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炎是第一個察覺的,他迅速的從蘇棠的膝上翻過去躲在了沙發(fā)后面。后者尚且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門口就已經(jīng)傳來了船長的聲音:“趙先生蘇女士,二位怎么到這里來了?”
比起阿炎慌張躲避的行為,蘇棠和趙嵐雖然也有些意外會在這時候見到船長,但是失神卻也只是片刻,很快便鎮(zhèn)定下來說道:“先前連續(xù)死了兩個人后,這里居然在一夕之間恢復到了最初的模樣,我和酥糖覺得有些奇怪,所以就到這里來看看。”
蘇棠跟著就問道:“船長怎么也到這里來了?”
船長呵呵的一笑,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須,避開了蘇棠的問題說道:“以往的時候也是這樣,不管失蹤者和死者在出事前后房間有什么變化,過不了多久就會恢復過來。這也是為什么,那時候我告訴你們不用管的原因?!?p>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大堂里的宴會開始了,二位沒有過去看看嗎?”
趙嵐道:“去看過了。不過我們既然是受邀前來調查深藍公主號上詛咒的真相,自然還是要以此為主才是?!?p> 船長聞言后嘆息一聲,道:“都已經(jīng)這么久,其實我都沒有抱希望還能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了?!?p> 自從將船長也劃入了嫌疑人列表之后,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蘇棠二人都會下意識的思考著這背后是不是還有什么別的深意。
“不過二位如此敬業(yè),我便代深藍公主號上所有人在此多謝了?!?p> 船長這么一說,蘇棠二人自然便順著他的話道:“我們既然接受邀請來了,做這些自然是分內之事。船長客氣了?!?p> 船長并沒有在這里多留,仿佛他就真的只是看到這個房間里面有人存在,所以來這里看看的。
而等到他走了之后,還在房間里的三人不免有些面面相覷起來。
“不管船長是為了什么來這里的,我們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行動吧。阿炎.......你記得要格外小心一些?!彪m然剛剛阿炎及時的躲在了沙發(fā)后面,但是趙嵐卻也不確定船長到底知不知道這房間里面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實在是自從他們發(fā)現(xiàn)陣法的存在之后,仿佛事情就一步跳到了玄幻頻道上了。
多小心一些,總歸是不會出錯的。
所謂事不宜遲,計劃好了原本就應該立刻行動的。不過這一段時間一次繃著神經(jīng)在四處奔走,蘇棠覺得自己有些撐不住了,于是就先留在房間里準備睡一覺后再行動。縱使急也不急這一時,趙嵐自然沒有什么不滿,反而對自己有些疏忽了女生的體力沒有那么好而有些愧疚。
等到蘇棠再醒來的時候,趙嵐早已經(jīng)將飯菜都端了回來,趁著吃飯的時候開口說道:“大堂里面似乎沒有什么變化?!边@次他倒沒有避開鄭全,畢竟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
蘇棠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沒有變化?那些人竟然還沒有離開嗎?”
趙嵐搖了搖頭:“沒有。我特意去看過了,原來是哪些人在現(xiàn)在就還是那些人,甚至宴會上各處東西的布置都仿佛沒有變過。其他的東西都還可以說得過去,可是食物也還是原來的樣子,這就有些奇怪了?!?p> 鄭全驚得嘴巴都張大了不少:“不會吧?是不是趙嵐你看錯了?”
“我的記憶里姑且還是算很好的,確定不會看錯。再者.......細節(jié)上或許會錯,但是大體上肯定是不會看錯的?!?p> 鄭全的臉上經(jīng)過幾番變化后,最后定格在了十分復雜的神色上:“難道鬧鬼了不成?”他就算再怎么不清楚,也知道這樣的情況肯定不是普通情況。
如果他不是裝的話,那么應該和詛咒扯不上關系了。
蘇棠和趙嵐二人對視了一眼,而后各自移開了視線。
吃過飯,蘇棠一個人離開了房間找到了阿炎的父母。不知道小男孩是怎么和自己的父母說的,她到的時候他的父母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說著感謝她來幫忙的話。
說是打掃衛(wèi)生,其實并不是什么特別復雜繁重的活計,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機器在操作,只是少量一些地方需要手動去替換工具或者移開房間里面的一些設施罷了。
“原來是還有幾個人和我們一起做清潔工作的,不過上一趟航行結束之后,他們就辭職了。我和老顧除了這個也不知道還能做些其他什么,所以就算知道.......詛咒的事情,也沒有打算離開這里?!?p> 老顧是阿炎父親的姓,他叫顧保國,是個看著十分精神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不過人看著還算是比較和善的那一類長相。被妻子說起的時候,對方也抬起頭看了過來說道:“其實在這里做保潔也還是輕松的,不然這么大一艘船只我們兩個肯定忙不過來。.......也不知道船長為什么沒有再找人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被妻子用手肘捅了一下,于是就閉嘴,安靜的帶著工具在前面領路。
蘇棠的思緒還停留在阿炎媽媽說其他的清潔工在上一趟航行結束之后就離職了的消息上,她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些人恐怕并不是離職,而是已經(jīng)遭遇不測了吧。
這么想著,她又開口問道:“叔叔阿姨在這里做了很久了嗎?”
