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歌明昊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口進來了兩個人。
他們手里各擰著一支桶,桶里不知道裝著什么。
但跪成一條線的那幾個人身子不由得都動了動,像是在調(diào)整著姿勢?
其中一個領(lǐng)著桶的人將桶抬起,然后朝那幾個人跟前倒下去。
稀飯?
還是什么?
只聽見那幾個人瞬間低著頭,像是在地上舔著什么?
歌明昊心中著急,大聲喊道:“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根本沒有人理會他的叫喊,昏迷的昏迷,沒有昏迷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歌明昊無奈。
他心中升騰起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他回憶著整個過程,怎么那么像母親以前在家喂豬呢?
難道抓他們的人真的把這些人當豬養(yǎng)?
不到一刻鐘,那個擰著桶的人不耐煩道:“醒著的都TM跟我出去干活了?!?p> 他這話一出,剛才排成一條線的幾個人立刻站了起來,木訥的往外面走去。
歌明昊這個時候看清楚了,原來這真是豬圈,因為一個喂豬的食槽赫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
那人剛才倒下來的稀飯被這幾人舔得干干凈凈。
歌明昊心中難受極了。
“你干什么呢?磨磨嘰嘰的,想加餐了嗎?”
那個擰桶的人顯得很不耐煩。
歌明昊看看地上躺著的人,他感到莫名其妙,難道他在跟自己說話?
“說的就是你,看來你真是想加餐了?”
果然是在跟自己說話,歌明昊明白加餐不是什么好事,立刻回答道:“我動不了?!?p> “噼啪!”
歌明昊感覺到手臂火辣辣的疼痛感。
那個擰桶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手上多了一條鞭子。
“還要不要加餐啦?”
好漢不吃眼前虧,歌明昊拼盡全力的坐了起來。
看來藥效過了。
歌明昊看著窮兇極惡的擰桶的那人,強忍心中的怒火。
他想過給那個人注入一些妖氣,讓他像盧家公子那樣,但眼前像他那樣的人有多少?丁卯又在哪里?
他不能冒那個險。
“不敢了,不敢了?!?p> 歌明昊爬了起來,趕緊跟著剛才那幾個人走了。
身后傳來擰桶的那人惡狠狠的一句話,“欠揍!”
暫時放過你。
歌明昊一路觀察著。
他發(fā)現(xiàn)像自己剛才待的那個地方有很多,自己經(jīng)過的就有十幾處,但這些地方都沒有看見香腸嘴。
出了這種關(guān)押的地方,外面是一個很大的壩子,壩子三面都是這樣的關(guān)押地。
從壩子到高處看守處只有一處很窄的樓梯,有人把守著。
在高處的邊緣還安裝著很多鋒利的刀刃,刀尖朝著下面,下面的人根本上不去。
壩子周圍高處都站著看守,而每一個看守的手里都拿著弓箭。
關(guān)押的地方像這樣的看守大約有二十幾個,難怪他們在關(guān)押的地方?jīng)]有捆住大家的手腳,也沒有設(shè)置太高的圍欄。
確實沒必要啊,只要人跑出來,想要逃跑,這個壩子就是一個靶場。
經(jīng)過壩子以后,歌明昊他們來到了一個很窄的通道。
這個通道窄道一次只能通過一個人,看來這是防守之一,就算大家商量好了,幾百人一起逃跑,弓箭手一時之間射殺不過來,但有了這個通道,躲得過靶場,也躲不過這里。
歌明昊不禁暗自佩服起這個設(shè)計的人來。
通過那個窄的通道的時候,歌明昊他們被鎖了起來,兩個人鎖在一起,一人鎖著一只腳。
歌明昊和剛才轉(zhuǎn)身看自己那人鎖在一起。
出去沒多遠便是一個礦場,他們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在那里干活了,看來是幾班倒著干的。
歌明昊他們兩人被安排到了深井之中,要從下面把一些礦石運到地面上來,再由地面上的人篩選。
歌明昊不知道這是一個什么礦場,也不知道地面上的人在選什么,反正就是人很多。
他們二人一輛礦車,從下面往上面推車,坡度還是很大的,若是稍微不慎,不但會被倒退的礦車砸到自己,還會讓后面的人跟著倒霉。
歌明昊小聲問道:“這里是不是經(jīng)常死人?”
