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和氣榮榮
天元宗主峰---乾元峰
大殿內(nèi),天元宗掌門禹廷洲肅著面坐在主位上,借著喝茶的一會兒功夫分別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大殿兩側(cè),然后收回視線并神色如常的將茶杯輕輕地放在案桌上。
修真界以左為尊,歷來信奉來著是客的條例,所以坐在左側(cè)的則是作為客人的凌云宗的幾位執(zhí)事長老。
金銳風就坐在左側(cè)第一個位置。
而右側(cè)坐的則是天元中幾位地位崇高的執(zhí)事長老,都會參與天元宗一些事件的決策。
在場的大都是各宗最核心的人物,曾經(jīng)年輕時也是修真界盛名在外的天之驕子。但天之驕子之間最少不了的就是不可告人的過節(jié),以及百年宿怨。
如今仇人相見,可謂是分外眼紅。
禹廷洲看著坐在兩側(cè)的長老互相嫌棄且相看兩厭還不得不裝大度的模樣,心里就忍不住的想要發(fā)笑。
但他身為天元宗的掌門人,像這樣的大場面他見多了,一般情況下他都是不會笑的,因為他的一舉一動代表的是天元宗的排面以及態(tài)度。
當然,也有…忍不住笑的時候,但他也會盡量掩飾過去的。
坐在左側(cè)的金銳風作為凌云宗的代表人還沒有開口,凌云宗其他的長老自然也都沒有越俎代庖先行開口的意思。
倒是坐在右側(cè)的天元宗的王長老不滿的開口了:“想我凌云宗自開宗立派起已然萬年之久,是修真界名副其實的第一大修仙大派。
而這劍陣是老祖宗們嘔心瀝血為天元宗弟子設下的修煉場所,又豈是些阿貓阿狗輕易能進入的?!?p> 王長老意有所指的諷刺,特別加重了“天元宗”三字,一臉不屑地掃視一眼對面凌云宗的一眾長老。
而幾日前在天元宗的山門口,拿話諷刺金銳風的也是他。
天元宗的其他長老有的掩袖偷笑,但大部分都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端起身前的茶十分從容淡定地喝著,暗暗的看著凌云宗的笑話。
凌云宗的一眾長老聞言皆怒了,鐵青著臉瞪著對面的王長老。而金銳風只是微微蹙起眉頭,并沒有像那日那般用話完美的回擊回去。
這倒也不是他怯場,而是因為場面不同了,他的身份不允許他這樣,也更加不適合。
掌門,端的就是氣度,代表的不是個人的喜怒,而是宗門的臉面。
“哪里來的瘋狗真是滿嘴噴糞,提起開宗立派,誰不是立派萬年的大宗門?
區(qū)區(qū)一個小破陣也配比擬我們凌云宗的試煉塔?哼~誰稀罕!”
長相儒雅但身材高大魁梧的凌云宗長老符云長猛地拍向身側(cè)的案桌,怒氣沖沖地回擊道,頓時將案桌拍了個稀碎。
可見一個體修大能生起氣來有多……廢桌子。
有人盛氣凌然地回擊了回去,凌云宗的一眾長老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但天元宗其他的長老怒了。
“說誰是小破陣呢?”
“就說你,怎滴?”
“呸,小破塔,”
“放屁,下里巴人?!?p> “去你奶奶個屯的,想打架是吧!”
