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夏芯來到雷家后,何文麗徹底解脫,重新回醫(yī)院上班了。
大寶還好,已經(jīng)上了幼稚園,每天準(zhǔn)時準(zhǔn)點接送就成,有時實在太忙,離得不遠(yuǎn),孩子自己也能上下學(xué)。
不像后世,還有專門拐賣孩子的團(tuán)伙,弄得每次上學(xué)家長需要親自交到老師手中才放心。
在這里,安全的很!
哪家不是一窩窩的生,滿屋子跑的大大小小的皮猴子,自己孩子都養(yǎng)活不起,誰還惦記別家的。
有時最大的孩子已經(jīng)到說親年齡了,下面又突然多出個弟弟妹妹,再正常不過!
甚至侄子牽著叔叔的手玩兒,也不要太奇怪。
像雷家這樣的,家大業(yè)大,最講究多子多孫。
所以啊……何文麗也解脫不了幾天。
將早飯弄妥后,夏芯趕緊回房看二寶,推開門一瞧:呦!不錯!已經(jīng)醒了,沒哭也沒鬧,正在那吐著泡泡左右踢騰呢。
她用手戳戳二寶肉嘟嘟的小臉蛋兒,學(xué)著孩童軟膩膩的嗓音:“真乖,阿姨獎勵你喝奶奶好不好?你等著,阿姨這就給你沖奶粉喝。”
回答夏芯的是二寶“咯咯咯……”的笑聲。
行吧,這小東西還以為她在逗她玩兒呢,眉眼彎成月牙狀,咧著小嘴兒露出只長了一顆牙的白嫩牙床。
好萌??!
萌的夏芯都想生個同樣的女寶寶了。
夏芯現(xiàn)在全天候的帶著二寶,包括夜里。
何文麗將一樓東北角曾經(jīng)一間雜物房騰了出來,給夏芯當(dāng)臥室,里頭添置了不少嶄新的家具。
夏芯有自知之明,在何文麗眼中,她就一保姆。
這些包邊的軟凳、躺上去像躺在海洋上的柔軟大床,還有床頭擺放奶粉的圓形小茶幾都是給她閨女準(zhǔn)備的。
她呀,是沾了二寶的光。
何文麗奶水不足,二寶日??诩Z就指著奶粉上了,夏芯剛將奶粉沖好送入二寶口中,何文麗就敲門走了進(jìn)來:“我來吧,今個上午大寶和二寶由我來帶,你就專心在廚房準(zhǔn)備中午的吃食吧?!?p> “那行吧!”夏芯將孩子遞到了何文麗懷里,接著指了指床邊,“這些都是昨天洗干凈的尿布,等會二寶要換尿布了就從這一摞里拿?!?p> “成,你去吧!”
夏芯重新回到廚房后,勤務(wù)兵正在往里搬新鮮的蔬菜和肉,好家伙,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大桌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有貴賓到訪呢,整的夏芯心里跟著莫名的生出了一份緊張感。
雷家是把她當(dāng)成五星級飯店的大廚了吧?
因著老爸是廚師的關(guān)系,夏芯確實能做些菜,但也僅限于家常菜色啊。
再往上,她就要哭了,臣妾做不到??!
現(xiàn)在這情況,硬生生將她架在火上烤。
本著即使不出彩,卻也不能出錯的心態(tài),夏芯將中午要做的菜大致在心里過了一遍后,擼起袖子開始干了起來。
一整個上午,她就這么貢獻(xiàn)在了廚房里。
老太太今個也罕見的沒出去遛彎、打牌,中間還到廚房過問了兩次。
夏芯邊準(zhǔn)備著,邊在心里@#¥%&*,幸好雷家這位小叔子一年回家次數(shù)不多……否則……
終于到了中午,在老太太的頻繁念叨下,別墅前“刺溜”的停了一亮軍車。
今個周末,大寶幼稚園休息。
老太太激動的一把牽起大寶的手迎出了門,邊走邊激動的說:“大寶啊,肯定是你叔叔回來了,走!奶奶牽著你去看看?!?p> 何文麗抱著二寶追在后頭:“娘,慢點,注意腳下!”