那個和他鎖在一起的人感覺相當害怕,沒有回答他。
他不甘心,他希望盡快多了解情況,然后從這里把大家救出去,他其實一天都不想在這里待。
歌明昊又問道:“你別害怕啊,我其實是來救大家的。”
那人看了歌明昊一眼,感覺把他當做神經(jīng)病了。
“你跟我說說這里的情況,萬一我能把你們救出去呢?”
這一次,那人說話了,不過比不說還氣人。
“出去了又如何?”
歌明昊想想芳姐和小華,確實是啊,這里至少還有稀飯,雖然很是踐踏尊嚴,但至少還活著。
歌明昊想不到什么來說服眼前這個跟自己鎖在一起的男人,他想到了芳姐對丈夫的思念。
“至少可以跟家人在一起啊。”
這話對男人有些觸動。
歌明昊試探的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竇川?!?p> 歌明昊沒有聽得清楚,不知道男人說的是竇川還是陡川,或者是董川,反正不是趙二狗。
“竇大哥,你跟我說說這里的情況吧?!?p> 竇大哥偷偷摸摸的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被發(fā)現(xiàn)了要挨打,我盡量小聲,盡量簡短。”
“好?!?p> “金礦。”
“常大司農(nóng)?!?p> “災(zāi)民?!?p> “......女兒。”
“噼啪!”
歌明昊眼疾手快,一把將竇川抓到自己身后,鞭子結(jié)結(jié)實實打在了他的胸前。
“喲嘿!還敢?guī)退麚醣拮?。?p> “噼啪!”
這一次,歌明昊伸手抓住了鞭子,眼神兇狠的看著那個看守。
“瘋狗,快過來,有人造反了。”
那人感到非常的詫異,在這里發(fā)生過集體反抗,但像歌明昊這樣的還是第一次。
那個叫瘋狗的跑了過來,揚手便是一鞭,鞭子在空中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歌明昊完全有能力對付這兩個人,但他卻松開了抓著鞭子的手。
這個時候,瘋狗的鞭子也落了下來,打在他的手臂上。
隨著‘噼啪’一聲,歌明昊的手臂立刻冒出了鮮血。
“逞英雄啊,現(xiàn)在怎么慫了?”
“噼啪?!?p> 又是一鞭子。
歌明昊一聲不吭,默默的忍受著。
那個看守還要打,被瘋狗制止道:“算了,這就是一個慫包。先讓他干活,晚上的飯不準吃?!?p> “還不快推車,誰還敢私底下嘀咕,這就是下場?!?p> 歌明昊忍著疼痛和竇川推著車。
“謝謝?!?p> 竇川鼓起勇氣說了一句謝謝。
“快讓開!”
這個時候,前面突然傳來一陣喊聲。
歌明昊猛的一把拉開竇川,自己頂在礦車的正下方。
竇川吼道:“快躲開,你不要命了。”
竇川眼神之中充滿了恐懼。
就連那個剛才拿鞭子抽打歌明昊的人也喊道:“快讓開!”
歌明昊明白,平時遇到這種情況只能是人讓開,躲不開的只能認命。
但他天生狂妄霸道,自己雖然能跑掉,但后面的人就遭殃了,所以他選擇了不逃。
“瘋了,簡直是瘋了?!?p> 那個守衛(wèi)簡直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人。
歌明昊知道礦車裝著礦石加速下滑的力量,他迅速的在大腦里思考著,除了用身體硬生生的抗住以外的方法。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但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管不了那么多了,搏一搏,或許還有機會。
歌明昊將全身的力量運到雙臂之上,雙手抓住礦車的底部,大喝一聲:“起!”
