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正在一樓書房畫畫的何滟滟,輕輕地放下了毛筆。向大門處可視門鈴跑去。
“你是...”何滟滟看著院子外面的陌生女人很是疑惑。
院子外是一個穿著黑色毛衣,和七分牛仔褲的女人。帶著大墨鏡和一頂象牙白的棒球帽子。
“你是滟滟吧?”楚涵問。
“是,是的!請問你是哪位?”何滟滟道。
外面那女人充滿了傲氣的聲音。讓何滟滟懷疑,這不會是江潭在外面招蜂引蝶了吧?
正當何滟滟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的女人又說話了。
“我是江潭的媽媽!”
“哈?”何滟滟傻了,呆住了。
江潭的媽媽何滟滟是見過的。是一位小家碧玉的美人。門口這婀娜多姿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
整容了?也整得太徹底了吧!
楚涵不耐煩了,又道:“首都那個是他爸后來娶的。我才是江潭的親生媽媽!”
————
六月,驕陽似火。暑氣蒸人。
何滟滟電話掛斷五分鐘后。江潭就出現(xiàn)在二樓的客廳里了。
何滟滟正在給楚涵泡茶。江潭冷著一張俊臉,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
“你怎么找來了?”江潭吐出的每一字都仿佛冒著絲絲的寒氣。
楚涵那張年輕的過分的臉上笑容也慢慢凍住了。
“那,那個,江潭,楚阿姨她……”何滟滟結(jié)結(jié)巴巴地打著圓場,希望可以緩和一下客廳里越來越冷的氣氛。
“這里沒你的事!你先回房間里去!”江潭揮手打斷了何滟滟。
“哦!”
何滟滟放下了茶壺,然后像個聽話的小媳婦似的乖乖地走進了房間里。
“不許偷看,關門!”
江潭話音剛落,房間門“嘰”地關上了。門縫里偷瞄的小腦袋自然也消失了。
“嘻嘻!你這小妻子倒是訓練得挺聽話的嗎?”楚涵捂嘴偷笑道。
“她又不是寵物!我訓練她做什么?”江潭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冷冷清清地道:“說吧!找我什么事?”
楚涵妖魅地翻了個白眼,吐槽道:“這些年沒見了!‘媽媽’也不喊一聲。還是這么冷冰冰的!”
楚涵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連茶也不給她倒一杯,又嫌棄道:“要不是你大伯給你定下了這么一門婚事!我看你呀!得一輩子打光棍!”
房間里,何滟滟把腦袋緊緊得貼在房門上。可恨當時為了實用耐用。她高價定制了的實心木門。
這木門隔音真是非常好啊!外面一丁點聲音都聽不到!
“我光棍不光棍,就不勞您操心了!”江潭涼了涼茶水,然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早已經(jīng)不是那個容易上火沖動的毛頭小子了。
“我是你親媽!我不操心你,操心誰呀?”楚涵道。
沒等到兒子倒的茶水。楚涵也不強求,提著壺,自己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楚涵道:“你不是不想媽媽去國外嗎?現(xiàn)在媽媽向你宣布:媽媽辭職了。以后就長期定居在國內(nèi)啦!現(xiàn)在暫住在上海。媽媽一安定下來,就馬不停蹄地過來看你了!驚不驚喜呀?潭潭!”
“請叫我江潭!江潭!你都快五十的人了,還裝嫩。不怕人笑話??!”江潭喝了口茶道。
哼!快二十年沒見了,裝什么熟人嘛!
“哼!什么裝嫩?你媽媽,我本來就長得年輕!”楚涵氣憤地直拍沙發(fā)。
“你能對我家沙發(fā)不那么暴力嗎?年輕的女士!”江潭悠悠道。
“你!哼!嚶嚶嚶!我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才生了你這么個不解風情的冰塊!”楚涵用帕子捂著臉就哭。
“唉~”
江潭還是忍不住長嘆,不禁又道:“我才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才趟上了你這個媽!”
“你胡說什么呢?”
楚涵一帕子丟到了江潭臉上,怒道:“老娘我天生麗質(zhì),基因不知道有多好呢!當年追著老娘給他們生小孩的精英,繞著首都城墻走,都能排上一圈。老娘,不,本小姐都不想搭理他們!”
“那請問楚涵大小姐,你在Y國領事館工作時,也是這個樣子的嗎?如果是的話。即使你是我親生母親,我也得到相關部門去投訴你。你實在太丟我們國人的臉了。”
“這你放心!你媽媽我每年工作考核都是非常優(yōu)秀的。我辭職時!領事館的總負責人差點都哭出來了!”楚涵得意洋洋地道。
“是歡欣鼓舞,激動得哭了吧?終于把你這大小姐送走了!”
楚涵氣得瞪大了眼睛,連連提醒自己,這是親生的,這是親生兒子。不能打死!打死了就沒人養(yǎng)老送終了。
楚涵運了運氣,又深呼吸幾次。才把心里的這團火壓了下去。
“媽媽不跟你扯了!我來這,是想告訴你兩件事!第一,我現(xiàn)在定居在上海紫荊花小區(qū)。第二...”
