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上,白玉馬車前行著。
明珠公主正襟危坐在其中,此時,她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憤怒,反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坐在一旁的丫鬟小雨掀起車簾看了一眼前面由劉公公率領(lǐng)的禁軍,然后緩緩放下簾子,輕聲說道:“殿下,看來這顧朝夕不是一個甘心被掌控的人,真沒想到他在天牢里被關(guān)押了這么多年,居然還能夠如此傲氣,并不是傳聞中那樣的廢物?!?p> 明珠公主臉上無波無瀾,緩緩道:“我從一開始就沒相信過這顧朝夕會是一個廢物,不要忘了,九年前,他可是最受寵的皇子?!?p> 小雨點了點頭,道:“那,殿下,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以顧朝夕表現(xiàn)出來的傲氣,他是不可能接受您肚子里的孩子的?!?p> 明珠公主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派人盯著顧朝夕,本宮要找他談一談?!?p> 小雨疑惑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明珠公主冷笑道:“顧朝夕的傲氣,不過就是無能狂怒罷了,他現(xiàn)在有什么可傲氣的呢?一個被廢的皇子罷了,連離開天牢的機會都是本公主給他帶來的。”
“我找他談一談,讓他認清楚現(xiàn)狀,只要他讓我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下這個孩子,本公主可以保他一世安穩(wěn),不僅能讓他走出天牢,還可以讓一世富貴,他,拒絕得了嗎?傲氣,不過是他最后的倔強而已和遮羞布罷了,我會讓他看到血淋淋的現(xiàn)實!”
小雨點了點頭,又問道:“可如果這顧朝夕不識好歹怎么辦?”
“那他對于我來說,就沒有任何作用了,那就廢物利用一下,殺了,給我爭取一段時間,讓我成功把孩子生下來!”明珠公主說道。
小雨想了想,道:“他應(yīng)該是不敢拒絕的,更何況,能夠替殿下您和那位的孩子,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明珠公主輕輕撫摸著微微凸起的肚子,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柔和的笑容,說道:“是啊,這可是他的孩子,若不是意外,顧朝夕他又怎么可能有那個資格替他養(yǎng)孩子呢?”
…………
顧朝夕坐在馬車里,隨著馬車搖搖晃晃的向著街道盡頭而去,在一處轉(zhuǎn)角時,他突然看到一間衣服衫鋪子,他猶豫了一下,讓那個車夫停了下來,然后緩緩下車進了鋪子。
不多時,他便換了一身行頭,穿青云白日錦繡長袍,頭上纏起了一條絲綢發(fā)帶,下巴的胡茬子也清理干凈了,緩緩走出來,豐神俊朗,氣質(zhì)絕佳,不負當年美少年的名頭。
再一次上了馬車,
不多時,馬車就再一次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耐O聛?,外面響起了車夫的聲音:“殿下,三公主的府邸到了!?p> 顧朝夕沉吟了一會兒,道:“去通報一下吧!”
車夫點頭應(yīng)是,過了一會兒,車夫又跑了回來,說道:“殿下,公主府的護衛(wèi)說公主殿下還在邊疆未歸。”
顧朝夕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會兒,緩緩走下馬車,徑直來到公主府門前。
大門前,
兩個護衛(wèi)攔住了顧朝夕。
顧朝夕看了那兩個護衛(wèi)一眼,說道:“我是顧朝夕。”
兩個護衛(wèi)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說道:“小的有幸識得顧公子,只是,顧公子,我家公主如今不在府內(nèi),而且,之前離開時說過,不論何人,都不允許進府,所以,還請顧公子多擔待!”
顧朝夕眉頭緊鎖,道:“你們真的認識我?”
“當然,庶民顧公子,所以,還請顧公子自己也能明確自己的身份,這里公主府邸,閑人免進,我家公主也不喜歡被人打擾,顧公子還請自重!”
聽到‘庶民顧公子’和‘閑人’這兩個稱呼,顧朝夕嘴角微微上揚,笑道:“我明白了,告辭!”
說罷,顧朝夕便很干脆的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那個車夫回頭看了一眼,拉著馬車離開,嘆了口氣,輕聲安慰道:“殿下,可能只是這兩個護衛(wèi)狗眼看人低,三公主并沒有那個意思,您……”
“你不用多說,專心趕車就行。”
顧朝夕平淡的回了一句。
車夫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趕車馬車就向著街道另一端遠去,車輪滾滾,碾在青石板上,有些清幽,也有些寒冷。
公主府里,那虛掩的大門里,
一身戎裝的顧初冬正透過門縫深深地望著遠去馬車。
這位離陽女戰(zhàn)神,面對千軍萬馬都未曾生過一絲怯意的女元帥,此時,身體卻在微微哆嗦著,眼角流出了一滴淚水,臉上卻又帶著一縷笑容,哽咽道:“弟弟他,還是那么俊朗,還是那么風采出眾!”
旁邊那抱著劍的貼身丫鬟綠籬看著強忍著淚水的顧初冬有些心疼道:“殿下,既然您這么想九殿下,要不,見一見吧!”
“不了,”顧初冬搖頭道:“現(xiàn)在見弟弟一次,給他帶來的危險就大了一分,不急于這一天兩天一次兩次,以后……我一定天天都看著他,一步都不離開。”
綠籬看了一眼遠去的馬車,嘆了口氣,說道:“唉,恐怕現(xiàn)在九殿下心里也很難受,對殿下您充滿了怨念!”
“沒事兒沒事兒,”顧初冬笑了笑,說道:“他怨我才對,本就是我這個姐姐沒能好好保護他,要不然,他也不會受這么多年的苦!”
“可是,殿下,那根本怪不了您!”
“當姐姐的,本就理所應(yīng)當?shù)脑摫Wo弟弟啊,難道不是嗎?”顧初冬說道。
“不是!”
“沒有誰天生就是該為誰而付出的!”
突然,就在這時,
院子里響起了一個不屬于綠籬也不屬于顧初冬的聲音,是一個清冷的男人聲音。
顧初冬和綠籬都立生警兆,立馬拔劍轉(zhuǎn)身。
卻在轉(zhuǎn)身那一瞬間,
兩人都呆住了!
那赫然便是已經(jīng)離去的顧朝夕。
一襲白衣磊落隨風,一雙眼睛不染一絲人間煙火,如浩瀚星空一般,靜靜地注視著顧初冬。
那一瞬間,顧初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結(jié)結(jié)巴巴道:“弟……弟……你怎么會在這里……”
顧朝夕緩緩走過來,開口道:“皇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