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雖然厚重巨大,開啟時卻沒有發(fā)出多少聲響,并未引得旁人注意。
沈秋兒暗暗松了一口氣。
她踩著一邊的石階,一步步地往下走去,點(diǎn)燃墻壁上的一盞油燈,觀察了一陣見無異常后,便小心翼翼將門又關(guān)上。
無人知曉她已不在原地。
之前還跟小公爺說,能不能換個思路往上走,沒想到竟是越走越往下。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從這里脫困。
沒有立即點(diǎn)燃所有油燈,沈秋兒繼續(xù)在原地站著,一邊緊盯著那一盞油燈的火光,一邊感受著氣息的變化。
火光未變?nèi)?,氣息也正常,此處跟外界是相連通的。
她的心里更是興奮,掏出火折子,把另外幾盞油燈都點(diǎn)亮,打算先看看這個寶庫里究竟藏了多少金銀財寶。
寶庫的大小比不上白家那一處,更比不上錦山的那一處,不過小雖小,箱子倒不少,起碼二十個是有了。
剛好滿足沈秋兒的需求。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為了防止有人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她抓緊時間,二話不說打開其中一個。
所有的箱子都沒有上鎖,蓋子輕松就能掀開。
本來她還在嘀咕著,為何不像白家那個寶庫一樣,所有箱子都裝得滿滿的,蓋子根本就蓋不上。
等她掀開蓋子看到箱子里時,內(nèi)心的興奮瞬間被失望擠走了一半。
箱子是空的。
不好的預(yù)感隨即不受控地升騰起來。
她連忙打開旁邊的箱子,同樣是空的。剩下的那些不消說,打開之后也全部是空的。
待沈秋兒把所有蓋子都掀開后,差一點(diǎn)沒忍住罵娘。
轉(zhuǎn)念一想很有可能一切都是師父做的,金銀財寶很有可能都是師父搬出去的,她只能欲哭無淚地生生忍住了。
東西既被轉(zhuǎn)移出去,便不難理解為何此處與外界相通了。
不管是錦山的那個寶庫,還是白家地下那個密室,都屬于完全封閉的。若將門關(guān)上,氣息不流通,人在里面是待不了多長時間的。
目的當(dāng)然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想要盜竊,反正除了從正門進(jìn),不會有第二個選擇。
再怎么哀嘆,金銀財寶也不可能重新出現(xiàn)。
沈秋兒喪氣歸喪氣,還是抓緊時間四下摸索,希望能盡快找到從這里離開的路子。
若最后落個要錢錢沒有,要路路沒有的地步,今日可真夠背運(yùn)的。
好在她的運(yùn)氣不錯。
只沿著墻壁走了沒幾步,沈秋兒就發(fā)現(xiàn)其中一塊石頭被打磨過,且凸向內(nèi)部,跟旁邊的石塊完全不在同一個平面。
看樣子師父是不打算要這個寶庫了,都已經(jīng)懶得把石塊按原樣砌回去了。
石塊周邊的縫隙不算小,雖然有點(diǎn)重,沈秋兒還是一下搬開了。
眼前豁然現(xiàn)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口來。
好家伙。
看方向絕對是蜿蜒向上,直通地面的。
折騰了好一段時間,她不敢耽擱得太久,又把石塊給塞回去,動作迅速地打開門,滅了油燈回到上面。
見下去前灑在拐角處的粉末沒被踩過,她幾口將粉末吹散,然后坐回之前那個地方。
坐下后還沒喘上幾口氣,剛才那個人又來了。
“主子讓您先去吃點(diǎn)東西,明日他會再帶您出來的?!?p> 如此正合她的心意。
仍一臉憂傷,周身散發(fā)著挫敗感,沈秋兒配合地被人拉著,回到了牢房。
“怎么樣?”
也不回避守在門口的人,小公爺迫不及待地問道:“可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
背對著牢門坐下來,沈秋兒笑瞇瞇地對他眨了眨眼,沉默地?fù)u了搖腦袋。
守門的兩人看她的背影,似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
吃飯的時候,沈秋兒語氣平淡地說道:“明日再去溜達(dá)溜達(dá),我還偏不信這個邪?!?p> 明白她是要再確認(rèn)一下,小公爺很是配合地假裝安慰她。
“實(shí)在不行就算了吧!我給父親還有外祖寫一封信?!彼麨殡y地道:“總不能一直這么待下去?!?p> “你如果真的求助于他們,以后可就鎮(zhèn)不住旁人了?!?p> “鎮(zhèn)不住總好過出不去?!?p> “不怕丟臉嗎?”
“這么長時間都沒跑出去,該丟的臉早丟完了?!?p> 此話不假,外面已是各種猜測層出不窮,說什么話的人都有。特別是那些老早就對他心生不滿的,見他遲遲沒有出來,林國公和齊老當(dāng)家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一個個的都在嗑著瓜子看笑話。
“你此時此刻的模樣,若是讓京城的姑娘瞧見,別說爭先恐后地圍上來,怕是捂著鼻子躲開都來不及。”
來到這里的第三大收獲,就是見證了翩翩公子變得邋里邋遢的整個過程。
“知道你是背后有人,別再沒事嘲笑我了?!?p>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話都被守門的兩人一字不漏地記下了,然后跑去匯報給主子聽。
“他們應(yīng)該還沒那么快就認(rèn)命?!毙烈膶z人還挺了解的,“再耗上幾日,好好挫一挫他們的銳氣?!?p> 一個武功再高也抵不過初出茅廬的不諳世事,一個仗著父親還有外祖庇佑肆意妄為。
讓他們通過這件事,認(rèn)識到自己的不足,也挺值當(dāng)?shù)摹?p> 總好過等年紀(jì)大了再跌一跤,沒準(zhǔn)兒直接就交代了。
第二日的第一餐飯,沈秋兒吃得比誰都多,還讓加了兩個包子,大有找不到出口就打算挖洞的氣勢。
被領(lǐng)出去后,她還是按照昨日的模式,來來回回這看那瞧,絕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甚至差點(diǎn)要鉆進(jìn)伙房的通氣口,把一群人嚇得不輕。
當(dāng)然,最后的結(jié)局跟之前一樣,沈秋兒依然什么新發(fā)現(xiàn)都沒有。
也還是像昨日那般,她最后縮在眾人看不到的死角,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熟門熟路地開門下去后,她直奔那一個通道,搬開石頭就拼命往上爬,不多時便爬到了頂。
頂上擱著一個蓋子,還沒有蓋嚴(yán),稍微用點(diǎn)力氣就能推開。
師父是真的把這個地方放棄了,沈秋兒暗道,也太隨意了。
爬出去看了看四周,見不過是片小樹林,她立即鉆進(jìn)了洞里,把蓋子挪到洞口上,然后又回到了寶庫。
撿日不如撞日。
今日便拽著那廝離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