礦車硬生生的被他提了起來,然后脫離軌道,橫放在軌道中央。
“哐當!”
說時遲那時快,上面加速倒退下來的礦車撞倒了歌明昊他們的那輛礦車上,發(fā)出了巨大的響聲。
礦車相撞激起了很大的灰塵,一時間能見度很低很低。
兩輛礦車繼續(xù)向下滑去,不時的發(fā)出吱吱聲,還冒著火花,但速度卻越來越慢。
待灰塵散去,眾人四處搜尋著,發(fā)現(xiàn)歌明昊和竇川身子貼在礦洞壁上,二人居然沒死。
“他們居然沒死,踏實怎么做到的?”
“還不快繼續(xù)干活。”
那個那鞭子的人似乎被歌明昊震撼到了,說話的時候沒有之前那么沖了。
竇川的手腳都還在發(fā)抖,歌明昊輕輕拍了拍他,眼神居然那么淡定。
歌明昊其實心中還是很后怕,但是他做不到自己松手讓礦車去砸下面的人。
他沒得選,這是唯一選項下的聽天由命。
到了晚上,那個守衛(wèi)居然破例讓歌明昊吃飯。
但歌明昊卻選擇了不吃,他寧可餓死,也選擇了尊嚴。
那個守衛(wèi)丟了一句‘神經(jīng)病’離開了。
歌明昊已經(jīng)想到了辦法,他覺得萬無一失,即使沒有找到丁卯,只要自己實施這個方法也一樣可以把丁卯救出去。
歌明昊白天救人的事傳得很快,這也給了他說服這些人理由,否則這些人可不一定會相信自己。
第二天的時候,歌明昊他們又被安排到深井運輸?shù)V石,但這一天他還是沒有吃飯。
第三天的時候,歌明昊他們被安排到地面篩選礦石,這一天他還是沒有吃飯。
第四天,歌明昊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不但前胸貼著后背,更糟糕的是自己開始手腳無力,不時的疼痛。
更糟糕的是這一天還是下深井運輸?shù)V石。
上午十點左右,歌明昊再也扛不住了,他倒在了深井之中。
“來人啊,他死了。”
瘋狗聽到喊聲跑了過來,伸手放在歌明昊鼻子前。
“他好像真沒有呼吸了。”
瘋狗把另外一個守衛(wèi)叫過來,說道:“鑰匙拿來,把鎖打開。”
那個守衛(wèi)剛剛掏出鑰匙,突然昏倒在地上。
瘋狗立刻警覺的站起來,四處張望,他也突然失去意識,癱倒在地上。
歌明昊立刻撿起鑰匙開著鎖,然后大聲喊道:“按照事先說的,趕快把鎖都打開,竇川大哥,你一會兒負責地面的開鎖工作,記住不要緊張,盡量快就可以了?!?p> “好,我知道了?!?p> “著青衣,戴黑帽,駕鶴西行你開道,結(jié)界生!”
礦井內(nèi)突然出現(xiàn)一道結(jié)界。
歌明昊喊道:“開了鎖的快進去?!?p> 直到最后一個人進去之后,歌明昊嘴里念叨著什么,然后結(jié)界消失了。
歌明昊換了守衛(wèi)的衣服,慌慌張張的向深井外跑過去,到了井口邊上,大聲的吼道:“快來人呀,深井里的人造反啦!”
