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楠帶著工具人司機去找自家盛北望。
到的時候,盛北望正坐在大樹下的木椅上,風揚起紅線和少年的短發(fā),樹葉沙沙地響,分明是唯美的畫面。但蘇以楠看到就是莫名地覺得心里難受。
“盛北望。”蘇以楠走向盛北望,坐在盛北望旁邊。司機離開去停車了。
“…”盛北望嘴唇動了動,像是要說什么,但最終又什么都沒有說。
***
十二年前。
小蘇以楠六歲,小盛北望五歲。
小盛北望和舅父舅母住一起后,舅父舅母工作或應酬,中午晚上經(jīng)常不會回家吃。
小盛北望中午晚上靠的是鄰居救濟,早餐基本沒有,經(jīng)常饑一頓飽一頓,還有住在附近的孩子欺負他,說他是災星。
本就沉默的小盛北望變得更加沉默。
這樣的生活小盛北望過了一年,終于舅父舅母迫于義務送他去上小學了。但學校里小盛北望還是不受待見。
“你是災星,和你玩會遭報應的,就是你克死了你父母。”
這種話聽多了,小盛北望已經(jīng)麻木了。他并不會在意。
“你才是災星,人生死有命,和一個人的命格才沒有關系。”嬌嬌軟軟的聲音。
小盛北望回頭,看著那個幫自己說話的女孩,眼里仿佛落滿了星辰,耀耀生輝,宛若撒滿的鉆石。
小蘇以楠把小孩子懟的啞口無言才驕傲地昂起頭來,牽起小盛北望的手走了。
“你不要難過哦?!毙√K以楠想安慰小盛北望,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做。
小盛北望吃吃的,木木的,只是看著小蘇以楠。
小蘇以楠想了一下,然后從口袋里摸出一顆糖,“諾,請你吃糖,很甜的。而且吃了就會變得開心哦。”
后來小蘇以楠就經(jīng)常會護著小盛北望,倆個人就這樣過了三年。
直到有一天,小蘇以楠沒有來上學,接連幾天都沒有來。
老師說她轉學了。小盛北望去問老師。
“哦,你說蘇以楠啊,她媽幫她轉學了?!?p> ……
盛北望走出老師辦公室,什么不知道了,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只是默默地走進教室,把書包夾層里的糖全部拿了出來,眼淚無聲地掉下來。
“我吃了糖啊,可是為什么還是好難過?!?p> ……
后來的后來,盛北望才明白,糖再甜也甜不過她,失去了蘇以楠這顆糖,他的人生只會是一片荒蕪。
***
“盛北望?”
“啊,”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叫你幾句都沒聽見?!?p> “沒,沒什么。”
“那我們走吧,琳琳打電話來催了?!?p> 琳琳?叫那么親切?不才認識一天嗎?
“哦?!?p> 蘇以楠走了倆步停下來,回頭,把手遞給盛北望?!靶∨笥眩譅亢?,不要走丟了?!?p> 盛北望突然覺得心底有一股暖流穿過,從心臟到四肢。
盛北望突然覺得好慌,他沒有把手伸過去,只是站在原地。
蘇以楠似乎是有些等得不耐煩,順手拉住盛北望。
蘇以楠的手干燥溫熱,貼著他皮膚,一股奇異的電流迅速蔓延開來。
盛北望迅速抽開手,一臉的受驚小鹿的樣子。
“楠,楠楠,你別這樣,男女授受不親?!?p> 蘇以楠看了眼空落落的手,為自己的手委屈。然后就有了歪理。
“叫什么楠楠,叫姐姐。姐姐牽一下弟弟的手怎么了!”理直氣壯。
蘇以楠把盛北望的手抓過來,牽住,就往停車的地方去。
盛北望看著倆只手,五味雜陳。只是弟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