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宋慢同學(xué)，上臺表演嗎？

　　宋慢臉爆紅，推著江淮往外走，“到你的節(jié)目了，你快出去！”

　　江淮慢悠悠地任她推著，表情吊兒郎當(dāng)，“急什么。”

　　“急你那一手好鋼琴沒人聽行不行？”宋慢邊說，邊把江淮推到了臺后。

　　江淮回過頭盯著宋慢，“一會兒表演什么？”

　　宋慢想了想，“你會彈揮著翅膀的女孩嗎？”

　　江淮垂眸，嘴角勾起一抹輕佻的弧度，“你再給我印一個，我就會彈了?！?p>　　他指指胸前的唇印，宋慢百爪撓心。眼見轉(zhuǎn)過身要離開，江淮趕緊拉住她認(rèn)錯。

　　“我錯了，我們慢慢要求的，不會也得會?！苯吹吐曒p笑，逗得宋慢臉一陣紅一陣白。

　　“江學(xué)長，已經(jīng)報過幕了，你直接上去表演就可以了?！碧K歲年實在不愿站在一旁看著兩個人你儂我儂，便走上前提醒江淮。

　　江淮吸口氣，拍拍宋慢小腦袋，“想聽什么？”

　　宋慢回過身，“什么都行?！?p>　　“好?！苯垂创?，轉(zhuǎn)身上了臺。

　　上臺的瞬間，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宋慢悄悄繞到后臺的某個角落里，正好可以看到江淮的側(cè)臉。

　　四下燈光全部熄滅，只留江淮頭上一盞。

　　清亮幽柔的燈光包裹著江淮華麗的軀殼，猶如神祗一般，令人不敢褻瀆。

　　宋慢靠在墻邊，難得悠閑。

　　江淮垂眼望著黑白鍵，腦海中搜索著什么鋼琴曲會是宋慢喜歡的。

　　然而眨眼間，江淮頭頂右側(cè)的燈突然亮了。只見蘇歲年抱著大提琴深深凝望著江淮，眼中的喜歡纏綿不盡，似滔天巨浪，襲遍全場。

　　臺下再一次發(fā)出驚濤駭浪般的尖叫。

　　就連宋慢都愣住了。

　　“江學(xué)長?！碧K歲年掌握了主動權(quán)，清冷的聲音從話筒傳出，臺下的人紛紛掏出手機(jī)拍照。

　　“我想跟你合奏一曲，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蘇歲年顯然是做好了充分的準(zhǔn)備，在大庭廣眾之下向江淮提出這樣無理頭的要求，分明是威脅的意圖。

　　如果江淮不同意，他就會被臺下的同學(xué)指責(zé)不夠紳士，不夠有風(fēng)度。

　　如果江淮同意了，那他們今天晚上合奏的事情一定會爆到貼吧上，這樣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也就順理成章了。

　　宋慢盯著蘇歲年的脊背，狠狠捏緊拳頭。

　　臺下的某些男同學(xué)也開始起哄，大喊“合奏”。

　　宋慢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轉(zhuǎn)身想要離開，卻聽到江淮對著話筒笑了笑。

　　那笑聲好像是從骨子里擠出來的，生硬干冷，不似平常那樣有溫度。

　　“這位同學(xué)，我的鋼琴彈得不怎么樣，還是不要浪費你的好技術(shù)了?！?p>　　江淮笑著站起身對著蘇歲年鞠了一躬，“我相信，以你的個人表演，一定可以讓臺下的所有人都如沐春風(fēng)。還是不要讓你在我的拖累下，成為大家的笑柄了?！?p>　　蘇歲年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景下江淮還能拒絕她。她一時間云里霧里的，甚至連眼神都不聚光了。

　　宋慢回頭看她，心里隱隱不是滋味。

　　身側(cè)剛好路過兩個工作人員，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著。

　　…

　　“江淮怎么這么不給蘇歲年面子呀？”

　　“蘇大?；ㄕ媸怯斜臼拢髦涝蹅冃２菔橇貌粍拥谋健，F(xiàn)在還要當(dāng)著大家的面硬撩，不是自己找難看？”

　　…

　　臺下窸窸窣窣的討論聲愈演愈烈，蘇歲年面上掛不住，腦子里胡亂搜索了一套說辭。

　　“可我記著前兩天來彩排的時候，你彈的那首《思念的聲音》不是挺好聽的嗎？當(dāng)時我在場，覺得這首曲子特別適合現(xiàn)在的場景?！?p>　　果然，蘇歲年的話一出口，又引發(fā)了同學(xué)們的強(qiáng)烈討論。

　　既然彩排的時候，江淮彈了《思念的聲音》，當(dāng)時蘇歲年也在場，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江淮和蘇歲年……

　　兩個人其實早就暗度陳倉了，臺上的舉動只不過是演戲給大家看？

　　宋慢沒有注意到這點，而是聽到蘇歲年說的那首曲子。

　　《思念的聲音》。

　　彩排那日，任憑她怎么問，江淮都不肯吐露這首曲子的名字。還讓宋慢絞盡腦汁自己猜，最后竟然直接說她知道他彈的什么曲子。

　　當(dāng)時她只覺得好聽，如今想來，或許還有……

　　別的意思。

　　江淮垂下眼睫，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彈奏兩下，面無表情。

　　宋慢覺得江淮的情緒并不好，而且是想要發(fā)火卻隱忍不語的情況。

　　“那首曲子是我彈給我一個……朋友的，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兒，我還真不好意思。這位同學(xué)，你已經(jīng)在臺上耽誤了很長時間了，就算彈琴我也該彈完了，直接表演下一個節(jié)目吧?！?p>　　就在臺下的女同志們滿臉震驚，心想今天晚上苦苦的等待，就要因為蘇歲年的自私行為全部化為泡影時，江淮忽然站起身，拿著話筒緩緩走到宋慢面前。

　　臺下又一次爆炸了。

　　“宋慢同學(xué)，上臺表演嗎？”

　　宋慢本來在臺下好好看戲，突然被cue到，腦子一下就炸了。

　　她驚慌失措地看著江淮朝她伸出手，一顆心在胸腔里撲通撲通亂跳，兩只眼睛像是天際的星辰，一眨一眨，格外明亮。

　　江淮牽起了她的手。

　　在此起彼伏的吶喊聲中，宋慢就這樣被江淮拉上了臺。

　　蘇歲年終于沒有臉面再在臺上坐下去，抱著大提琴離開了。

　　江淮一邊笑，一邊領(lǐng)著宋慢的小手，將她安頓在鋼琴旁邊，又將手上的話筒遞給她。

　　宋慢站在臺上，看著臺下嗡嗡呀呀拍攝的人，瞬間后悔參加晚會了。

　　“慢慢，你跟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要是罷演，可就是連我的臉都丟了?！苯磯旱吐曇魢诟浪温?p>　　觀眾們的眼睛像是利刃，直直地穿透宋慢的身體，將她狠狠的釘在臺子上。就好像古代的恥辱柱，生前做了什么錯事，死都不能死的體面。

　　宋慢覺得她就是死在了江淮的美貌下。

　　被他一刺激，腦子全都亂套了。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來吧?！?p>　　江淮低眸，流暢的鋼琴聲像是春日細(xì)雨，潤物無聲。

　　現(xiàn)場立刻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