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XLII
守衛(wèi)直接掀開了簾子,上了馬車巡視一圈,還檢查了我們隨身而帶的行李,還好沒帶那幾件宮印首飾,不會讓人過度懷疑,只是守衛(wèi)在看到包裹里的翡翠鐲子和我的臉后,臉色似乎微微一變,但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下了馬車,不知在跟誰竊竊私語一番,便放了行。
這么容易?我一愣。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終于出來了!”泠鳶高興的手舞足蹈,“我們到樓蘭了!”
“泱兒!太好了!我們成功了!我們逃出來了!”泠鳶一把抓住我還是冰冷的手。
“嗯、嗯?!蔽倚牟辉谘傻貞?yīng)著,心里的不安感越來越重,剛剛那守衛(wèi)看見我明顯愣了一下,這絕對有貓膩。
難道是洛殷離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可玉門關(guān)的人并沒有攔我們且一過了玉門關(guān)便是樓蘭,樓蘭雖依附祁朝但終究是異國他鄉(xiāng),洛殷離那么聰明,難道他會大張旗鼓追到樓蘭來嗎?
我自認(rèn)為我不夠格,又或者——洛殷離良心發(fā)現(xiàn),肯放走我了?
我想不通,但那個守衛(wèi)絕對有問題!
越想越讓我坐立難安,不管了,現(xiàn)在想也是白搭,我能做的只有盡快與云錫哥哥匯合,然后有多快就多快的離開這里,只要過了玉門關(guān)后的這篇中間地帶,我便徹底到了樓蘭,那便是萬事大吉了。
很快,寸草不生的土地里終于出現(xiàn)了出了玉門關(guān)外的第一家人煙。
便是這個客棧了。
懷著既緊張又激動的心思,我迫不及待地撩起珠簾,雖然還有一段時間,但烈日炎炎下,我恍恍惚惚地便看見了立在客棧門口的白衣男子。
他身形頎長,挺拔地立在客棧馬圈的一旁,似乎也在朝玉門關(guān)的方向看,亦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云錫哥哥……日思夜想的身影猛地?fù)糁形业男?,我鼻子一酸,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了聲?p> 沒等馬車停穩(wěn),我便跳下了馬車,云錫哥哥溫柔的樣子就在自己眼前,我自己卻哭得說不出一個字,只是不顧一切地?fù)溥M(jìn)了他的懷里。還是那個溫暖的懷,鼻尖縈繞著的還是那股熟悉的玫瑰花味道,我深深地邁進(jìn)楚云錫的頸窩處,渾身顫抖著,幾個月無數(shù)的委屈一起涌上心頭,我終于控制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
止不住的哭泣,嘔心抽腸、凄入肝脾、聞?wù)吡鳒I。
“泱兒……”他撫了撫我的秀發(fā),眼角亦是一片氤氳。
我想說好多話,我有好多話想與他說,可想了再多的話也不及能真真切切抱住他這樣來的實(shí)在,所有的話涌到嘴邊都變成了一聲聲凄切的痛哭聲,我混身緊縮,緊緊抓著的衣袖,淚水浸濕了他胸口的白衫。
“好了,還是愛哭鼻子,”末了云錫哥哥笑了笑拉起我的手,對泠鳶也同樣友好熱情:“大漠風(fēng)涼,姑娘們都快進(jìn)來吧?!?p> “楚公子好,我叫坎曼爾蘇吉,不過你叫我泠鳶就好?!边M(jìn)了客棧的包房里,泠鳶打著招呼。
“你是樓蘭人?”云錫哥哥給我們兩個斟好了茶,笑聲道。
“你知道?”。
“我去到過樓蘭,不過蘇吉不是樓蘭王室嗎?”
“這你都知道……”
“她叫蘇泠鳶,是皇——是他的蘇昭華,和我一起逃出來的?!蔽液貌蝗菀灼綇?fù)好了心緒,雜著重重的鼻音。
“原來是這樣。”
“云錫哥哥,你在這兒多久了?”我悄悄勾了勾他的小手指柔聲道。
“我昨晚戌時便到了,藍(lán)公子一開始跟我說我都不相信,泱兒,你怎么不與我先說?”
“我怕,”我癟了癟嘴:“我擔(dān)心你會被他發(fā)現(xiàn),我擔(dān)心我會影響你的前途,其實(shí)你可以娶沈——”
“噓……”云錫哥哥搖了搖頭,將指肚貼近我的唇邊,無奈地笑了笑,“我不是說過嗎,我既要娶你,便一直等著你?!?p> “可是、可是楚家——”
“我只是楚家的庶子,”他雖臉上掛著笑,可庶子二字終究不能讓他規(guī)避落寞二字:“沒人會在乎的?!?p> “再說,你都可以為了我冒死出宮,我又怕什么?”
“哼,”我的臉燙燙的,突然起身趴在他耳邊咬著耳朵:“誰說沒人在乎的,我就在乎。”
“調(diào)皮?!痹棋a哥哥揪了揪我的小鼻子,眼里的笑意從未褪去。
“好啦,不鬧了?!蔽铱戳丝丛谝慌杂行擂蔚你鲽S,自己也有些害羞所以起了身:“休息好了我們還是快些走吧,這里還未進(jìn)樓蘭的關(guān)門,我們得趕緊出發(fā)了,只有徹底進(jìn)了樓蘭的大門才算塵埃落定?!?p> “好,待在這我也是不安心?!便鲽S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贊同,緊接著又揚(yáng)了揚(yáng)脖子心里盡是希冀與驕傲:“有我在,沒人敢在樓蘭的關(guān)門攔咱們!”
付過了房錢與茶水錢,我們?nèi)瞬懦隽丝蜅?,來到馬圈旁,云錫哥哥拿起了他和我相同的小白馬的韁繩,捋了捋它的鬃毛:“你們兩個還是坐馬車,我騎馬跟在你們旁邊?!?p> “注意安全啊?!蔽覔?dān)憂道。
“知道?!痹棋a哥哥拍了拍我,將我和泠鳶護(hù)上了轎輦,自己一人一個側(cè)身上了馬。
我們幾個的行李很少,一個馬車的車廂底下便放的下,雖著了已經(jīng)很樸素花色的衣服,但終歸是宮服質(zhì)感優(yōu)良,即便都是素色但在太陽底下仿佛還是會閃閃發(fā)光,與這寸草不生的大漠格格不入。
剛上了轎輦屁股還沒有坐穩(wěn)耳邊便響起了轟隆隆的聲音,且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我慌忙掀開珠簾看向身后,只見玉門關(guān)高大的朱紅色大門大喇喇的敞開,一眾烏泱泱的黑甲軍正朝客棧的方向策馬奔騰而來。
“是誰?”泠鳶一驚。
真的是烏泱泱一片,就像是洪水猛獸,為首的旗子上便是獨(dú)屬于祁朝士兵的圖騰。
是一條黑色的龍。
龍的圖紋,便是祁朝的圖騰。
這樣的圖紋,我在隱都常見,在皇宮更是常見。
那是洛殷離的圖紋。
歷代祁朝皇帝的龍袍上都會繡這種的龍,自洛殷離登了基后由于不喜明黃色便把所有的龍袍全都改成了暗色,玄色、月白色或是其他暗淡的顏色,再配上玄色的龍更顯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