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扭頭看向賈詡拱手一禮:“愿聽文和兄言其詳。”
“好讓陳兄知曉,文將軍善守荊州皆知,孫策與曹孟德聯合只不過是臨時為之,他又怎會損失江東實力為曹孟德助力,何況郎君的火藥乃是攻城利器,今后郎君的城池恐怕也沒這么好守了?!?p> 賈詡給陳宮解釋完,緩緩抬頭看向劉琦道:“郎君,孫策軍中多半有曹軍使者,不出意外的話,九江郡的戰(zhàn)報應該也快到了?!?p> 他觀察著劉琦的神色。
火藥就目前而言,乃是這位劉郎最大的倚仗。
現在這最大的倚仗被江東和許都分別所得,考驗這位小郎君心性的時候到了。
似是為了驗證賈詡所說之話一般。
他話音剛落。
一名親衛(wèi)便急急而至。
“啟稟郎君,九江太守張遼來報,曹孟德近日派出兵馬三萬游弋在壽春周圍,幾日之前不知為何全部退去。”
斥候跪地稟報。
在場三人齊齊抬頭看向了劉琦。
“二位軍師奇怪士也,果然被你們一一料中,曹孟德和孫伯符竟然連起手來陰了我一把,不過我劉琦,又豈是只會被打不還手之人?”
霎時間,劉琦眼中涌出濃濃戰(zhàn)意,下令而道:“南陽太守張繡聽令,命你即日返回南陽整頓兵馬,隨時聽我調令!”
“喏!”
張繡起身抱拳。
“陳軍師,你坐鎮(zhèn)襄陽,負責助我請示阿翁聯絡各地?!?p> “唯?!?p> 陳宮行禮。
“賈軍師,你暫且留下,幾日后隨我一起前往廬江?!?p> 劉琦望向賈詡,再望門外:“山雨欲來風滿樓,我本欲靜,奈何風不止,明日我便請示家翁,領兵出征!”
徐庶回潁川老家接老母,劉曄隨張遼鎮(zhèn)守九江。
襄陽這邊得留一個可靠且足智之人幫他處理事物,必要之時還要幫張繡出謀劃策一下,陳宮這等既善內政又知謀略的急性子,顯然比賈詡這種憊懶之人合適的多。
所以,帶上賈詡出征無疑就成了最正確的選擇……
堂議之時。
荊州州牧府大堂之上,再次座無虛席。
劉琦站在大堂中央,將丹陽兵敗之事,外加孫曹聯合之事一一道出。
霎時間。
大堂內已是嘩然一片。
“江東孫策竟然與曹孟德聯盟了,且郎君的火藥也被奪了去,這可如何是好?”
“這還有什么可議的!都被二人欺負到家門口了,我等還不還手,真當我荊州不敢言戰(zhàn)不成!”
“韓中郎,此話說說雖易,但許都大義在手已難對付,再加上江東夾擊之勢,與二人議和反倒更有希望……”
“議和?郎君戰(zhàn)無不勝,即使火藥被盜了去又如何?使君和郎君尚未言話,你等竟已在想議和之事,猶如一條斷脊之犬,有何面目站在大堂之上?”
“韓德高!你說誰是斷脊之犬?!”
“爾等之輩!”
“二位,算了算了……”
主戰(zhàn)聲,議和聲,憤慨聲,勸架聲,不絕于耳。
“肅靜!”
劉表站起一聲厲喝,看著堂內當即鴉雀無聲,才又看向大堂中央:“琦兒,曹孟德與孫伯符聯盟謀我荊州之事,你以為是戰(zhàn)是和?”
眾人紛紛抬頭,也往劉琦看去。
這位使君口中的‘吾之麒麟兒’,雖至今尚未有官職。
可誰不知道,使君只是不想讓這位每日都來堂上點卯,耽誤了他抱長孫的時日。
每逢大事,還是必叫劉琦前來。
一旦封下職位,必然是令荊州為之一震的重職。
“阿翁,孩兒以為,不可不戰(zhàn)!”
劉琦答得斬釘截鐵。
大堂之上的主戰(zhàn)派不由為之一震,此話無疑為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為何?”
劉表再次問道。
“其一,我軍雖敗,但實力未損,尚可一戰(zhàn)。許都曹操大義在手,實力不濟又能奈我荊州何?孫策更無需多言,我荊州死敵,今日若與他等議和,只會助其聲威,令其得寸進尺?!?p> “其二,火藥之物看似簡單,若要配制而出并非易事。短時間內,曹操與孫策皆無法得到足夠火藥,對我荊州軍造成威脅?!?p> “其三,曹操與孫策結盟,父親與河北袁紹的盟約同樣有效,曹操絕不會不顧及身后的威脅,全力攻我荊州。”
劉琦侃侃而談。
火藥的配制,皆是他與親衛(wèi)完成,配比也只有他們知道。
縱使曹操和孫策得了樣本,也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勘驗配方,調制配比,短時間內,得到威力足夠攻城的火藥近乎是一件不可能之事。
當然,這二人要是天選之子,當他沒說。
自己也只能仰天怒罵幾句,再開發(fā)新式武器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
即使在自己一連串的勝利之后,現在不過偶遇挫折,堂上的主和派竟還能與主戰(zhàn)派戰(zhàn)個旗鼓相當。
荊州世家的確是安穩(wěn)太久了,安穩(wěn)到寧愿換主公也不愿自身利益受一點損失。
改變世家天性的路果然任重而道遠啊……
“諸位以為如何?”
聽著劉琦擲地有聲的話語,劉表點頭輕笑望向堂下。
“郎君所言大善!曹孟德與孫伯符可以合縱,我荊州又為何不能聯合袁本初?”
“不錯,使君,劉先愿前往河北說服袁本初?!?p> 數名主戰(zhàn)派當即出列而答,慷慨激昂!
“好!”
劉表一聲輕笑,起身下令:“命劉琦為荊州兵馬大都督,節(jié)制荊州兵馬,賜予印綬!”
話一出口,大堂之上嘩然之勢更盛!
二十歲的一州兵馬大都督,這……縱然郎君戰(zhàn)功赫赫,也不能如此過吧。
“使君,劉郎君以弱冠之年節(jié)制荊州……”
大堂一側,有人起身遲疑而道。
話不到一半,卻見劉表忽然拔出腰間佩劍,揮向桌角兒:“再敢有與曹孟德孫策言和著,猶如此案!”
“咔嚓~”
桌案一角應聲而落。
方才那名起身欲勸之人也嚇了回去,低頭不敢再言。
“喏!”
這下,在堂眾人無不應喏,再無質疑之聲。
“琦,謝過劉使君!”
劉琦單膝跪地,低頭謝恩。
老爹竟然會變得如此決絕,著實有些超乎他的預料。
不過。
有爹寵著的感覺。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