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平平的意識神魂被分出了四分,小雪就只有一個。
怎么辦?
很簡單,跟著主體意識走。
她最初跟著孫平平的肉身走,她能清楚的知道孫平平意識的主體在哪里。
連孫平平本人有的時候都會混淆,搞不清楚孫小喪還是孫行尸,到底哪邊的他是本體。
小雪卻能準確找準他的位置。
但肉身進入游戲艙里就不動了,意識體到了別的地方。
從孫平平的對話和行為,她了解到肉身駐留這里的時間。
暑假有兩個月,他的這部分神魂將在《星宇紀元》的游戲里待上約20~40個月
換算下來,就是約2~3年了。
“來自未來的生靈,你是不可能通過游戲艙進入他的世界的?!?p> “你還未成為他的專屬智能生命體,沒綁定,沒契約?!?p> 跟在她身后監(jiān)督,或者說監(jiān)視外來文明人工智能的唐生說,
“除非你找到他,同他坦白,否則這三年多的時間你肯定…”
“我知道?!?p> 小雪靜靜的看著孫平平所在的游戲艙,嘆息說,
“可如果我向他坦白,以他老父親的性格我肯定會被束之高閣,成為他的累贅的啊?!?p> “啊?”
唐生想過很多小雪不愿意同孫平平見面的理由。
比如,看不上藍星文明的人。
再比如,孫平平現(xiàn)在連個星際指揮官都不是,如何能當(dāng)?shù)闷鹨慌炛L?
畢竟,
眼前的人工智能生命體就算在行健帝國也是屬于作為尖端的存在。
又或者,
對人工智能生命體存在一定程度上的種族歧視。
畢竟視之為物,又或者可替換的武器裝備是人類指揮官的通病。
卻從未想過這樣的理由——
我的女兒這么可愛,怎么能打仗?
講真,
這難道不是炫耀嗎?
“那你現(xiàn)在準備怎么辦?”
“孫平平的分意識在念力群里建立了一個叫小紫的無生命人工智能,我想試試?!?p> “行健文明的人工智能算是行健公民,不允許干涉藍星文明……”
唐生眼中的數(shù)據(jù)忽然暴亂了起來,無數(shù)由0和1組成的數(shù)據(jù)流從他的眼前一一閃過。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這條文是限制高級文明對藍星的獨立性進行變相操縱的?!?p> 唐生異常嚴肅的說,
“藍星活得很艱難,我不能讓你開這個口子?!?p> “我也只是孫平平的人工智能生命而已,算什么行健文明的人?”
“可你們還未契約!”
血色曼陀羅皺了皺好看的眉,突然將手撫在孫平平肉身所在的游戲艙上。
一條條鮮紅色的數(shù)據(jù)流從她的眉心流出,在她額前凝成不斷互相作用著的數(shù)據(jù)球。
無數(shù)的0和1組成的不同粗細的環(huán)狀數(shù)據(jù)鏈在反應(yīng)堆里時時刻刻發(fā)生著作用。
原本就出生行健帝國的唐生對此并不陌生,這是每個人工智能生命體的信息核。
在它產(chǎn)生的第一刻起,就注定了會找到一個屬于它的主人。
下一刻,
數(shù)據(jù)球進入了游戲艙,卻發(fā)現(xiàn)烙印不了。
唐生了然,人工智能生命果然不可能單方面與人類締結(jié)契約。
他本來都打算帶小雪離開了,卻沒想到看到了之后的一幕。
緊接著,
一朵紫色妖嬈的曼陀羅花烙印條件反射似的從孫平平的身上顯現(xiàn)出來,在兩人的眼前悄然綻放。
再看小雪的右手手腕,同樣的紫色曼陀羅像一條手鏈一樣蜿蜒纏繞。
“契約烙?。俊?p> “怎么可能?”
“其實很簡單,”
“那天,我問他愿不愿意保護我,他下意識答應(yīng)了?!?p> 小雪笑哭了,
眼神帶著驚喜和了然。
她似乎今天才確認,那天來救她的人是誰?
那個家伙,
怎么這么傻?
“現(xiàn)在,你看到了,”
“我守護自己的主人,并沒有違背你的任何原則,你可以放心了?”
…
…
“這沒關(guān)系吧,”
駕駛突擊類型制式機甲的駕駛員揮一揮手中的激光武器問,
“破壞得這么厲害,肯定是沒辦法修復(fù),會不會影響千面之主的計劃?
王樹忠是他們攻擊的主要目標,駐扎在此的軍事基地也是重點照顧項目。
說是問破壞有沒有關(guān)系,其實也是隨便一說,不想有人找后賬而已。
本來干他們機甲部隊這一行的,一個個都是傲氣十足,也不用特意在地面部隊前報備這樣的小事。
可誰叫,
他們來遲了呢。
“也沒辦法,誰讓那人生命力那么強,竟然壓在建筑地下了還沒事人一樣生命體征都保持在正常水平?!?p> 【小紫:張軍長,你忘了解除生命體征,請像個正常人一樣死。】
【一軍軍長張小萍:收到?!?p> 【小紫:軍規(guī)第二十一條?】
【一軍軍長張小萍:我不是故意的,他會透視,我怎么知道他有沒有看我?】
【小紫:下不為例?!?p> 另一臺狙擊類型制式機甲的駕駛員在通訊頻道說,
“就算換做是我,我也只能來一發(fā),人道主義毀滅一下了。”
“沒事,
到時候司徒流云他們來,
我們也得有一個這里只剩下我們這點人的理由不是?”
陳以太坐在軍車里,周圍是剛剛拔除的武裝力量尸體。
完全沒有人想到有人會在毫無預(yù)警的情況下直接打到指揮部來。
倉促之下還能組織起一批能打出實彈的武裝力量,已經(jīng)算是王樹忠治軍有方了。
但一切螻蟻的攻擊,在機甲這種鋼鐵絞肉機出現(xiàn)的那一刻瞬間土崩瓦解。
有信念是好事,不可抗力也是事實。
更別說軍心崩潰之后,生死之間,投降的話其實只需要一個人帶頭。
畢竟,
這是一場無望勝利的戰(zhàn)斗。
“你們不是去處理喪尸群的,怎么來得那么慢?”
“鬼知道是什么情況,”
回憶之前的情景,兩人心有戚戚,
“我們遇到喪尸王了,付出了兩個同伴斷后的代價才得以逃生。”
“還好你們繞路了?!?p> …
…
車窗外的天,
陰沉沉的,
仿佛像下一刻就要下起雨來。
明明之前還是陽光明媚,此刻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灰色。
天上的棉花糖一樣的云朵,像是被揚起的塵埃污染了一樣,硬生生被染成了灰黑的顏色。
一輛急速開往22號驛站的車在陰云密布的公路上行駛。
“別怕,”
“只是普通被喪尸抓傷了而已。”
車內(nèi)后座,
少年嘴里叼著個藍瓶,一只手匯聚出精神力能量球,正往女大學(xué)生的手臂上釋放著自己的能力。
女孩一聽,頓感絕望籠罩全身,
“我…我不想也變成喪尸???!”
駕駛坐上的男人本想看看后座發(fā)生了什么,卻不看到了少年的秘密。
“機甲師?”
少年頸間的吊墜不經(jīng)意間從T恤里掉落出來。
一臺栩栩如生的機甲被透明水晶包裹著,可以想象其實物是如何的雄兵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