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益州,青山鎮(zhèn)
林家村,一座依山而建的普通村子。
傍晚做完農活回家的林巖便被父親林堂給叫了過去。
“林巖!這事就這么定了!明兒,你就跟你二伯去鎮(zhèn)上做活吧……”
青瓦,土墻,木頭做的房梁,這一座有著3間屋子的普通房子里,父親林堂緩緩地說道,臉上帶著一絲無奈。
“爹!你放心,我一定跟著二伯在鎮(zhèn)上好好干活!”
林巖聽著這個消息,雖然對家里仍有著一絲不舍,但也曾聽村里的人說起過外面的世界,如今能夠有機會出去看看,倒也有著一絲期待。
林巖知道,自己今年已經15歲了,家里一共5口人,爹娘以外,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小妹。
作為家中的長子,如今已不能再待在家里,需要獨自謀生了。
過年的時候,林巖便跟著父親前往二叔林河家里,還帶了一塊家里也不太舍得吃的熏肉,拜托二叔年后帶自己去外面尋個活路。
…
翌日,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公雞打鳴聲中,這座小山村之外通往小鎮(zhèn)的路上,早早便多了2位一大一小趕路的打工人。
林家村最近的小鎮(zhèn)是青山鎮(zhèn),一座普通的小鎮(zhèn),不過由于剛好在官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旅客,商隊倒是不少,林巖二叔便是在小鎮(zhèn)上與人做那搬運的活計,雖然幸苦,一年下來倒也比在村里強得多。
小鎮(zhèn)上,林巖跟著二叔林河與一眾搬運的漢子待在一處路邊的廣場上,不時看向廣場外路過的行人,等著有需要人手的東家來招工。
自前幾日來到小鎮(zhèn)上后,林巖便跟著搬了幾次來往商隊的貨物,賺到了自己第一份工錢,摸了摸口袋里的十幾個銅錢,等著下一份工作。
“是田鏢頭!田鏢頭過來了!”一位眼尖的漢子,突然便注意到不遠處一位身高馬大,腰佩長刀的中年人,大背熊腰地向這邊走來,轉頭對著一眾漢子喊了起來。
剛才還席地而坐,互相吹牛拍馬的漢子立刻站了起來,不再嬉笑。
一位漢子中,年齡稍大的趕忙迎了上去。
“田鏢頭,不知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鏢局有什么貨物需要搬運嗎?您也是老東家了,有什么需要,知會一聲便是!”漢子殷勤的說著,臉上掛著笑,將皺紋拉得老長。
“老馬,今個我過來看看你們這有沒有年輕人,你給我介紹幾個年紀小的!鏢局里缺幾個打雜的后生,知道你們做事有譜,便過來了?!?p> 田虎頗為喜歡這些小鎮(zhèn)附近村子里出來的農家漢子,做事踏實,也不怎么像鎮(zhèn)上的那些愛?;^,如今田虎正值壯年,世面卻已漸生亂象,鏢局內幾位弟子雖已經能獨當一面,但仍打算再收一個弟子,為日后做好準備。不過其并沒有將心中的想法宣揚,以免引來來歷不明,或是不軌之人。
如今的大元,田虎雖只是一小鎮(zhèn)的鏢頭,但來往于幾座小鎮(zhèn),縣城之間,消息并不閉塞,時常走鏢之時,一路耳聞目色,流民與匪患也是比以往多了不少,也就深在山中的青山鎮(zhèn)尚未受到影響,還有暫時的安寧。
最近,田虎自己便在小鎮(zhèn)上轉悠,看是否有出身干凈,又有習武天賦的孩子。老馬一群人,以前也經常幫鏢局做活,心里有底田虎便先來到了這邊。
“田鏢頭稍等!”
