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良宵苦短,對昨夜的他們而言,簡直太合適不過了。
既然回來了,那么他陌鑒便要去早朝,已經(jīng)近一個月未上,說不定朝堂的形式已經(jīng)變化了許多。
但不管如何,他都要去面對。
花柔還在酣睡著,他便已經(jīng)起來更衣,準備去朝堂了。
而紫星道人,昨晚送他回來之后,便回走了,轄下的酆都出了些事情,不得不趕去處理。
早朝上,陌鑒、竹郡王、明致遠仍舊是最早來到殿外候著的。
昨晚,陌鑒回府之時,便派了人去郡王府通報了。
今時,竹郡王與明致遠正在敘述這些時日所發(fā)生的事情。南疆鄧府被以鄒府為首的叛亂者攻擊,劉紹將軍親自帶兵去助鄧府。目前,戰(zhàn)況形勢于他們較為有利,也是因此,明致遠對他們還是挺有信心的。
而鄧悅安的文武門,在此次平叛中,發(fā)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陌鑒正聽的有味兒,太史過來了,微見禮道:“陌將軍?!?p> 陌鑒笑以示意著。
太史扯著老腔寒暄了幾句,便靜靜地矗立在一旁。
不出一刻鐘,早朝便要開始了。
朝堂之上,王君關(guān)照了陌鑒幾句,但還是帶著皮笑肉不笑的。話語間的意思,是讓陌鑒去南疆。
陌鑒有些不明白,南疆之事,劉紹已然前去,而且戰(zhàn)況穩(wěn)定,對于南疆的穩(wěn)定非常有益,怎么竟然還需要他去幫助平叛?
但竹郡王在朝堂之上主動擔(dān)下了這個重擔(dān),帶兵去了南疆。
出了宮門,明致遠叫住了他,面帶愁容的說了連日來錦熙王不思朝政,沉迷丹藥之事。
陌鑒也不知說些什么才好,只是做了一路盡職的傾聽者。
兩人分開后。
陌鑒琢磨了一路,卻也沒能想通,回到府里時,見花柔還在酣睡著。
著實心疼,陌鑒覺得花柔又瘦了,不用想便知道肯定是連日來因為擔(dān)心他所致。他小心翼翼地倚在床邊,看著她。
暖日之暉逐漸地透過窗子,傾灑進來,雖然有紗簾遮掩著,但還是讓陌鑒感覺有些慵懶,也打擾了花柔歇息。
花柔睜開惺忪的睡眼,纖細的手指揉了揉,余光之中,瞥到了陌鑒。
“陌先生,幾時了?”聲音孱柔。
“巳時二刻末,還早呢?!?p> 花柔猛然起身:“陌先生真是會說話,都快晌午了?!?p> 陌鑒笑了,到衣架上,把衣服拿過來,幫花柔穿好。
梳洗罷,陌鑒同花柔來到了酒樓,仍舊是同往常一樣,酒樓里坐滿了客人,很多都是商賈,在此洽談生意。
到了雅間兒,掌柜的斟茶后,便去準備菜品去了。
兩人嘬著茶水。
“柔兒,父王他去了南疆?!?p> “南疆?”花柔瞪大眼睛看著他。
“王君原是有意讓我去的,但父王把這事攬下來了……”陌鑒沉默了片刻:“其實我也不明白,據(jù)傳回來的情報所述,南疆的情勢穩(wěn)定,劉紹將軍也是得勝在即,為何王君卻有這樣的安排?!?p> “可能……王君是怕傳回來的情報中,有人粉飾,所以想再派個人去看個究竟呢?”花柔猜測道。
“不應(yīng)該啊,劉紹將軍在軍營中這么多年,久經(jīng)沙場又立下諸多戰(zhàn)功,王君沒道理不信任他?。俊?p> 兩人都沉默了,花柔心里更多是擔(dān)心,聽陌先生和明浩昧他們都提過,南疆存在幾大世家,實力不容小覷,而鄧府則是南疆的制衡要點,如今發(fā)生這樣的動亂,萬一并不同情報中所述,南疆現(xiàn)在戰(zhàn)事膠著……這不得不讓她擔(dān)心著。
