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來找小里,”張貧窮似有未卜先知。
“是的,我好像好久沒見到他了,”莊隱疑惑的看著張貧窮。
“他剛剛死了,”張貧窮發(fā)出長長的嘆息。
“死了…”莊隱大吃一驚,背后陣陣發(fā)涼。
“被山體吃了?”
“不是,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吃了,滿地的血,整個身體被吃了,”張貧窮淡淡的說。
“不是被這片山體吞沒?這里還有什么別的東西吃他?”莊隱猛的想到跟著他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很輕,不像是人的腳步聲。
“我問你們,你們有無在這片古寨里,聽到很輕的腳步聲,”莊隱大家一時沒反應,“我聽到了很輕的腳步聲,這里除了我們,還有別的東西,像是一只滿臉有毛的動物,它好像有人的思維。”
聽到這里,一直低頭想事情的教授說:“那天,在眼睛孔洞窟里,就是兩具人蛹消失的那次,我進去洞窟前,就聽到了洞窟里有動靜,很輕很輕,像是踮起腳走路,一步一頓,我趕緊把耳朵貼在石頭門上聽,又什么都沒聽見?!?p> 社會害蟲狼人野這時候陰陽怪氣的說:“你們不要不相信,我聽說在發(fā)財村的深山老林里偶爾有遇害的村民,都是像你們這樣的精神小伙,進山打獵或者偷蜜蜂巢,而且聽說…”狼人野壓低了聲音,“聽說他們后來就沒回來了,他們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吃的破破爛爛的!”
“是被什么東西吃的?”莊隱著急的問。
這時步步贏小賣部的張大明壓根不相信狼人野的鬼話,他說:“我在發(fā)財村住了一輩子,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你一個外地人倒比我本地人知道的多?!?p> 狼人野不耐煩的說:“就算有這樣的事情,你也不會知道。你天天呆在村子里的小賣部,不是賭博就是炒股,你知道發(fā)財村外那條小河冬天大約什么時候會結冰嗎?你知道那河后面的深山老林的哪一片有獵物嗎?像你這樣的賺錢好手,哪里會去那些地方溜達?倒是我狼人野不會賭博和炒股,才會往深山里跑,進山那么多年,對山里的事情特別感興趣,連如何跟樹上的烏鴉套近乎我都知道,每次我進山都有烏鴉熱情的給我呱呱亂叫的打招呼,我知道發(fā)財村山里的事情多,這有什么奇怪的?!?p> 這個解釋比較牽強,可問題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小里遇害的人,居然是狼人野,根據(jù)狼人野的敘述,小里死亡的過程是這樣的:
狼人野轉溜回來的時候,快到洞窟口的時候跟一個快速行走的人擦肩而過,那人回過頭向他笑了一下。那人是小里,狼人野那刻覺得小里的臉在他眼前變成了重影,依稀覺得他跑動的速度特別快,有些瘋癲的感覺。
狼人野趕緊揉一揉眼睛,再看,小里已經(jīng)溜進了另外一個洞窟。狼人野也不理小里,他本來回來是要煮茶發(fā)困休息一會兒,接著他唄一陣陣奇怪的叫聲吵得睡不著,張大明也在旁邊睡覺,狼人野捅了捅身邊的張大明,問:“你說外面那些洞窟里傳來的是什么聲音,聲音尖尖的叫得那么大聲?!?p> 張大明臉色并不好看,他低聲罵道:“你不會自己去看呀,像是什么動物的叫聲?!?p> 然而叫聲很快消失了,狼人野想出去找聲音的來源,可是剛才聽得清清楚楚時從隔壁洞窟里傳來的聲音,現(xiàn)在仔細聽,一點動靜都沒有。
還沒等狼人野搞清楚什么回事,他就被其中一個洞窟里的聲音打斷了,那幾乎是一個人能發(fā)出的最可怕的聲音,連正在睡覺的張大明也被嚇清醒了,連聲問,怎么回事。
狼人野正好在那洞窟附近,他趕緊跟著聲音跑去看。他進去那洞窟的時候,偌大的洞窟只有深處的一個黑乎乎的人影。
“怎么了,你是小里不,”狼人野慢慢走過去,問。
空氣仿佛凝固了,恐怖的氣氛這樣的壓抑,以至于狼人野離那人兩三米的時候,就再也不愿意走過去了。腳下滑膩膩,是血。腥紅的血從那個角落的身體里流出來,直到狼人野的腳下,一股臭味夾雜在其中。
那是小里,狼人野可以判斷出來的事情,但是連他社會害蟲狼人野也沒有勇氣走過去,可這時候小里動了一下,很明顯的。狼人野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做點什么,便盡量繞開血走過去,當他碰到小里的時候,觸摸到小里的身體,狼人野的腦子嗡的一聲,全身上下猶如被澆了一桶冷水。那是一具怎樣的軀體,即使是凌遲好像都比小里強些,即使現(xiàn)在他狼人野坐在這里給大家回憶當時的情景,也沒有形容的勇氣,只能說,小里整個身體被吃空了,而他那時候沒有馬上死亡,活著最后一絲氣息露出一種極度恐懼的詭異表情。
狼人野看到小里那個僵硬的表情和眼眶里不斷滲出的血,簡直駭?shù)貌恢?。兩三秒內的第一反應就是這里有什么東西把他吃成這樣,趕緊要逃離。這地方不能久留。
可是,狼人野講述的故事里隱藏了一部分最重要的內容:所有人都看不到那個銅葫蘆。就在小里死去的洞窟里,那個銅葫蘆閃著詭異的金光,它看起來如此熟悉,它就是屬于黑袍老人的銅葫蘆,狼人野在黑袍老人下葬的時候偷偷拿走的,此刻銅葫蘆正在狼人野的手里。第一次行動失敗了,狼人野正在計劃著下一次的行動。銅葫蘆上可見的一絲黑氣,在魑魅魍魎的臉上清晰可見。
在古寨遺址的一角,“我都跟你說吳銀兩有問題了吧,小里死之前他就老拉著小里說話,看小里的眼神多恐怖,”莊隱回過神來,聽到張貧窮在給他說話。
不可否認,張貧窮說的有道理,是事實。
張貧窮摸出一把很古老的匕首遞給莊隱,匕首正面雕刻著一道紅色的圖形,是某種符咒,刀鋒上隱隱約約有些血跡,痕跡十分模糊:莊隱,吳銀兩已經(jīng)是一具陰氣極盛的妖怪,再拖下去,其他人都會有危險。用此匕首在正午時辰捅進他體內,可除之。切記。
莊隱默默無語。這個張貧窮難道真的有點道行,小里慘遭毒手應驗了。突然一種預感襲上心頭,吳銀兩將一個個的殺死他們,他們將永遠走不去這片古寨遺址。莊隱收起了張貧窮的匕首,把它放入衣兜。
但是莊隱終歸是莊隱,就算吳銀兩真的是吃人的鬼,恐怕他還要客氣的跟他寒暄幾句,說不定在鬼身上還能學習到什么新東西。莊隱精疲力盡的回到帳篷,攤在地上好一會兒都動彈不得,摸一摸衣兜里張貧窮交與的匕首,吳銀兩此刻就坐在他旁邊煮茶,莊隱沒有力氣去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