“打就打,一百年前老子就看你不順眼了。”
“……”
就這樣,大殿內(nèi)兩側(cè)的長老皆你一言我一語的對罵了起來。
一眾人平日里在外,在眾多弟子面前都是些德高望重的前輩,此刻兩撥人皆沒了往日故意端著的架子,倒像普通凡人一樣爭吵,用著最原始的臟話罵娘。
其中幾個女長老之間雖然也在吵,但顧及顏面以及形象也只是拿話暗暗的諷刺,沒有像一些男長老那樣吵得激烈,失言。
頓時,大殿內(nèi)唯一保持著理智的也就只有天元宗掌門禹廷洲和凌云宗掌門金銳風了。
大殿上,大伙罵得面紅耳赤,且有越吵越烈的架勢。
禹廷洲見狀十分頭疼,這也是他最怕見到的場面,沒想到終是無法避免。于是他向金銳風遞了眼神,示意他做點什么來阻止。
但金銳風兩撇胡子翹了翹,只是對他挑了挑眉,微微勾唇,擺手示意請他開尊口,然后就自顧自地端起了身前的茶杯獨飲了。
“咳咳~”
禹廷洲見金銳風當了甩手掌柜,于是不得不佯裝不適地清了清嗓子,讓聲音傳到大殿的每一個角落,成功的讓大伙停了下來。
頓時,大殿上的眾人一齊不滿地往主位上看去。
見自己成了眾矢之的,禹廷洲讓自己的笑容盡量看起來和善些。
他看向左側(cè)道:“各位既然已經(jīng)來到我天元宗,那么日后都是一家人了,可都別見外了?!?p> 話畢,他衣袖一揮,符云長身側(cè)又重新多了張一模一樣的案桌,而原先的案桌殘骸則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塊碎絮都沒有留下。
隨即他再看向右側(cè),道:“客人們遠道而來,咱們天元宗可不能失了氣度。”
掌門人聽起來很風光,但不過都是調(diào)解矛盾,替別人收拾爛攤子的和事佬,且也是最遭人記恨的職位。
不僅在內(nèi)要處理宗內(nèi)大大小小的雜事,在外還要蠻橫的同別的宗門搶奪修煉資源。
禹廷洲表示心累。
“哼~”
“哼~”
掌門人開口了,兩撥人皆一臉不屑地怒哼著轉(zhuǎn)過頭去,皆一副我看不上你,看你一眼都拉低我的格調(diào)的模樣,好似忘了他們剛剛對罵起來時早就沒有了格調(diào)可言。
見兩邊都消停了下來,禹廷洲松了一口氣,維持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假笑。
“呵~氣度?”
天元宗這邊的一個女長老突然開口,語氣酸酸地道:“我們就算是有了氣度,給足了他們凌云宗臉面,也不見得他們有將手中的靈脈交出來的氣度?!?p> 天元宗其他長老聞言,皆相互看了看,沒有開口。
但眸中的神色意味深長。
方才符云長說得對,凌云宗確實是一個底蘊不亞于天元宗的大宗門,倘若是凌云宗將手中的靈脈悉數(shù)交了出來,那么他們…
天元宗是一個女子提出了異議,凌云宗這邊的男子不好開口,這會兒孟云也壓一肚子的火氣,想也沒想就開口諷刺道:“嘖~還一家人不見外,這還沒成一家人呢都在覬覦人家手里的東西了,可真是要臉至極啊。”
孟云是凌云宗的客卿長老,也是柳韻然的師尊,因為資歷大所以得以上了大殿共同談事。
“你…”
天元宗那邊的女長老聞言盛怒,這簡直就是在罵她不要臉。
但她的資歷沒有孟云大,修為也比不得孟云,只能敢怒不敢言。
“哼~”孟云側(cè)過頭去,不想再理會那碎嘴婆子。
禹廷洲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開口笑道:“既然兩宗已經(jīng)合并為一宗,那么日后大家齊心協(xié)力,共同將我天元宗發(fā)揚光大,流芳百世?!?p> “禹掌門說得好,這日后都是那些年輕人的天下,發(fā)揚光大就靠他們了,咱們這些老頭子也只能羨慕嫉妒的嘍!”
金銳風附和道,暗地里的意思就是“吵個錘子,吵贏了又得到了什么,還不如去好好培育弟子,說不定還有機會發(fā)揚師門。”
禹廷洲一臉豪邁地抱拳道:“金兄說得極是,日后請關(guān)照?!?p> 金銳風站起身來,抱拳道:“禹兄日后也請多多關(guān)照。”
就這樣,兩人“哈哈”的笑了起來,讓那些想要生事的長老不得不咽下喉嚨處的挑釁。
畢竟兩個宗門的掌門人都已經(jīng)做了表率,他們再這樣下去就是挑戰(zhàn)掌門人的權(quán)威。宗門的修煉資源往往都是握在掌門人的手中,因為此事得罪了掌門人,只能算是得不償失。
因此,大殿上的眾位長老皆不得不跟著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兩位掌門人皆意味深長地相視一眼,他們很滿意大殿上一片和氣榮榮的場景,但別人私下里想什么就不歸他們管了。
“那咱們就下來就來商討關(guān)于秘境吧!”
禹廷洲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此刻卻沒有任何人敢有絲毫異議。
“甚好?!苯痄J風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