“有好些年了?!卑⒀讒寢岆m然在某些事情上守口如瓶,但是這個問題她倒是回答的很快。
未免被發(fā)現(xiàn)不對,又或者是會為阿炎父母帶來不測,蘇棠并沒有繼續(xù)再問別的。她可以感覺得到,阿炎的父母在她沒有問話之后雙雙舒了一口氣,看來這對夫妻也不是什么也沒有察覺的。
清理工作并不是需要定時打掃所有的,再加上現(xiàn)在只有兩個人,船長也特意說起過只要保持各處干凈就行,工作可以任由夫妻二人安排。不過拿著這么多的工資,阿炎父母倒也還算是敬業(yè),每天都有輪流打掃整個潛艇各處區(qū)域的衛(wèi)生。
蘇棠特意接了房內地板上的清理工作,阿炎父母也沒有異議,教會了她怎么使用各種工具之后,自己便各自做起了其他的工作。
地毯還不到更換的時候,她在看了看阿炎父母二人之后,還是裝作其下也出現(xiàn)了穢物的模樣,掀開了地毯。
不出意外,蘇棠在房間的地板上看到了與在宴會大堂里出現(xiàn)過的陣圖相同的圖案。阿炎父母不知道是真的沒看到還是裝作沒看到,總之她在掀開地毯的時候,他們夫妻二人正在認真的擦拭著分明很是干凈的墻壁。
見此,蘇棠也默不作聲的將地毯放下來,繼續(xù)做其他的事情。
雖然由大量技術遠高于外界的科技產(chǎn)品的輔助,但是一層樓的清潔工作做完后,幾乎沒怎么做過體力工作的蘇棠還是感覺到了十分嚴重的疲乏。
阿炎父母原本是打算讓她先歇一歇的,不過在蘇棠看過了時間之后,拒絕了兩人的好意。宴會雖然才開始沒有多久,但是對于他們來說,也已經(jīng)開始進入倒計時了。
將又一個房間地面上刻印的陣圖記下來后,蘇棠走最后一個轉而鎖上了門。
沒有前去參加宴會的客人如今還在房間里面,而這些房間并不需要進去做清理。但就算是如此,蘇棠卻也已經(jīng)可以肯定這些房間地板上的陣圖都是一模一樣的。除此之外,她還在某個房間發(fā)現(xiàn)了主人隨意放在梳妝臺上的封面右下角繪制著白色花紋的請柬。
那些花紋的整體構成似乎也是某種陣法的圖案,按照鄭全所說拿著白花紋請柬的人可以在深藍公主號上平安的歸去。那么幕后之人應當就是以陣法來區(qū)分請柬的不同了。
她和趙嵐收到的請柬又會是怎樣的?
蘇棠告別了阿炎父母后一邊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邊回憶著自己拿到的那張請柬。除了顏色與請柬的內容與其他的請柬并不相同之外,上面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紋路。
“就是這么個結果了?!?p> 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
鄭全沒有什么事情,在打了很久的游戲之后早就已經(jīng)睡下,不過趙嵐還在客廳里面等著蘇棠回來。
她將此行的結果都模棱兩可的講了一遍,鄭全如果還醒著聽到了估計會云里霧里,但是趙嵐卻是絕對能夠聽懂她將了些什么。
拿出手機調出了今天拍攝的照片,那上面正是白花紋請柬。
趙嵐看著圖片,在沉默了片刻后說道:“按酥糖你所說的,大堂里的地面上和大家房間里面的地板上繪制著同樣的陣圖,但是這兩處的陣圖是和那個房間里面的是不一樣的?!?p> “那個房間”指的乃是潛艇最下層唯一一個繪制了陣圖的那個房間,為了避免麻煩,趙嵐并沒有直白的說出來,不過蘇棠倒也聽懂了。她點了點頭說道:“目前來說是這樣的。就是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
潛艇之中能供大家來往的地方都鋪著圖案精美的地毯,客人們的房間蘇棠已經(jīng)借著清掃的理由看過了。但是也還有一些其他沒有去到的地方,就是不知道那些地方是不是也像房間里面的那樣。
趙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腦海之中靈光一現(xiàn),忽然生出了一個莫名的念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