也是她們的目的地,想要去到那頭的人可是不少。
聽到對方也要往那邊去,她起先并沒有太意外,只是繼續(xù)忙著忙著,卻突然感覺不對勁了起來。
她的動作不禁停了下來,將那幾件衣服匆忙用一個包袱包好,便轉(zhuǎn)身要往對面去。
那頭正在包肉干的君同月連忙站起身來。
“青梔姐,你去哪?”
被她這一叫,嚴青梔正要邁出去的腳步當即又收了回來。
她的眉頭緊緊皺起,仔細回憶著過程之中可能出現(xiàn)的破綻在哪。
可惜不管怎么想都沒有想到,這讓她的心有些慌。
說來,她這個人本來也沒有多少秘密的!
見她這樣君同月上前兩步走到她身邊,伸出胳膊想要讓她撐著。
不過嚴青梔卻是沒有那么脆弱的,她只是嘆了口氣,很快就把那種恐懼壓了下去。
“沒事兒!我剛才想起點事,但是現(xiàn)在不重要了!”
說完,她又回去把自己剛才亂塞的衣服拿出來,重新疊好。
只是疊的時候,始終都是眉頭不展。
君同月憂心的看了她兩眼,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能低下頭,飛快的把手里的活干完。
幾人又在客棧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就起來了。
洗漱換了衣服之后,嚴青梔重新帶上了帷帽,不過君同月和嚴青竹只是蒙了臉。
這樣的天色太暗了,再帶著帷帽基本就和瞎子沒有太大的區(qū)別,能在一片未知之中準確前進的人,四人之中也只有嚴青梔一個。
有時候他們也搞不懂,嚴青梔為什么執(zhí)著于帶著帷帽,莫不是覺得看不清楚才能更好的練功?!
君同月一般都會認為嚴青梔一定另有打算,反正她從來都不會質(zhì)疑嚴青梔所做的任何決定。
而陸澗則猜測這肯定是為了維持高手風范,看看這一身,神秘又強大,總是要讓人高看一眼,并引起關(guān)注。
只有嚴青竹一個人,深深的覺得自家老姐肯定是為了裝逼!
那挺胸拔背,抱劍而立,一馬當先,路都不看就這么一路向前的自信,確實是太裝逼了!
嚴青梔和掌柜的打了聲招呼就出了廳堂。
外面的伙計已經(jīng)把馬備好。
他們檢查一下,確定沒什么問題以后,便一個個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就在他們出門以后,那三個人也緊隨而出,一路跟著他們便上了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