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一時爽,身后火葬場。
肆意嘲笑老母親的下場就是被逐出家門。
越谷源拍打著木門,有氣無力的喊道:“我還沒吃午飯,好歹吃口踐行飯再讓我走啊?!?p> “我都被你氣飽了,午飯不做了?!痹焦妊┳哟蜷_門,遞過一個包裝袋:“把夏夏帶回來我就給你做飯,不然這個兒童套餐就是你的午飯?!?p> 越谷源心里默默說道:我都有兒童套餐了,還吃什么午飯?
事實證明他太天真了。
“好過分,只有半包番茄醬,一根薯條都沒剩,更不要說漢堡和小玩具了。”
難怪這么大方,原來吃的玩的都被拿走了,只剩下調(diào)料包和誰也不愛的飲料留給他。
隨手把塑料袋扔進(jìn)垃圾桶,對站在走廊看自己笑話的木實揮手告別,越谷源猛吸一口可樂:“不吃飯就不吃飯,搞的我一頓不吃會餓死一樣。”
他決定去山上找個地方修煉一下午打發(fā)時間,反正現(xiàn)在已經(jīng)神功大成,別說餓幾天了,有水的話餓上小半年都不成問題。
當(dāng)然真碰到中暑的竹鼠,嚇暈的兔子,撞樹上的野豬,他也不介意順手做做膳事,用草藥給它們治療一下。
……
越谷源看到不開眼的野豬了。
逆風(fēng)追了三里地,一記飛蝗石和這位倒霉蛋打完招呼,他帶著小野豬來到爺爺家的獵人小屋。
———全力搶救中—————
一個小時后。
一只刨開肚皮的小豬被撐在三根樹枝間,越谷源悠閑的給它做全身按摩。
“紅燒雞翅膀~我愛吃~”
涮著好秘制的蔥姜汁,打上篝火,不斷的翻動樹枝使小豬受熱均勻,越谷源開心的哼起歌。
野生的大野豬肉又腥又糙,味道遠(yuǎn)不如這種出生剛滿月的小豬,而且這東西在東瀛泛濫成災(zāi),他這是防患于未然。
可惜,我是說幸好這邊不產(chǎn)鹿和熊。
“那鍋…那鍋朋友,你這小居吃的完嗎?能否能賣我點?!?p> 正在為維護(hù)自然平衡做貢獻(xiàn)的越谷源被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去,一個衣衫襤褸,胡子花白的男子提著個背簍,站在遠(yuǎn)處樹叢中,討好的看著自己。
越谷源疑惑的看著對方,這口音不像本地人,迷路的驢友?
“過來一起吃吧,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不用說什么買不買的?!?p> 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他才不會為這種小事而斤斤計較。
“那鍋,謝謝啊?!蹦凶泳兄?jǐn)?shù)臏惖襟艋鹋裕炅舜晔郑骸拔乙埠镁脹]吃肉了,饞滴狠吶?!?p> “是在山上迷路了嗎?您從哪過來的?!?p> 看男人衣服鞋子的樣子,越谷源知道對方這幾天一定不好過。
“我從那邊來的,要去看大火山。”男子指了指層層疊疊的蒼莽大山,搖著自己的背簍問道:“你知道去大火山的路怎么走嗎??!?p> 越谷源一臉迷惑:“大火山?”
“就是,就是?!蹦凶訐狭藫项^,組織好語言說道:“他們跟我嗦,順著大海一直往東游,游到一個特別大的島,島上有一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大火山,我想去見見她?!?p> 越谷明白了,對方說的大火山應(yīng)該是富士山。作為東瀛自然美景的最重要象征,的確每天都有絡(luò)繹不絕的人前去參觀。
“您是從哪座島過來的,身體真好?!痹焦仍捶朔瓨渲?,笑著說道:“富士山還在東邊,等會我們吃完東西我?guī)阆律?,坐電車很快就到了?!?p> “不用不用”對方連忙擺手,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錢都買吃的,現(xiàn)在沒錢了。
哎呀,可惜海上的風(fēng)浪實在太大,把我東西都卷走了,不然我肯定和你換?!?p> 看著對方滿是鹽花的衣服,越谷源歪著頭疑惑的問道:“您是游過來的?”
男子害羞的遮起臉:“沒辦法,我沒錢買船票,他們說出國還要辦什么證,我嫌他們煩,就跳進(jìn)錢塘江,順著水游過來了。”
出國?辦證?錢塘江?
越谷源感覺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您是兔國人?”
“是?。 蹦凶狱c點頭。
好巧,我是上輩子!
當(dāng)然這話他也只能在心里說說,說出口就是自找麻煩。
“您是游過來的?”
“嗯吶,我還見到了傳說中的鯨魚,真的好大哦,她還送貝殼給我吃?!?p> 看著面前這個不修邊幅的男子,越谷源吞了吞口水,雖然這個世界個體實力比自己上輩子高,但如果對方真的沒說謊,只靠肉身就能橫渡東海,未免也太強了吧。
男子可能長時間沒和人說過話了,有些話嘮。
“我們那邊有世界上最高的山,最大的瀑布,小鳥都不敢飛的沼澤,能轟隆隆打雷好幾個星期的小城,和龍一樣的長城……”
“但我最喜歡那個新火山,那里一根草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只牛羊沒有,一個村莊沒有,只有空氣和沙還有石頭,一眼看不到邊的荒地,太幸運了,就是我們的天堂。”
“因為每天那荒地上會有干草,取一把吃,就可以往前走了,又可以再去看遠(yuǎn)方天邊的極光去了……居肉烤好了,我們開吃吧。”
越谷源正聽的起勁,對方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折將他驚醒,趕緊把微糊的烤豬遞過去:“您請,當(dāng)心燙。”
“謝謝啊?!?p> 男子接過來便啃,吃完幾口他突然呆住,哀嘆道:“完了,我又忘規(guī)矩了,主家沒吃,我怎么能動手呢?”
