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在雷老爺子、老太太,主治醫(yī)生等人輪番勸說失敗下,雷振霆還是固執(zhí)己見的出院回家。
順帶的還贈送了一個醫(yī)療團隊定期上門為其檢查、換藥。
嘖嘖嘖……
這就是權勢和資本的力量!
雷家老宅共三層,雷家老大雷震凱一家四口住在二樓,老爺子和老太太喜靜,住在三樓東側。
三樓西側是雷振霆的地盤,東西兩側相距較遠,互不打擾。
考慮到雷振霆出院后行動不便,老爺子特意交代夏芯將一樓的空屋子打掃出來一間。
自從雷振霆回到老宅,何文麗對夏芯的態(tài)度充滿了矛盾。
何文麗是個現(xiàn)實的人,傷筋動骨一百天,小叔子身邊離不開人,況且兩個孩子也適應了夏芯的照顧。
如果這時候夏芯走了,所有重擔都會落在她頭上,這當然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但留下夏芯,何文麗又覺得心里不踏實。
她怎么也沒料到當初那個土不拉幾的不起眼的小姑娘,竟跟花骨朵似的一下子長開了,那小臉蛋兒嫩的跟蛻了殼的雞蛋似的,嬌艷欲滴,還有那身段,盡迎合著男人的喜好長了,活脫脫的小妖精。
想到這,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生了兩個孩子,頭發(fā)枯黃發(fā)叉,臉上也失了年輕時的光澤,眼角不知何時爬上了皺紋,身材……算了,現(xiàn)在哪里還有臉說身材。
想想心里就窩火,自從生了二寶后,振凱也不知是真的工作太忙,淡了心思?還是嫌棄她了?每日回到家倒頭就睡,他們都多久了沒那個了。
所以,罕見的,一向傲氣的何文麗竟有了危機感。
也對夏芯百般看不順眼。
她總覺得,夏芯現(xiàn)在心思純正,不代表將來不起歪歪心思。
做雷家媳婦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兒,有幾個小姑娘能經(jīng)得起誘惑!
一時之間,夏芯是留?還是走?
讓何文麗陷入了兩難,連上班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這天,她正在醫(yī)院二樓護士站值班,同事吳姐笑嘻嘻的湊到跟前兒:“何護士長,聽說你那小叔子出院了?”
吳姐跟何文麗同屬于內科護士,當時雷振霆在外科住院的消息,雪片一樣飛遍了軍總醫(yī)院。
住院部什么最多?當然是年輕小護士最多,雙二年華,正是容易春心萌動的年齡。
聽說醫(yī)院來了個太子爺般的人物,俊逸非凡,關鍵還單身,那還不沸騰了。
一個個的,人在曹營心在漢,一顆芳心早飄到了外科病區(qū),但這里是軍總醫(yī)院,紀律嚴明,上班時間遲到早退、脫崗,一旦發(fā)現(xiàn)嚴懲不貸。
一些大膽的護士上班時間還老實些,下了班一脫掉那層護士服,解放了天性似的,一溜煙的往外科病區(qū)鉆。
外科病區(qū)的小護士也不是吃素的,她們本科室的護士還眼饞著呢,豈容其他科室的護士惦記,只要發(fā)現(xiàn)有不軌之人,一個字“攆”。
其他科室的護士在外科護士那里撞了槍口,也沒灰心,集體將目標轉向了雷家長媳婦何文麗這里。
于是:認識的,不認識的小姑娘成天凈想著從何文麗這里打探消息。
“姐,你那小叔子好相處不?”
“姐,你看我是你家小叔子喜歡的類型不?”
“姐,你能嫁進雷家,命真好!”
“姐,你能幫我牽牽線嗎?”
“……”
何文麗作為雷家長媳本來就有種優(yōu)越感,現(xiàn)在一下子冒出這么多的妹妹,又被這幫嘴甜的妹妹們圍著問東問西,更有了被眾星捧月的感覺,虛榮心嗖嗖的往上漲。
但她也沒失去理智,作為雷家一份子,什么話該說,什么話必須三緘其口,她分的很清,每次總說些不疼不癢的含糊過去。
其實,她心里對這些小姑娘一個都瞧不上,想進雷家的門也不掂量下自己的身份!
同時,光有賊心沒賊膽也不行。
自從嫁進雷家,何文麗印象中從沒見小叔子笑過,總是板著一張臉,不拘言笑,凜若冰霜,黑臉閻王似的,那股子正義凜然的樣子,讓人從心里發(fā)怵。
有時候她也會好奇,什么樣的女人才能降的住這么個黑臉閻王。
反正,她身邊的這幫小姑娘是不夠格的。
何文麗覷了眼跟她年齡相當?shù)膮墙?,打趣道:“你咋也學起那些個小姑娘,打聽起我家小叔子的事兒了?”
吳姐苦笑:“還不是我那小姑子,自從軍校畢業(yè)后分配了個好工作,心氣兒高的很,誰都看不上,現(xiàn)在都熬成老姑娘了。
這不,不知道從哪聽說你家小叔子在咱醫(yī)院住院,就想借著老同學的名義來探望,誰知來了后撲了空。我還不知道她?一定是上學時都看上了你家小叔子?!?p> 何文麗詫異:“還有這事兒?”
