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端學(xué)士聽不見

　　　　端學(xué)士點點頭，他垂頭想著什么去了，袁定珊則是看向了趙宣發(fā)。

　　趙宣發(fā)一觸到袁定珊的視線便忙后退了兩步，臉上也一幅警惕的神情。

　　施文玲也看向了趙宣發(fā)，她冷笑一聲左手叉著腰開了口：“趙宣發(fā)，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也讀了這么多年書了，結(jié)果還和你那不分青紅皂白的娘一樣，也和你那腦袋長了跟沒長的爹一樣！你這么看我們，好像我們是野獸一般，你倒是想清楚，首先一個，我外婆要二舅強娶素娘時，素娘不得反抗，那時珊兒發(fā)著燒呢；再一個，你和你大哥平時是怎么欺負(fù)珊兒的，你們?nèi)迦丝丛谘劾锬?；還有，你娘推珊兒下湖過，大冬天的；最后一個，你娘還想推素娘下湖，結(jié)果被白眉山北的人殺了；珊兒是受害者，你現(xiàn)在作一幅委屈的模樣好有意思，好像閻王爺能放過你娘和你大哥似的！”

　　“你這個叼婆娘怎么說話呢？人家娘和大哥都死了你還點著名地罵，你不知道死者為大嗎？”端青珠瞪向了施文玲。

　　施文玲就笑了：“喲，死者為大？那那些道士啊、和尚啊為什么還總勸人向善？不就因為生前做過的事兒，到了地府還得再算一遭嗎？若不是這樣兒，那些富商也就不用修橋鋪路了，那些出家人也不就化不到緣了？”

　　“可宣發(fā)的大哥已經(jīng)死了，施姑娘再說這些有什么用？”端青遠(yuǎn)也道。

　　施文玲瞧著這兄妹倆一唱一喝的就更來氣了：“有什么用？因為他還活著呢！我們珊兒還活著呢！我提醒你們這仇不好報！也提醒你們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以為自己是善人無所謂，得要閻王爺認(rèn)為你們是善人才好！我們珊兒沒動過別人一根手指頭！當(dāng)然了，她也不需要親自動手！你們也過不了月將和緊那羅那一關(guān)！”

　　“文玲，說什么呢！大家都是先入為主，在他們眼里人家是可憐人，在你眼里我是可憐人，有什么好爭的，人活一世的，有恩報恩，有仇就報仇，閻王爺算帳，那也不得等人死了么?！痹ㄉ翰缓米屖┪牧釣樽约撼?，她也插了一句。

　　端學(xué)士還在想自己的事情，好像這幾個晚輩吵嘴他都沒聽見似的。

　　就聽端青珠又道：“你們兩個配合的挺好啊！有意思嗎？我宣發(fā)哥哥可是一句話沒說呢！”

　　“你教他說什么？讓他說他家是怎么欺負(fù)這病著的娘倆的？端姑娘，你向著誰和我們可沒關(guān)系，你都主動挑事兒了，還不許我們回嘴？也是啊，趙宣發(fā)還沒說什么，你和你哥倒搶著為人家出頭！在積雪山莊的時候怎么沒沖在前面？干嘛承我們珊兒的情？自己怕別人辱了自己名節(jié)，撿起一把刀來在積雪山莊抹了脖子不好嗎？嘖嘖嘖……你們這幅作派，好意思說是端學(xué)士的兒子，女兒？是不是就是你們兩個連累的端學(xué)士在盤文閣呆不下去了？”施文玲專挑對面的痛處戳。

　　“你敢連我爹也帶上！我撕爛你的嘴！”

　　端青珠說著要撲向施文玲，她這一動便撞了端學(xué)士一下子，端學(xué)士回過神來，他冷眼看了端青珠一眼，端青珠立刻縮了回去。

　　袁定珊正看著端學(xué)士的臉色呢，他好像真的沒有聽他們剛才的吵架。

　　“袁書手，在那積雪山莊要打殺你們的人，莫不是從北面來的？”端學(xué)士問。

　　“不是，那伙人想放箭時，一個叫完顏宗斫的人出現(xiàn)了，聽這個人的意思，那伙人是當(dāng)?shù)厝?。”袁定珊與端學(xué)士說起話來便又正經(jīng)了幾分。

　　“原是如此……看來雙魚城也要不太平了?！倍藢W(xué)士默默道，他好像又在想別的事情了。

　　“哼……真是個災(zāi)星，走到哪里，哪里就事不平。”端青珠又冷哼。

　　施文玲眨眨眼看向了端青珠：“端姑娘，這你就又不懂了吧？有人逐名，有人逐利，這是名和利不好嗎？怎么沒有人去逐糞呢？我們被人逐又不是我們有問題，是逐我們的人有問題！退一萬步，我們就是災(zāi)星，那我們也是天上的，得了道的高僧方士都會說這些人真會造孽，天官可用手段罰他們了；可那些一竅都沒通的凡人卻不知道自己做了觸怒天官的事兒呢！你說滑稽不滑稽！”

　　“你這書真是沒白讀……”一直沒說話的趙宣發(fā)終于是開口了。

　　施文玲就笑著看向了趙宣發(fā)：“自然，雖說我現(xiàn)在官兒小，到底也是有編制的，自己本來出身低微，腦子也不靈活，再不跟著通透的人學(xué)學(xué)，這輩子哪有出頭之日？”

　　“若是你也背負(fù)著殺母殺兄之仇，不知道你還是不是能說出這話來！”趙宣發(fā)的臉色越發(fā)的不好看了。

　　施文玲半點不給自己這位表哥情面：“哦？有人逼著你娘穿過官府的劃線去推素娘下水的？還是有人逼趙宣官在那個場合下提刀去砍珊兒的？趙宣發(fā)，你想見你娘和你大哥，等你死后，只能去畜生道了！快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吧！你昨兒個是怎么活著出積雪山莊的？忘了吧？你撞死在這兒吧，你這樣的人活著，你也配？你的命是我們珊兒給的！”

　　“別……月將是無差別救人，你提醒他做什么？以后人家怎么找我報仇？”袁定珊斜了施文玲一眼。

　　施文玲就整了整自己的衣擺道：“報仇……我看啊，他也就只能在這雙魚城看到你了，你的臺階兒越來越高，他把腦袋擰下來也仰望不到你了，鳳凰落入泥里一回，那幫山雞就以為自己能追著人家飛入九霄了……我做夢都不敢這么做?！?p>　　“義父！”

　　不遠(yuǎn)處傳來了一個清朗的聲音，袁定珊和施文玲一起往那邊看去，不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端學(xué)士忙出了亭子。

　　“藍(lán)兒！”

　　端學(xué)士倒是奇怪，他對自己的兒子都不曾這樣親密，見了那個少年卻是先把他的雙手握住了。

　　“你怎么來的這樣晚！”

　　“是孩兒的錯，孩兒的馬車被人撞了一下子，孩兒怕誤了義父的大事兒，丟下仆人騎馬過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