“好了柔兒,先不要想那么多了,屆時,父王會把情報傳回來的,到時候我們就知道了?!?p> 花柔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今次,花柔并未同往常一樣,將自己的肚子吃的滾圓,而是沒樣菜都只吃了一兩口而已。
陌鑒也是心疼,帶著些懊悔,他應(yīng)該吃過飯再說的,或者,他應(yīng)該當(dāng)時順著王君的意思,說自己可以去南疆……
但其實,那樣的話,花柔亦是很擔(dān)心。
回到府里后,花柔又感覺有些困倦,便睡下了。
陌鑒同阿查來到了軍營,處理些軍務(wù),在去右六師營中,見到了已經(jīng)是千夫長的鄭少寧。
才知道,原來這些日子,太史府里也出了事情。
鄭少寧二姐無故自盡,大姐失蹤了。
鄭少寧話語間哽咽著,似乎在傾訴一般。
陌鑒覺得其中的隱情肯定并不不簡單,但也沒過多的去問,畢竟看得出來,那鄭少寧根本不想說實話。
遂,回到府里后,他讓阿查去查一下最近太史府發(fā)生的事,此時已臨近黃昏。
花柔也醒了,慵懶的躺在床上不肯起來。
“柔兒,很累嗎?”他坐在床邊,俯著身問。
花柔點了點頭,一旁的云兒小聲說道:“小姐這些日子都沒怎么正經(jīng)合過眼?!?p> “云兒!”花柔手撫著額頭。
“云兒,你先下去吧。”陌鑒把云兒“放走了”。
“柔兒,你怎么這般不愛惜自己呢?知不知道你這樣,陌先生會很心疼的?!蹦拌b一只手攥著花柔的手,另一只手拍著自己的胸口。
“陌先生,柔兒下次不敢了。”花柔撇了撇嘴兒,一只手掩著唇笑了。
“還有……下次?”
“沒有……”花柔微微端了端雙肩,瞇著眼。
“柔兒,陌先生帶你去玩,去不去???”
“當(dāng)然去了,快幫我把衣衫拿過來?!?p> 花柔穿好衣衫,陌鑒帶她來到了后花園。
“在這里玩兒?”花柔實在看不出這里有什么好玩的。
陌鑒幫她攏了攏些許蓬松凌亂的細發(fā),幸爾這是在自家府里,不然叫外人看去了,難免惹來些閑言碎語。
哪有那么多規(guī)矩,在他陌鑒看來,不傷天害理,無愧于心,怎么自在逍遙,這日子就要怎么過。
“早知道讓云兒幫我梳一下好了,在床上躺著也沒覺得它這么亂???”
“不妨事的,柔兒?!蹦拌b將自己的發(fā)箍摘下來,披散著頭發(fā)。
兩人都笑了,她用手幫他慢慢地捋著。
“你看,陌先生的,是不是比你的還要凌亂?。俊?p> 花柔點了點頭,抱住他:“陌先生真好?!?p> “柔兒更好。”
“陌先生,要帶柔兒玩兒什么呢?”
陌鑒笑著,拉著花柔來到了池邊。
已是六月,荷花開滿池塘,池中的錦鯉游的正歡,半月之輝傾灑著,庭中積水空明,池中浮光躍金伴著清薄的霧氣。
原以為會是什么好玩兒的呢?原來,陌鑒是帶她來吃野味來了。
摘下幾片荷葉,攏起小火堆,把雞包在里面,用細線系好,再把木棒固定上,后放在已經(jīng)燃起來的火堆架上。
不僅如此,陌鑒還弄來了幾個白薯幾個紅薯幾個山藥,要用火烤著吃。
花柔以前可從來沒嘗試過這些吃法,雖然感覺上驚奇,但心里更多的是充滿了期待。
吃食放在火堆架上燒烤著,陌鑒不時地翻動一下它們,然后接著同花柔聊些有趣的事情。
一刻多鐘之后,那些吃食已經(jīng)燒烤的熟透了,兩人津津有味地吃著。
花柔半是滿意,半是崇拜的夸著。
又是一種難言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