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引兵回到原地。
賈詡立刻策馬上前笑道:“漢升神射,不知郎君與漢升可否探得吳縣防備如何,可否有攻下可能?”
“軍師過獎,吳縣防備甚嚴,孫策之母吳夫人及孫家家眷皆在城上,僅憑四萬步卒應是難以攻下,不過有郎君今日之舉,或許有了些意外變數(shù)?!?p> 黃忠輕撫了一把唅下短須,‘呵呵’笑了起來。
“哦?不知郎君是做了何事,讓漢升如此高興啊。”
賈詡聞言頓時大為好奇。
這位黃忠黃漢升可以說是郎君麾下武將年齡最長的一個,平日行事嚴謹,不茍言笑。
今日如此,定是郎君又做了不拘一格之事。
“郎君在陣前求娶孫策之妹,還言兩日之后再去相問……”
“漢升,你可莫要誣陷于我,我是讓孫策之妹嫁入我劉家,我劉家可不止琦一個,還有我二弟三弟,況且我這還是攻心之計,有今日之事,吳老夫人必然會去告知于孫策。”
劉琦連忙否認。
雖說他對這位弓腰姬是有些想法,但他可是記得,孫尚香是赤壁之戰(zhàn)后才被孫權嫁給了劉備這個糟老頭子,也就是建安十三年后,距今還有九年呢。
萬一現(xiàn)在的孫尚香還是個七八歲的小屁孩,那傳出去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說嫁到劉家還是合適的,畢竟他還有兩個弟弟。
“郎君,如果不出意外,兩日后甘將軍應該就帶著步卒和輜重趕來了。”
賈詡思慮了片刻,抬頭望著劉琦:“郎君的意思是,兩日后攻城?”
“不錯,兩日后攻城!”
劉琦肯定而答。
黃忠和賈詡交換了一個眼神。
吳縣依照今日的試探來看,不會那么容易攻下。
即使攻下付出的代價也定然不小,在敵軍腹地守住也是難上加難,攻城意義何在?
“不知軍師和漢升可否發(fā)現(xiàn),我荊州軍到現(xiàn)在雖然是戰(zhàn)無不勝,但打的都是以多打少,亦或是仗著火器之力使敵軍不戰(zhàn)而退,真正的攻城之戰(zhàn)卻是從未打過?!?p> 劉琦認真望向二人。
迄今為止,荊州軍幾乎是都已經(jīng)被他拉出來練了一遍。
戰(zhàn)場是見過了。
但真正拼過命的,還是文聘手下那些原來鎮(zhèn)守北方的兵卒。
現(xiàn)在吳老夫人要死守吳縣,正好給了他練兵的最好機會。
“可是郎君,如此做有風險,如果初戰(zhàn)不利,則軍心全無……”
黃忠遲疑而道,他看的出來,劉琦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那就當這次敗了,江東水軍已滅,我軍有三千騎兵和興霸的八百悍卒壓陣,江東軍追不出來,就讓他們從這里逃到船上去,逃都逃不回去的,就讓他自生自滅!”
劉琦眼中閃過一絲冷血。
由南向北攻伐,從來都不是一條簡單之路,縱觀整個華夏歷史,也唯有老朱家成功了。
真正的精銳,唯有經(jīng)過鐵血的祭煉方能大成。
“既然如此,明日便分出些騎兵士卒搭建營地,只等興霸他們到來了?!?p> 賈詡建議道。
對主公已然決定之事,他從來都不會堅決反對,這是他的風格。
“好,此事就有勞軍師了,我和漢升再去探探四周。”
“郎君放心?!?p> ……
吳縣。
郡守府中,吳夫人和朱治、顧雍、張昭三人再度坐在了一堂,孫權也位列其中。
“老夫人,城頭之事我等也聽說了,雖不知那劉琦如何得知小娘閨名,此事治只聽老夫人的,老夫人說戰(zhàn),我等便戰(zhàn)!”
朱治起身而道。
那日他都未曾上過城墻,一直在忙于調(diào)度兵馬之事。
劉琦在城下之言,城內(nèi)早已傳的沸沸揚揚,他還是今日才聽說。
“多謝朱校尉,聽那劉琦之言,荊州軍步卒或許在今日便至,關于荊州軍以火藥轟城,朱校尉可有應對之法?”
吳夫人行禮問向朱治。
荊州軍的火藥如今已是公開之秘,面對荊州軍時如何應對也是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甚至他那位長子在獲得了幾桶火藥后,還特意命人拆過其中一桶,向他們展示。
“回老夫人,我早已問過周校尉,荊州軍火器多為床弩矛矢和拋石車拋射木桶之物,可先令士卒藏于城墻之下,待荊州軍拋投完畢,再上城墻。城內(nèi)我已派人準備拋車之物,若荊州軍拋石車靠近,我等亦可從城內(nèi)拋射石彈摧毀。”
朱治再度抱拳,這便是他這幾日所忙碌之事了。
“朱校尉,權有一問,我軍兵卒大多雖已聽說過火藥之威,可終究沒有見過,若臨戰(zhàn)之時畏懼不敢上城,又當如何?”
孫權抿了抿嘴唇,從末席發(fā)問。
“二郎放心,此事我也有考慮,以我親衛(wèi)和孫家親衛(wèi)為監(jiān)軍,自我之下,凡有臨陣懼逃者,皆可斬!”
朱治氣勢陡然一變,堂內(nèi)空氣都為之一凝。
“好!”
吳夫人起身而贊,掃過堂內(nèi)躬身一拜:“顧君、張君,此事老身以派人稟報伯符知曉,是戰(zhàn)是和終需伯符前來決定,不過再此之前,還望二位同我等一同守住吳縣!”
“唯?!?p> 張昭和顧雍趕忙回禮,恭敬無比。
三人走后。
吳夫人這才看向?qū)O權:“權兒,我見你方才欲言又止,可否有話要說?!?p> “阿母,那劉琦言,只要將小妹嫁于劉家即可退兵,此法可否……”
孫權小聲而道。
“啪!”
然話未說完,臉上便多了五個鮮紅的指印。
“孫權!以后再說此等話來,阿母就把你送至你軍中敢死營,那是你十一歲的親妹妹!”
吳夫人面若寒霜,扇完一巴掌的手都忘了收回,恨鐵不成鋼地盯著孫權。
“阿母!你當初也是如此嫁于阿翁的!小妹年歲尚幼,但可定親待及荓而嫁,你應知我江東底蘊不比荊州,與荊州為敵本不明智,更不言兩線交戰(zhàn),謀取交州才是……”
孫權抬頭,盯著眼前阿母急聲而道。
“啪!”
又是一巴掌!
母子對視。
吳夫人盯著孫權冷漠而道:“你說的或許有理,但你大兄不會如此,阿母也不會如此,孫家還輪不到你做主,自己去書房思過三日,今日不許用膳!”
“唯?!?p> 孫權應下,一步步走向門口,出門之時才回頭言道:“阿母,總有一日你會發(fā)現(xiàn)權兒是對的……”
孫權離去。
吳夫人久久不語,自己當初雖也是被迫嫁于孫堅,可今時又怎比往日!
今日送女乞求退兵,江東世家再無戰(zhàn)心,下次劉琦再來,只怕他們就會爭相而降,孫家就只能淪為荊州附庸了,權兒你還是太年輕了……
“報!稟老夫人,城門都尉遣人來報,城外發(fā)現(xiàn)荊州軍步卒!”
一名孫家親衛(wèi)出現(xiàn)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