男子用手輕輕扇臉,把油漬摸的到處都是,“哎呀,丟人,又丟人了。”
越谷源趕緊攔住了他,安慰道:“沒事,我也不餓,這只小豬是撞石頭上自殺的,我只是為了不浪費才烤的?!?p> 見對方還是一臉為難,越谷源輕輕撕了一塊酥皮,盡量讓他放下負(fù)擔(dān):“我吃一點就夠了,剩下的您慢慢吃吧。”
“那真是不好意思哦?!蹦腥俗屑?xì)觀察越谷源的表情后,開始悶頭大吃。
幾分鐘后。
“好飽~”男子摸著肚皮,瞇著眼睛笑得滿是魚尾紋:“好久沒吃這么飽了,上次吃到撐還是在靈隱寺的和尚廟里?!?p> 越谷源打趣道:“你這么窮,和尚是讓你吃白飯嗎?”
“是啊。”男子點點頭,然后又皺起嘴巴和眼睛,抓耳撓腮道:“可惜我老是偷偷喝酒,抽煙,還忍不住吃肉,他們就把我趕出來了?!?p> “(?ω?)hiahiahia”
越谷源被逗笑了:“是有點過分了,和尚廟里吃肉。不過東瀛和白象的和尚是不忌這東西的,您要是有空倒是可以去瞧瞧,他們還娶妻生子呢?!?p> “哦喲~咗咗咗。”男子捂著臉,只是感嘆。
見對方還是害臊,越谷源從小屋里拿出爺爺?shù)臒煒尯蜔煷?,遞給他說道:“酒我是沒有,但煙還是有的,您不嫌棄這個被人用過的話,可以試試?!?p> “這個好?!蹦腥诵老驳慕舆^來,熟練的在篝火上烤熱,開始吞云吐霧
越谷源繼續(xù)探對方的底:“都聊了這么久,還不知道您叫什么?在下姓越谷,單名:源,敢問大師名號?”
“我不是什么大師?!蹦凶于s緊抬頭擺擺手,笑著說道:“做大師要守規(guī)矩的,吃飯有吃飯的規(guī)矩,睡覺也睡覺的規(guī)矩,就連走路,都有走路的規(guī)矩?!?p> “我受不了規(guī)矩,做不了大師,你叫我天客就好?!?p> “天客?”越谷源琢磨了一下,贊道:“聞有沖天客,披云下帝畿,三年上賓去,千載忽來歸。大師豪氣!”
“啊,你在說什么?”天客一臉迷茫的看著念詩的越谷源:“大朋友,你和教我規(guī)矩的老和尚好像哦,一定讀過很多書?!?p> 越谷源就當(dāng)對方是在夸贊自己,好奇的問道:“您沒讀過書嗎?”
天客臉變得通紅:“我讀過,但給忘了?!?p> “我以前也學(xué)過規(guī)矩,畢竟做大師能賺錢,有錢買吃的背的用的,才能走的更遠(yuǎn)?!?p> “但大江大河里面,大石頭上睡一覺,我又忘光了”
“唉~忘了。”
“又忘啦~”
看著眼前雖然在哀嘆,表情卻快樂得仿佛一個頑童的大叔,越谷源半躺在地上,放松的問道:“那你還記得小時候的夢想嗎?”
看他這么放松,天客也把背簍墊身后半躺下去:“當(dāng)然記得,我要去看看遠(yuǎn)方她長什么樣,我要去山青青,我要去翻蛐蛐,我還要去捉小鳥……”
瞥了他一眼,越谷源也不再繼續(xù)防備,對方語言里的真誠和身上散發(fā)出的快樂,是無法作假的。
抬頭看著光影斑駁的樹葉,越谷源瞇著眼迷迷糊糊的說道:“那你記性很好嘛?!?p> 天客已經(jīng)徹底躺在地上,側(cè)身看著他,表情認(rèn)真的問道:“人怎么會忘記自己的夢想呢?”
是嗎?
但愿吧。
須知少時凌云志,
曾許人間第一流。
……
困人天色,醉人花氣,午夢扶頭。
等越谷源睡醒時,天客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甚至連地上的篝火都已熄滅,垃圾也被清理一空。
要不是整整齊齊擺在自己旁邊的煙桿和煙袋,他都以為自己做了個夢。
盤著對方可能遺留下來充當(dāng)飯資的鵝卵石,越谷源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沒告訴他路怎么走。
“神仙啊!”
越谷源父母雙全,青梅成堆,還有倆個性格迥異的可愛妹妹,終究不得逍遙自在。
朝篝火上潑了盆水,埋進(jìn)土里防止死灰復(fù)燃,把工具都收回小屋。
回家!吃晚飯。
掘地倉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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