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小灶臺是當日建好的,小菜刀是第二日做好的,爐灶旁邊還有一堆匹配的小柴火。
路遙遙站在縮小版似的爐灶臺旁,有種看著就莫名讓人覺得可愛心軟的感覺。
“想學(xué)哪道菜呀小郡主?”王大廚問。
“先學(xué)梅紅子魚?!?p> 王大廚驚訝:“小郡主還不止想學(xué)一道菜呀?”
路遙遙微抬了下巴,她怎么突然有種驕傲感呢?可能是她腦海里已經(jīng)幻想到陸澤州吃著她做的飯菜時難以相信時的表情了吧。
事實證明幻想總是美好的。她親手撈的小魚她親手變成了黑乎乎的焦炭,連聞訊而來的路賢看了白瓷碟里黑呼呼的東西都沒忍住笑出聲來。
“遙遙,爹爹覺得這個開頭不錯,但要不我們不玩做菜了吧?你看遙遙的小手,握著小菜刀都紅了手掌了。”
“不可以!我就要學(xué)!”
路遙遙倔強的拿起小網(wǎng)爬上魚缸旁的凳子撈魚,路賢寵溺無奈嘆息一聲,也拿著小網(wǎng)過來幫她抓游來游去的小魚。
高中有段時間路遙遙被班上別的女生孤立,她們在背后嘲笑她的成績連個大專都不愿意要,她又傷心又氣,發(fā)憤圖強的用結(jié)果打她們的臉。
路遙遙承認自己是個沒上進心的金絲雀,可在自己很想完成的事情面前,她性格又很倔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死磕也要磕到底。
她不僅要學(xué)做梅紅子魚,還要學(xué)煲湯,學(xué)其他的菜,湊夠三菜一湯,驚艷死狗男人。
路遙遙在廚房里熱火朝天,路賢帶著兩個從學(xué)堂回來的兒子在院子玩魚,不亦樂乎的對兒子科普:“這小魚是逆水魚的子魚,逆水魚春末從深?;赜蔚胶?谏a(chǎn),子魚便是逆水魚那時產(chǎn)下的,只是……”
“路賢!”
科普還沒有完成,凌朧怒氣沖沖的而來,蹲在地上的一大二小驚慌的站成一排。
“夫人……怎么了?”路賢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又惹他生氣了。
“怎么了!明兒和朋兒還要學(xué)功課,你卻帶他們在這里玩!為人父者,你怎么還那么幼稚!”
路賢無辜臉:“夫人,你誤會我了,是這兩小子自己跑過來的!我適才還在訓(xùn)他們兩個貪玩呢!”
兩兒子齊齊看向路賢,一臉問號。做為一個父親,你怎么可以這樣!
凌朧胸口都是火氣,誰都知道賢王年輕時紈绔混蛋,凌朧可不想自己的兒子和他爹一樣。
今日凌明和凌朋的老師身體抱恙,凌朧讓他們在書房里自行溫習,她有事沒在旁監(jiān)督,走開了幾步回來聽綠依說他們跟著王爺去了后廚。
“夫人……這學(xué)習要勞逸結(jié)合,不可把孩子逼得那么緊吶……”
看老婆臉色越來冷,路賢說話都沒底氣了。
“昨兒帶他們?nèi)佇∏?,今兒又帶他們來玩魚,天天玩心不收就是你的勞逸結(jié)合?”凌朧氣道:“還不快回書房!”
兩兒子立馬丟下親爹,跑得老快。
路遙遙聽到凌朧生氣的怒吼,放下手里的菜刀,走出廚房,就看到路賢慫得一匹的垂著腦袋,凌朧氣的胸口起伏。
“娘親~”路遙遙甜甜的喊一聲。
凌朧火焰消了大半,看到路遙遙小臉上有水漬,衣服上也沾了些污穢,皺了眉,捻著帕子彎腰擦去她臉上的水漬:“遙遙,身上為何臟臟的?”