“好了,大家都聽到了吧,田鏢頭想找個年輕的后生,愿意來的,就站出來!”老馬聽罷便沖一眾大大小小的漢子說道。
“林巖!傻站著干啥!出去??!”身旁的二叔連忙把林巖推了出來,周圍也走出幾個年輕人。
“咦!這小子看著不錯!”田虎在林巖站出來的時候目光便被一下吸引,稚嫩的相貌,卻是一副趕得上成年人的體魄,雖未仔細查探其資質,也不失為一個練武的好苗子。
“老馬,這個小子什么情況?”田虎指了指林巖問道。
“鏢頭,這是林家村的林巖,今年剛跟他二叔出來做活的,才15歲,年紀不大,力氣倒不?。「苫钜操u力,能吃苦,是個不錯的孩子!”老馬見田虎對林巖起了興趣,便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行吧!就他了!”田虎聽罷,便下了決定。
“林巖,鏢頭就選你了!還不過來拜見,鏢頭能選你,你小子有福了!”老馬沖林巖招來招,示意過來。
“小子林巖,見過田鏢頭!”林巖走過來對著田虎躬身問候了一句。
“林巖,我且問你,今年多少歲?”田虎出聲再問了一次。
“回鏢頭,小子今年15歲!”
“識字嗎?”
“認識幾個,在村里跟夫子學過一些!”
“嗯!好,你二叔呢?誰是著林巖二叔!”田虎問了之后,覺得林巖越看越滿意,自己要帶人走,既然林巖有家人在,得知會一聲。
林河從人群里走了出來,大聲回道:“鏢頭!我是林河,林巖的二叔!”
“好,你倆便跟我走一趟吧!老馬,這次多謝你了?回頭有什么活,再叫你們!”田虎跟老馬客套了幾句,帶著林巖叔侄倆離開了。
一眾漢子又各自回到原地,沒有活,就先休息,鎮(zhèn)上活多,指不定等會兒便又有需要人手的東家。
…
青山鎮(zhèn),沿著官道建立,青山鏢局就位于小鎮(zhèn)的一側,一座占地不小的街邊大院,門口掛著一塊寫著“青山鏢局”的門匾,還插著一面寫著“青山”二字的鏢旗,迎風飄揚。
鏢局大堂,田虎再仔細詢問過林巖的情況后,便給了林河三兩銀子,給林巖的家人帶個信回去,又給了20文當跑腿費。
林河看著自己的侄子被田虎看中心中也是異常欣喜,收下銀錢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趕回村里,將這一消息帶回去,告訴林巖的父母。
“林巖,且先過來,為師替你檢查一番資質!”見林河離開,田虎也打算正式替林巖檢測一番資質,印證自己先前的判斷。
林巖聞聲走到田虎近前,將自己的右手伸出,被田虎拽在其手中,隨即林巖便感覺到一股氣流鉆進自己手心。
接著又按田虎的示意,做了幾個動作,連試了幾遍后勉強做了出來,雖然不知道這些動作有什么意義。
“不錯!好??!小小年紀便氣血如此鼎盛,根骨更是通透,這五行拳的幾個入門招式幾下便做出來了…”一番檢測,田虎心中感到無比欣慰,林巖的資質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
“林巖,你資質還行,勉強能入我門下,日后定當竭力修行,明白嗎!”田虎一臉正色嚴肅地說道。
“啊!師傅,弟子一定努力修煉!”林巖沒想到自己的資質原來只是一般,心里感覺有點慌亂,臉色漲紅,只能緊張地應了田虎的話。
隨后,林巖照著田虎的指示,行那三拜九叩之禮,將和田虎的師徒名分定了下來。
上首的田虎雖一臉平靜,心中卻高興萬分,暗道終究是少年心性。待日后林巖成長起來,不僅能幫著幫襯鏢局,甚至還大有將鏢局發(fā)揚光大的可能。
田虎武學也是從其師青山鏢局曾經的老鏢頭學來的。
武者修行,田虎知道的境界分為氣血武者,內氣武師,先天武宗三大境界。
