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山玉老道掐指一指點左手的鈴鐺……
霎時間,靈氣鼓動……只聽“鏘~”的一聲……
一道無形波浪拂過,在場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開始搖搖欲墜,耳鼻滲血,似乎要殞命當(dāng)場般……
“道友息怒!道友息怒啊~”錢虎哀嚎,剛剛那一瞬間,他抗下了大部分神魂攻擊。
也就這一下,他有種神魂欲裂的感覺,一時間,生死攸關(guān)面前,什么面子里子全拋腦后了。
此刻,錢虎極其清醒,不修神魂的他,走不過一個照面,趕緊求饒叫屈:
“誤會啊,都是誤會啊~”
聞言,山玉老道冷哼一聲,看了一眼院子,又看了一眼破碎不堪的陣法,又看了看外面那群人……
最后才木然的看著錢虎,冷聲道:“哦?誤會?”
一時間,錢虎汗流浹背,但終究是修仙老油條了,就沒有他圓不回來的。
只見錢虎清了清嗓子,又挺了挺胸膛……
見狀,山玉老道忍不住顛了顛手中鈴鐺,似是憤憤不平,似乎快壓不住那一身火氣了
錢虎這才趕忙低頭、義正言辭道:
“我們賠!所有損失我們都賠償,保證道友不吃虧,此次全是誤會啊,道友可莫要自誤啊?!?p> 說完,還忍不住撇頭向一個方向拱了拱手,那是落云坊筑基大修駐扎的方向。
山玉老道卻也不怕他,也不接他話茬,厲聲道:“斷我頓悟,斷我仙途,拿什么賠?若是醒來晚一點,道友怕不是已經(jīng)吃的滿嘴流油吧?!?p> 聞言錢虎心中暗罵不已,“老東西,一把年紀(jì)胡扯個鬼,還頓悟,還斷仙途,這脖子都入土了還這吹呢?”
“猜的真準(zhǔn),只恨下手太晚了,若是關(guān)鍵時刻打斷了,哪有這么多事,唉~”
錢虎心里麻麥皮,嘴上卻是賠笑:“道友息怒啊,道友息怒啊,我們怎么敢啊。”
“就算有小人作祟,我們要這么做,坊市那邊也不會坐視不理啊~”
山玉老道忍不住顛了顛手中鈴鐺,“哦~那老道我可和你嘮叨嘮叨,你們這群人圍攻我的院落……哼哼哼,這身份令牌,難道買了假的不成?”
最后一聲拉高了八度,說得錢虎又是脖子一縮。
眼見山玉老道說完、作勢又要發(fā)難,看得錢虎眼皮一跳一跳的,周遭那群巡邏隊成員,也趕忙拉開了距離。
“哎喲誒,豪霸道友息怒,全是誤會啊,我們這是收到小道消息,劫修入境,這不擔(dān)憂道友嘛,我們這……”
不待錢虎說完,卻見山玉老道幽幽道:“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錢虎面上不由閃過一絲訕訕之色……
都是千年的狐貍,談什么聊齋啊。
山玉老道掐指一算,暗道打壓的差不多了,這才冷冷道:“來屋內(nèi)一談,哼!”
話畢,轉(zhuǎn)身便向屋內(nèi)走去……
錢虎聞聲大喜,趕忙道:“來了來了?!碧岵礁仙接窭系馈翢o波瀾的穿過院內(nèi)陣法。
在進(jìn)門前,錢虎忍不住回頭,狠狠瞪了在場的那些巡邏隊成員一番,嘴角微微蠕動,似乎說了些什么話……
過了兩息,錢虎這才轉(zhuǎn)身,憂心忡忡,面帶苦味的邁步走向屋內(nèi)。
似乎屋內(nèi)設(shè)置了陣法,沒有聲音傳出來。
流年與陣外那些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兩看生厭……
好在流年此刻的養(yǎng)氣功夫不錯,任你橫眉豎眼,我自風(fēng)輕云淡,有本事進(jìn)來打我啊~
換了條腿翹二郎腿,一邊摳鼻孔,好不愜意。
過了些許,巡邏隊成員們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商討些什么……
似乎看上去有些言語不合,爆發(fā)了爭吵,雖聽不清,但臉紅脖子粗,流年看得真切。
似乎達(dá)成了什么共識,一個陌生的黑臉妹子,這才不情不愿,邁著小碎步,走向陣法……誰讓她修為最低呢……
“你要做什么?你不要過來啊~”
流年面上風(fēng)輕云淡,內(nèi)心卻快崩了,心想這群雜魚不會想著挾持他吧……
看到那陌生黑臉妹子伸手探向陣法……
流年心都快到嗓子眼了……
看到黑臉妹子進(jìn)來了,流年心也快跳出來了……
好在這人尚有分寸,只不過瞥了一眼流年,便大步向屋內(nèi)走去,不過一個照面便又出去了,似乎遞了個儲物袋?
流年也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臉黑,真的可以改頭換面……這不之前那個清秀的巡邏隊女修嘛?臉黑成鍋底了……剛剛一時間居然沒認(rèn)出來。
足足過了刻把鐘,錢虎這才面色憔悴的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似乎被榨干了般。
山玉老道在后面相送,面色和藹可親仿佛哥倆好、親兄弟一般……
“道友慢走啊~有空可以來老道這院子喝喝茶,論論道啊~”
錢虎倒也是個戲精,轉(zhuǎn)瞬變臉,轉(zhuǎn)身賠笑,滿臉笑意盈盈:
“哎、豪霸道友客氣了,有時間一定,一定,到時候道友可莫要嫌棄我嘮叨喲~”
聞言,山玉老道作勢攬上錢虎,頭一揚嘴一翹:
“嗐~說什么胡話啊,咱倆誰跟誰啊,不打不相識,全憑天公作美,在老道看來,這就是緣分啊。”
“哈哈,是我嘴拙了,道友說的不錯,就是緣分,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rèn)得一家人吶,下次我定當(dāng)陪酒三杯,豪霸道友可莫要放在心上啊~”
“嗐~瞧你說的,下次定當(dāng)不醉不休,此事就當(dāng)過去了,可莫要再放在嘴上了,這不打老道我的臉嗎?再這么說老道我可生氣了?到時候可莫要怪老道我以酒會友,不念舊情啊~”
“哈哈,老哥說的是,該罰,該罰,一定一定,天色不早了,我那還有點事務(wù),老哥你看~”
“嗐~老弟你還是心不誠吶,這么見外,既然老弟你有事,那今天就聊到這吧~”
“哪有哪有,老哥你可莫要再打趣了,你知道我的,我嘴拙……”
“好了好了,老弟,這事翻篇了,莫要掛懷,有空記得過來喝酒,就送到這了,別忘了再來啊~”
“一定一定,老哥保重~”
推袖扯袍間,流年看了一場大戲,直看得眼角抽抽……
不過眨眼功夫,幾個起落間,巡邏隊所有人,便隨著錢虎遠(yuǎn)去,消失不見了。
山玉老道掏出傳音玉簡,嘴上糯動片刻,過了些許,才似是放下心來,對著流年輕聲道:“到里面來說。”
流年連忙點頭,跟著山玉老道進(jìn)了一個有門的屋子。
剛一進(jìn)屋,不待流年發(fā)問,卻見山玉老道屈指數(shù)彈,布下幾層陣法……
做完這些,山玉老道如同泄了氣般,一下子,啪的一聲癱坐在地,整個人佝僂了幾分,面色一下子由紅潤轉(zhuǎn)蒼白,似是一下子老去了許多,掉下絲絲白發(fā)……
嘴上還不忘囑咐:“不要聲張,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