地面總共十六個守衛(wèi),留了六個將地面所有人集中看守,其余十個全部下了深井。
不一會兒,他們押著深井運輸造反的人出來了。
這些人剛到地面集中的地方就全部倒地了,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失去意識的守衛(wèi)。
剩下的六個人被歌明昊用同樣的手段放倒,無聲無息,堪稱完美。
“大家跟著竇川,順著礦石場邊的繩子往懸崖下去,懸崖下面就自由了,不過大家下去之后不要停留,畢竟這里離礦場還很近,他們要是發(fā)現(xiàn)了,用馬車追趕就麻煩了?!?p> “多謝公子,大恩不言謝,來世再報?!?p> “別客氣,快走吧,去和家人團聚?!?p> 歌明昊沒多少時間,這邊若是長時間不回去一個人匯報,那邊的守衛(wèi)就會發(fā)現(xiàn)。
歌明昊在這里沒有發(fā)現(xiàn)丁卯,暗道,丁卯應(yīng)該今天倒下一班,還在關(guān)押的地方。
歌明昊來到窄通道,向里面匯報道:“礦石場一切正常?!?p> 歌明昊聽著一聲一聲的信息傳遞,他覺得差不多了,將窄通道的守衛(wèi)弄昏。
他往里面走去。
按照之前設(shè)計的營救方案,他先是將礦石場的人救走,然后回到這里匯報,等匯報信息進去之后,他弄昏窄通道守衛(wèi),進入關(guān)押地,然后布置結(jié)界,如法炮制,逐個擊破,然后將所有人救出去。
目前一切順利,歌明昊順利的進入了關(guān)押地,并布置了結(jié)界。
歌明昊大聲喊道:“大家快過來,沒醒的幫忙抬過來。”
這個時候,大家蜂擁而至,其中包括丁卯。
歌明昊看見丁卯,安排道:“丁卯,一會兒你帶領(lǐng)著大家依次從窄通道出去,去礦石場邊,那里有繩子通往懸崖下面?!?p> “好的,明昊哥,我?guī)麄冋业綉已戮突貋碚夷?。?p> “你直接走吧,不用回來找我,我們回去見?!?p> “不可能的,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和你一起走。”
歌明昊來不及和丁卯爭執(zhí),隨他吧。
待大家進去之后,歌明昊跑到壩子中間大喊道:“這里有地道,他們?nèi)颗芰恕!?p> 現(xiàn)在這里就只剩下二十二個高處的守衛(wèi),聽到這樣的喊聲,其中一個領(lǐng)頭的吩咐著什么。
一會下來了十個,一起進入關(guān)押的地方。
歌明昊將他們?nèi)颗?,他也待在里面,期待著上面的守衛(wèi)下來。
這一步有一些冒險,按照常理,下來十個人許久不出去匯報,上面的人是要下來的,歌明昊只需在這里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如預(yù)料的一樣,高處的其余人都下來了。
歌明昊數(shù)著,總共二十二個。
“出來吧?!?p> 丁卯率先出來,其余人跟著一起出了結(jié)界。
“明昊哥,你是怎么辦到的?你以前好像不會這樣的結(jié)界???”
歌明昊擔心有變,只好簡單回答道:“路上慢慢給你講,你快帶著大家走。我墊后!”
“嗯。明昊哥,等著我!”
丁卯帶著大家出來了。
歌明昊走在最后,他看著前面的人一個一個的出去,他突然想試試問問趙二狗有沒有在這里。
“趙二狗,這里有人叫趙二狗嗎?”
歌明昊大聲的喊道。
人群中,突然走出來一個人,詫異的看著歌明昊。
“你就是趙二狗嗎?”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出去以后到赤烏城城西弄堂巷去找你老婆和兒子吧?!?p> 趙二狗準備向歌明昊下跪,但這是歌明昊很看不起的,他拉著趙二狗,硬是沒有讓他跪下去。
“快走吧?!?p> 趙二狗向歌明昊拱拱手,然后往窄通道走去。
這個時候,窄通道的大門突然‘吱呀’一聲關(guān)上了。
高處上出現(xiàn)了十幾個弓箭手,手里的弓箭蓄勢待發(fā)。
歌明昊大喊道:“趕快靠著墻壁躲起來?!?p> 他自己卻伸開雙臂,擋在大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