老太太哪聽得進(jìn)去,頭都沒回:“誒誒!知道了,知道了,娘就是太開心了,這都多長時間沒見著老二了?!?p> 何文麗識趣的沒再說話,在沒人看不見的地方,撇了撇嘴,老太太這心偏的也太明顯了。
老太太身體不好,有個小病小災(zāi)的,如果趕上老爺子外出公干,哪次不是振凱跑前跑后照應(yīng)著,也沒見她念振凱的好。
小叔子平日里不見人影,啥啥都指望不上,老太太還不是照樣掛在心尖尖上!
別以為她不知道,老爺子雖然板著臉,喜怒不形于色,但心里也是對小叔子更重視些。
更可氣的,每次跟振凱抱怨,振凱都說是她多心了,說的多了,還跟她急,說她蓄意破壞家庭內(nèi)部和諧。
你瞧瞧,她這叫過得什么日子?自己男人都跟她不一條心!
能把人氣的肝疼。
時間長了,何文麗也想通了,幸好老爺子和老太太對她的兩個孩子不錯,其他的,她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話這么說,有時候心里還是會止不住往外冒酸水,比如現(xiàn)在……
夏芯這邊也聽到了停車聲以及隨后客廳里傳來的說話聲。
等等!
她怎么覺得那道低沉的嗓音忒熟悉呢?好像在哪聽過!
偏偏老太太的催促聲打斷了夏芯的回憶:“翠花,飯做好了吧,可以開飯了吧?”
“好了,可以開飯了,我這就端出去!”
四葷三素,還有炒鍋里一盤正待出鍋的紅燒肉,米飯早就蒸熟。
緊趕慢趕,時間掐得剛剛好。
等夏芯端著盤子出去時,客廳所有人都已經(jīng)移步餐廳。
所以,當(dāng)她抬頭,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冷峻目光時。
心里咯噔一下,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如遭電擊,手中盤子差點沒端穩(wěn)。
是是是雷雷雷大大大校!
完了,穿幫了!
怪不得她覺得聲音熟悉!
怪不得她總覺得雷老爺子和一個人長得很像!
雷大校竟然是何文麗的小叔子,雷家那位神秘的老二!
D國這么大個國家,怎么偏偏撞到他家槍口上?!
這狗日的巧合!
簡直是放屁砸了腳后跟、將煤球搬回家—倒霉到家。
剩下的午飯時間,不意外的,她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
只記得當(dāng)時那男人面無表情的抬眼覷了她一眼,轉(zhuǎn)頭就像詢問天氣般,對著何文麗道:“嫂子,你找的這個保姆叫什么名字來著?”
何文麗一愣,不明白平時對啥事兒都不上心的小叔子怎會特意詢問家里保姆的名字,但轉(zhuǎn)念一想,可能是家里突然多個人,不習(xí)慣吧。
“翠花,她叫翠花,我看著她干活手腳麻利就給留下了?!?p> “奧,原來她叫翠!花!??!”
雷振霆拖著長音一字一頓的念著翠花兩個字,再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夏芯一眼,目光黑沉幽深,嘴角的冷笑,好像在向她傳遞著:看你這次怎么解釋?
夏芯被對方犀利的目光看的虛了膽,恨不得將頭縮進(jìn)脖子里。
在她眼中,那一刻的雷大校宛如地府里正翻著生死簿的閻王爺,而她就是下面跪在地上等待閻王爺審判的小鬼兒。
是投胎重新做人?還是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只待他一句話!
雷振霆在飯桌上問完她的名字后,就沒了下文,好像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夏芯才不會以為這個男人放過了她,他只是不想因為她破壞難得的家庭團(tuán)聚罷了。
所以,神經(jīng)一刻不敢放松。
午飯過后,老太太在客廳說了會兒話,接到牌搭子三缺一的緊急召喚電話出去了。
老爺子總軍區(qū)有事,吃完飯也趕了回去。
雷振凱今天單位有重要會議,實在抽不開身,缺席了這次午飯小聚。
這會兒,何文麗帶著孩子們在客廳玩兒,一閃神之際,眼瞅著小叔子陰臉進(jìn)了廚房,接著翠花跟了出來,然后兩人在自己眼皮子下又進(jìn)了小叔子的書房。
何文麗:“???”
夏芯正在廚房洗涮,忽然覺得身后站了一人,不用轉(zhuǎn)身就知道是誰,也只有那個男人才能發(fā)出如此強(qiáng)大的氣場。
“不想將事情鬧大,就跟我來書房一趟?!?p> 夏芯苦笑,該來的總也躲不過,放下東西垂頭喪氣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