吳姐也是一臉氣憤:“可不是,我家小姑子藏得可深了,連我也是剛知道她跟你小叔子是同學。
你說氣人不氣人,她回去后還跟我婆婆告惡狀,說你家小叔子住院了,我沒告訴她。
還講不講理了?我咋知道她惦記著你家小叔子呢,每天住院的人那么多,難不成我都告訴她不成?!
還有我那婆婆,跟小姑子一個鼻孔出氣,愣是無理攪三分的說我這個做嫂子的對小姑子的婚事不上心。你說我冤不冤?”
何文麗也覺得吳姐婆婆無理取鬧了,再加上平時在科室里,她跟吳姐關系不錯,想了想道:“吳姐,我給你透個實底吧,你回去告訴你婆婆,別讓你家小姑子癡心妄想了,你們這樣的人家,根本進不了雷家的門,雷家老爺子對小叔子婚事早有安排?!?p> 何文麗習慣了用這樣的姿態(tài)說話,沒覺得不妥。
但聽在吳姐耳朵里,相當刺耳,什么叫我們這樣的人家,什么叫癡心妄想?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誰不知道她何文麗當初為了嫁進雷家,也是耍了手段的,還是黃花大閨女時就懷了身子,才進雷家的。
以為自己多高貴?!
吳姐心里惡心死了,但面上并沒表現(xiàn)出異樣,為啥?何文麗曾經(jīng)再不堪,但現(xiàn)在身份卻擺在那,她不僅惹不起,相反還得巴結著。
“行吧,我這就回家把你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小姑子去,讓她死了這條心?!?p> 臨下班前,吳姐見何文麗紋絲不動,好奇道:“何護士長,你怎么不下班?”
這回輪到何文麗吐苦水了,她左右看了看,護士站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便將家里情況簡單跟吳姐說了下。
當然,為了自尊心,還是略去了她害怕夏芯勾引她男人這部分。
只說了夏芯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怕留的時間長了不合適。
吳姐也不是吃素的,都是結了婚的過來人,何文麗說的再冠冕堂皇,她還是聽出了啥意思,識趣的沒將話頭挑破,腦筋一轉,出起了注意。
“這事兒簡單,你小叔子養(yǎng)傷期間,你先攏著那保姆的心,讓她賣力的干活,像她們這些農村來的女孩,只要給點好處就會聽話。等小叔子傷養(yǎng)好了,你再一腳踢開。”
何文麗眉眼一亮,茅塞頓開。
……
自從醫(yī)院回來后,夏芯忙的像只不停旋轉的陀螺。
照顧大寶、二寶的活兒,何文麗重新交到了她手上,現(xiàn)在又多了個行動不便的雷振霆。
等緩過神來,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肅的事情被她忽略了。
之前跟何文麗提出辭職時,她身上還有500多塊錢。
等去了一趟醫(yī)院后,錢不但沒多,還少了將近100塊,得不償失。
雷振霆住院期間,雷家人去探望的倒是挺勤的,但誰都沒想起來給夏芯塞錢,好似雷振霆的一日三餐大風刮來的似的。
不行,這錢是她將來離開雷家安身立命的資本,是她的命!
一分都不能少!
可她問誰要?
問何文麗?
還是算了,何文麗那么精明的人,鐵定不會認這筆帳。
問老爺子?
她不敢。
那只能冤有頭債有主,花在誰身上就問誰要了。
可一想到屋里頭整天繃著臉的那位,夏芯心里又打了個突。
猶豫了幾天,她終于下定決心開口。
一大早,她專門交待了負責雷家食物采購的勤務兵去買幾根大骨頭。
勤務兵還挺機靈,買的時候順便讓師傅將骨頭剁成了一小塊兒一小塊兒的。
夏芯先將二寶喂飽哄睡,連忙到廚房像只勤勞的小麻雀似的忙碌起來。
她先將骨頭放到清水當中清洗了下,再將它們放到冷水中浸泡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將骨頭當中的血水和雜質浸泡出來。
將骨頭放在冷水中浸泡這一招,她還是跟父親學的,其實用冷水浸泡骨頭不僅可以骨頭中的血水浸泡出來,還會將骨頭里面的腥味去掉。
骨頭浸泡好了之后放入到鍋里面,緊接著向鍋里面加入冷水燒開,等鍋里出現(xiàn)一些白色浮沫后,將水倒掉。
然后再添上一鍋新水,放些蔥姜蒜、補氣血的紅棗,先開至大火將水燒開,再調至小火慢燉。
6、7個鐘頭后,整個廚房彌漫著濃郁的肉香味,掀開鍋蓋,營養(yǎng)美味的奶白色骨頭湯就成了。
夏芯迫不及待的嘗了一口,嗯……是熟悉的味道!
心情也隨之好了很多,嘴里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從櫥柜里拿出個大碗,連湯帶肉盛了一大碗,向雷振霆房間走去。
嘴里振振有詞:看在她這么精心照顧他的份上,還錢!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