“遙遙想學(xué)做菜,做給娘親吃~”
以路遙遙二十多年的生活經(jīng)驗來說,嘴甜是不會錯的。
嘴甜能哄人,哄人能活命,活下來才是王道。爹爹,你該學(xué)學(xué)了!
清風暖水過境般,凌朧的不快都被路遙遙的一句話拂去。凌朧擦拭著女兒的臉,說話的語氣不知道比剛才溫柔了多少倍:“遙遙的手疼不疼呀?衣服都濺了油點了,要不遙遙不學(xué)了?娘親不一定要吃的?!?p> 路遙遙搖著腦袋:“我功課學(xué)得不好,惹娘親生氣了,遙遙要做菜給娘親吃,哄娘親開心?!?p> 路遙遙寫的那些七橫八豎的字被凌朧看到時,凌朧彼時沒說話,可神情里滿是凝重,路遙遙縮著脖子沒敢說話,第二天上課的時間就多了一個時辰,讓路遙遙吃了黃連,說不出的苦。
她算是看出來了,路賢是個喜歡帶著孩子玩的主,而凌朧就是管著他們的人,有凌朧在,路賢再怎么喜歡帶著孩子玩,也不會不知盡頭。
“娘親沒有不高興?!绷钖V說著話,斜眼瞟了眼路賢。
路賢收到夫人怨念的眼神,有點無辜。兒子是他帶著過來玩的,但女兒可不是他慫恿的,他寶貝那么嬌嫩,玩鍋玩鏟他也心疼著呢。
“夫人,遙遙喜歡,便讓她做吧?!?p> 路賢走過來,凌朧以為他要抱走女兒,他卻伸手,自然又不自覺似的握住她的手,握的緊,她掙都掙不開。
凌朧瞪了眼路賢,在女兒面前,微紅著臉把兩人的手縮進衣袖里。
路遙遙看情況有點不對勁,自己再待下去可能會變成一個巨大的燈泡,于是甜糯的說了聲“遙遙去做菜給娘親吃了”,便跑進了廚房。
“路賢,在兒女面前你能不能穩(wěn)重些?”
做父親就要有做父親的樣子,整條嘻嘻哈哈玩樂的,怎么做到為人表率?
“這家里都有夫人這般穩(wěn)重了,我要是嚴厲了,明兒和朋兒哪里還有好日子過?”
凌朧剔眼于他,路賢正色道:“我的意思是……父母師者,夫人便占了兩份,做為父親,我只能做剩下的一份。都是夫人相夫教子做的好,從來不需要我擔憂什么?!?p> “你還有臉說。”
手被他抓得實緊。路賢示退左右,微微俯身,靠近了她的耳邊說:“凌姐姐,今晚我們?nèi)タ茨阆矚g的皮影戲好不好?”
一身的端莊差點因他的一聲“凌姐姐”而分崩離析,凌朧感覺到自己的耳朵燙了起來,羞恥的又莫名害羞的:“不要再如此稱呼我!還有,我要抄佛經(jīng),沒空和你去看皮影戲?!?p> “哎呀,說起佛經(jīng),我前些日子給母后送了封信,悔恨自己曾經(jīng)的紈绔混蛋,本該多納些妾室開枝散葉,卻無此心思,只想守著一畝三分地過神仙日子,覺得得有愧于列祖列宗,便自罰抄祖訓(xùn)。巧了,沒抄完,可陪凌姐姐一起抄佛經(jīng)?!?p> 凌朧眼色暗下,心有所思的看著路賢,莞爾轉(zhuǎn)身拉著他走于廊下,一邊走一邊問:“今夜哪里的皮影戲好看?”
路賢笑答:“明河橋旁的皮影戲精彩,晚里在船上看,無人打擾我們?!?p>
呆子呆著
路賢:凌姐姐,去看電影呀(*^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