楚涵有點興奮又有點羞澀道:“潭潭,媽媽談了一個男朋友!他在軍區(qū)工作。姓華,叫華六軍!”
江潭聽了,提著茶壺的手,都僵在了半空之中。好一會兒才回過了神來。胡亂地給自己喝了一口茶。還一不留神被燙了一下。
離家出走二十年的親生母親,一見面就說她戀愛了!
這都是什么事?。?p> 江潭把茶杯放回了桌上。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他親媽。問:“你這么正式地過來告訴我是什么意思?你以前又不是沒談過!”
楚涵低頭不好意思地道:“哎呀!老華跟那些人不一樣嘛!”
“哪不一樣啊?”江潭問。
“嘻!”
楚涵笑了一下??戳藘鹤右谎?,才低聲道:“媽媽正在考驗他,要不要跟他結(jié)婚呢?”
“咳咳咳!”
江潭被茶水嗆到了,驚道:“你說什么?你還要結(jié)婚!”
“要的呀!如果老華通過我的考核的話!”
江潭無力地轉(zhuǎn)頭,用手捂臉。這都是些什么媽啊!
“你回國定居,我爸知道嗎?”江潭問。
“知道的呀!我回國第一站就是首都啦!你爸爸還約了我喝茶呢!”
“你們倒是相處得挺和睦的嗎?”江潭感覺自己今天把一輩子的氣都生完了。
“還行吧!兒子!你華伯伯過幾天要到這邊開會!想約你喝茶。你去幫媽媽掌掌眼唄!”楚涵探著身,討好道。
“不!我不要!”江潭立刻答道。
他對‘后爸’這個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行!媽媽看上的男人!你不去看看,不點頭!媽媽怎么嫁嘛?”
“你愛怎么嫁就怎么嫁!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呀!潭潭。你是不是吃醋啦?你放心!即使媽媽嫁出去了,也是最愛你的!”
“放手!這么大個人了,摟摟抱抱像什么話!”
“噯呦!早跟你爸爸說了。別把你送到老頭子那里養(yǎng)。這下好啦!老古板養(yǎng)出了一個小古板!”
————
晚上十點
“江潭,夜宵好了!有你最喜歡的蝦仁餛飩!”何滟滟站在一樓書房外敲著門喊道。
“我不吃!”
“別??!你晚飯也沒吃呢!小心你胃疼!”何滟滟喊道。
結(jié)果里面靜悄悄的,又沒聲了。
楚涵走了后。江潭就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了。關了一晚上了!
“我把東西放門口啦!你一會兒記得出來拿!久了餛飩就泡發(fā)了?!?p> 何滟滟站在樓梯上,假造了自己上樓的腳步聲。然后悄悄地繞到了院子里。扒在書房的大玻璃窗上偷瞄。
書房里掛兩層窗簾?。∫粚雍竦?,一層薄的,你說自己沒事掛這么多窗簾布干嘛呀!
何滟滟轉(zhuǎn)動著小腦袋,才找到一條細細的小縫隙。
呼!沒有自殘!桌上也沒有奇怪的藥瓶子。
江潭站在書桌前行云流水地練著毛筆字呢!
何滟滟這才放心地上了樓。
這書房是何滟滟今年年初的時候布置的。就是為了方便在隔壁的蘭花房里繪畫。
江潭的書房其實在三樓。里面三面書架都擺滿了書籍。還有一整套現(xiàn)代化的辦公設備。
今年年初,何滟滟和江潭商量了一下后。就自己跑了兩日手續(xù),把自己的工作室辦了下來。能這么快辦下來,都是多虧了小魚兒和寧杰的幫忙。
何滟滟的工作室就是這間一樓的小書房。
工作室開起來后。何滟滟把一些以前繡好的作品整理了出來。大的裝裱,弄成掛畫送去寄賣。小的手帕這些通通送到寧杰的店里。
在陸初冬茶莊的掛畫繡品賣得非常好!幾乎一上架就賣空了。
有一位客人還留言夸了何滟滟,構(gòu)圖巧妙,很有藝術(shù)天分!
何滟滟暗喜同時又有點心虛。因為她自知自己,她真的沒啥藝術(shù)細胞或者天賦。
于是何滟滟為了充實自己,不讓自己的顧客失望。砸了一萬多,成為了羊城藝術(shù)學校國畫專業(yè)的旁聽生?,F(xiàn)在何滟滟還在努力學習中,準備去參加學校對外開放的,八月初的水墨畫訓練班的考試。
聽說這個訓練班,會請來一位退了休的老藝術(shù)家來教學。何滟滟復習得很是賣力??!為此連寧杰那邊的小手帕訂貨都停了。
江潭中午都在集團里喊外賣了。因為何滟滟廢寢忘食地復習,沒工夫給他做午飯了。
有時江潭不但需要訂自己的午飯,還得給何滟滟送一份回去。
為什么要通過考試后,才能交學費呢?基礎很差的何滟滟表示,她可以付三倍學費。只求培訓班免試錄取名額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