氣血鼎盛,而后生內氣,內氣充盈,引靈入體便可生先天真氣。
田虎回想起少時便得授的《五行拳》,輾轉幾十年,如今的自己已是內氣境的高手。也是老鏢頭膝下天賦最強的弟子,如今鏢局里的頂梁柱,唯一的內氣武師。
“林巖,這是為師修煉的功法五行拳,你收好,照著秘籍上的自己練,有什么不懂的再來問我!還有每月一兩銀子,后院的房間自己選個空屋子住下來?!?p> “你幾位師兄師姐都出去走鏢了,現在還沒回來,日后你們再相互認識一下。按順序,你排第五,是為師收下的第五個弟子…”
田虎見林河走后,便將功法和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給林巖交待了一番
…
鎮(zhèn)上的街道上,林巖身穿一身灰色短袖,一條齊膝寬松的灰色短褲,腳踏千層底厚實的黑色布鞋。
胸口繡著一個綠色的大大的“青”字,正是一套青山鏢局的練功服。
習練《五行拳》日久,閑暇之時,林巖便會到街道上逛逛。
林巖走在大街上,倒也沒什么目的,到處走走,當是給自己增加見識,只要穿著這身青山鏢局的衣服,自己不主動惹事,也沒人敢管。
何況自己練武后又大變的模樣,比那尋常武者還強壯的體格,充盈的氣血,以及不俗的五行拳,也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倒是每每經過的一些商隊和酒樓里面的武者,林巖暫時感覺自己還不敢去招惹,甚至有時還會遇到有著如師傅田虎那般給人壓力的武師。
…
“駕!”
“官府急報,而等退避!”
林巖看著前方急匆匆騎著快馬,大聲呵斥的大元士兵,連忙身形一動躲到了街道邊。
“最近這是怎么了?一連好幾天都看見這官府的快馬來回跑!”林巖將被馬蹄掀起的灰塵用衣袖擋住,心里也愈發(fā)疑惑。
“不管了!自從練功后,胃口越來越大了,鏢局里的飯根本就吃不飽,只能出來買包子吃,可是這一兩銀子根本不夠用!”
林巖轉向一處常去的包子鋪,摸了摸兜里還剩的幾十個銅錢不由苦笑,那賣包子的大姐估計看到自己又將是一臉興奮。
來到包子鋪,給了20文錢,在大姐滿足的目光下,將20個大大的肉包連著吞了下去,才將身體里的饑餓感稍稍壓制了下去。
回到鏢局,路過大堂,林巖往屋子里瞧了瞧,師傅田虎正和鎮(zhèn)上的捕快王捕頭在商量著什么,林巖猜測估計又有什么官府的東西需要鏢局幫忙押送。
林巖沒太在意,趁著肚子不餓,趕到鏢局后面的校場,開始練習《五行拳》。
半年時間,《五行拳》的拳法招式,林巖已經悉數記在心中,一套拳法打出來行云流暢,虎虎生風,完全不像是才初學的樣子。
“收功,呼…”
林巖連續(xù)打完三遍拳法,全身冒著熱氣,直感覺氣血如火一般,在身體內翻滾。
每打完一遍,循著肢體動作,就能將整個體內的氣血調動起來,讓身體各處都能得到鍛煉,體質一步一步地增強。
站在校場一側,待體內氣血平靜下來之后,林巖便能體會到那種增加了一絲的感覺,這也是半年來林巖修行之后所獲得的一種直覺。
伴隨著日積月累增加的一點,最終也積攢到了現在充盈的地步,但林巖卻并沒有飽滿的感覺,而那也是能夠突破成為內氣武師的前提。
“太餓了,真是受不了,不然還能多打好幾遍!”剛才打拳增加的氣血反倒沒有讓林巖感到高興,現在愈演愈烈的饑餓感讓人備受折磨。
“不對!不應該這么餓的,其他師兄也在打拳,也沒見他們多吃多少!得找?guī)煾祮枂?!?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